訓夫攻略

第二百五十章 拒絕來往

有了。

在將近十五周歲的年紀,在孟善將將離世之際,在自己還沒做好準備的時候,顧遙整個人蒙住了。

鄭智摟著顧遙,連聲音都是歡喜的,一直喋喋不休:“大夫說你心緒不寧,情緒緊張,需要好好休息,還要我讓著你。孟夫人派人來說,叫你安心養胎,不必去靈前。”

聽到靈前,顧遙慌亂地抓著鄭智堅硬的臂膀,問:“靈前?孟爺爺,這么快就……”

鄭智知道她難受,就是他自己也不大好受。

沒有孟善,他和顧遙的親事,就不會這么順暢。細細撫摸著妻子,鄭智低聲道:“侯爺的后事早就預備下了,這會兒辦起來快得緊。你放心,現在我確認你沒事了,我去守靈。替你,替我,替我們的孩子,來送老人家最后一程。”

正如鄭智所言,孟善的后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包括保定侯爵位變更的奏折,已經遞了出去。孟瑄知道后,半夜三更跑到顧遙跟前訴苦。

“就非得那么急嗎?晚這一兩日的,爵位又跑不了。”

顧遙沒心情安慰他,也沒能力安慰他,唯有做一個乖巧的聽眾,聽孟瑄念叨。念叨得了衛指揮使的庶長兄不知足,念叨嫡長兄拼命為自己撈官職的辛苦——主要是,孟瑄自己并不想要。

孟暉便是這時候到的,他訕訕地叫了聲:“十一叔。”

孟瑄搓了搓臉,抬頭,看向孟暉,眼神沒了先前的親昵,淡聲問:“找到這里來了,何事?”

“玖伯說,分祖父的家私,讓我來找顧妹妹。”

頭七已過,喪事已閉。接下來,便是停柩、扶柩回山東。玖伯,是孟善的幕僚。分家私還來找顧遙,顧遙心中隱隱作痛。她已經無法還老人絲毫,如何再收其他?

于是,顧遙道:“我不要。”

是的,不要,無論如何都不要。但是,孟暉說:“玖伯說,若是你不去,按照祖父的遺言,這家私便不分了,直接白贈朝廷。”

孟家人也不愿意給顧遙東西,但是,那個孟玖,他們搞不定。

“哈哈哈哈……”

孟瑄笑出了眼淚,真是一群,貪婪的東西。父親,父親,你為何要離開呢?孟瑄心痛得無法呼吸,他怒吼道:“那就不去,贈與朝廷,我們都不要!”

鄭智安排妥當后歸家事宜,回屋便見孟家叔侄都在,且孟瑄,神態很不對勁。鄭智惡狠狠地盯著孟暉,質問:“你做什么了,惹得孟十三如此?”

不分青紅皂白的質問,就像偏袒小妾的主家,孟暉欲哭無淚。很想說,鄭智,咱倆才是哥們。但是他知道,鄭智和自己再好,都抵不過他對孟瑄的敬重。

況且,自孟善過世后,孟暉也覺得整個家分崩離析。他也快扛不住了,在好哥們面前,他想,那就不抗了吧。

已經有了兒子的孟暉,嘆道:“人生艱難。三年后,一家人便要各自生活了。先不分家,但是家產卻是要分一分的。這是決定大家將來生活的東西,每個人都是竭盡心力,包括侯夫人。她的兒子最多,她的陪嫁幾乎不存在。”

孟瑄冷冷地看著他,卻沒反對。

事實也是如此,他作為幺子,又是未成家立業的,母親和兄長都在為他操心,想給他多爭取一些東西。現在,玖伯跳了出來,還說老爺子臨終前有遺言,這叫別人如何信服呢?

孟暉被他看得不自在,連忙擺手:“別看我,是真的,祖宅來了五十歲的堂伯父。保定府到海豐雖不算遠,也不至于近成這樣。能在十天內趕到,想必兩邊都做好了準備。”

鄭智不管這些,只問顧遙:“若是不想去,我們就不去。離開的東西,我已經準備妥當,隨時可以走。”

說完,鄭智又對孟家叔侄二人道:“她如今身子不適,又要趕回去過年。看在先前的兄弟情分上,替她著想一二,可好?”

話說到這份上了,孟暉抬腿就走,孟瑄被鄭智踢走。

鄭智夫妻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哪知次日天明,侯夫人親自過來,讓顧遙去大堂一趟。

侯夫人不說別的,只道:“以我對侯爺的了解,他留給你的,定然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他這么做,不過是想讓其他人記住你。用著他留下的銀錢時,要想著你。”

侯夫人四十許的年紀,面容看起來更小一些,那沉穩的氣度,則完全不止四十。顧遙從她眼睛里看出了不容拒絕,方知孟瑄為何如此苦澀。點頭的同時,顧遙不解地問侯夫人:“您想做的事,大多都能做成吧?十一叔不娶親,您為何同意?”

侯夫人笑道:“鄭少奶奶當真不知?”

顧遙秒懂,卻更加心寒,想遠離這位侯夫人。親生兒子記不住女子的面容,甚至因為這個無法娶親,她都不擔憂,反笑盈盈地說著。

這得多強悍的心理啊!

事實證明,如侯夫人所言,孟善留給顧遙的,并不是金銀珠寶現銀,只有保定侯的千本雜書副本,并一只有了歲月的木簪。侯夫人在看到那只木簪時,目露懷念,隨即消失不見,靜靜地等著孟家族長宣布的家產分配方案。

孟世子作為嫡長,獨得侯府六成財產;下剩三個嫡子、并庶長子孟賢,各得約莫五千兩的家私,孟瑄又因未娶親,額外增加五千兩。其余庶子,每人兩千兩。

鄭智只知道自己又要去安排車馬了。千本書籍,不是鬧著玩的。

臘月初九,孟瑄送鄭智夫婦離開,一心想追上去。僅存的理智告訴他,他得為父守孝。

鄭智、顧遙回到順天府的鄭家,世子夫人早已等候多時,忙將人接了進去;不大會兒,顧家也來了。看到父親,顧遙才一嗓子哭了出來,哭到聲音沙啞,任憑誰勸都不好使。

顧同知本來是想找鄭家商議及笄禮的事,這下也不好開口了。閨女在看到自己后,哭得淚人不說,還動了胎氣。別說回娘家辦及笄禮,顧同知本人,都被列為拒絕來往人選。

顧珍日日來鄭家,美其名曰陪顧遙,實際上各種嘲笑。大概是以毒攻毒,顧遙的精神日漸好了起來。

這日,顧遙問顧珍:“你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覺得你同先前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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