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嬌奴

第126章 顧平身世

從顧知延的視角,遠遠看去,樹下人影攢動,檐下燈火通明。

江蘊笑得真切,顧知延見孫女兒這般高興,心中甚暖。

他想來是老來悲情,又很容易就濕了眼眶。

他余生只要看到她開心就夠了。

顧安抬頭道:“他們那么高興,師父哭什么?”

顧平解釋道:“那叫喜極而泣。”

顧安見顧平開口,又將話題轉移道:“師哥,青姝姐姐也在那邊,你怎么不去?”

顧平道:“師父說了在我們在府中當低調,盡量不要出院子,現在出了院子,看看就快些回去了,怎還能過去?”

“可是青姝姐姐也在哦。”

“這與青姝姑娘何干?”

顧平一臉不解,顧知延轉頭道:“你同你師哥說這些,他聽不懂。”

顧安搖搖腦袋,嘆了一口氣,道:“青姝姑娘人還怪好的嘞,唉。”

顧平也聽出來了些苗頭,但還是轉頭看向顧知延,“還請師父賜教。”

顧知延道:“這有什么好賜教道?要靠你自己開竅,年紀也不小了,若是有合適的女子,早些來讓我做主。”

“啊!哪個挨千刀的用桿子抽到我了!”

那頭一片打鬧中,青姝不知被誰給打胡亂打到了,氣得大叫了一聲。

她聲音響,清晰地傳到了顧平二中。

顧平道:“師父不必擔憂徒兒的婚事,徒兒暫時還沒有想法,若師父與師弟方才所說是徒兒與青姝姑娘,那大可不必,她人當然極好,但似乎性情與徒兒不太相符。”

顧知延本來還覺得沒什么,但方才青姝那一喊,他覺得顧平說的還挺對的,再加上現在又遠遠看到她抬起腳踹了一個小廝,想來就是方才不慎打到她的那一個。

顧安眼睛亮,看了個一清二楚,道:“算了,師哥性子軟,萬一被打。”

顧平:“……”

顧知延聽了顧平道想法后,突然又有了別的想法,他道:“平兒與那青姝姑娘雖是性子不符,但與阿蘊倒是……”

“徒兒高攀不起阿蘊姑娘的,她是師父的孫女,更何況蘇相似對她有意。”

顧知延摸了一把胡子,搖了搖頭道:“沒什么高攀之說,你是我最得意的徒弟,又是同鄉,你只將她看作小妹就是。”

顧平幼時患疾,這條命是顧知延幫他撿回來的。

顧知延出事出逃后,雖不敢回到虞城,但是有從鄰邊小城的山崗上路過,站在山頂,可以俯瞰虞城,也就是在那時,他遇上了在外采藥的顧平。

那時的顧平不叫顧平,叫季平,娘剛死,爹好賭,本想將他賣個好價錢,但是他卻少食又受凍,身患重疾,賭鬼爹沒錢給他看病,賣不出價錢的拖油瓶自然只能扔了。

遇上顧知延,是他此生之幸運,他雖年幼,卻超乎尋常的懂事,病好后直接拜師學醫,自愿該姓為顧。

那時恰也是顧知延最艱難的時候,這個孩子就如上天送他的禮物一般,他將那些壓抑的事情當作故事傾吐給這個孩子,所以那些事只有顧平一人知道。

除了血脈相連的江蘊,顧平是他最親的人。

顧平聽顧知延這樣說,又提醒道:“可是蘇相……”

顧知延道:“蘇相再怎么惡名遠揚,但到底是當今圣上起重的人,當今圣上還是親王時,名聲很好,如今登基不久,能派蘇相來調查當年的事,想來也是明君之相,君是明君,手下的臣便是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總不至于要強占蘊兒。”

這話若是江蘊聽見了,是一定會反駁的。

顧知延繼續道:“說句實在話,我真的不想蘊兒再嫁入官宦人家,高門大院里的女子看著金貴,但過的未必暢快,要我說,平兒這樣的倒是最適合做夫婿,至少能得一個相敬如賓。”

與顧平做夫妻,一定能相敬如賓,但怕就怕在只能相敬如賓。

顧平知道師父是想江蘊能得平安順遂的一生,他道:“若是阿蘊姑娘愿意,顧平會聽師父之命,也絕不會讓她收到半點兒委屈。”

他沒有意中人,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他也沒有父母,自然聽從顧知延的。

顧知延對他有恩,若是他想將江蘊許配給他,他也一定會對她好一輩子。

顧知延聽他這樣說,心中高興,但又覺得始終少了些真情,道:“不急,待日后有機會,再多接觸接觸。”

“是。”

顧平才應下聲,那頭傳來一陣不和諧的聲音:“三更半夜,都在做甚?”

江晗闖來。

她住的院子雖然偏遠,但蘇明樟出府一事也是知曉了的。

她自從住進府中來,就沒有半點兒當主子的感覺,現在蘇明樟不在,府中夜里又這樣鬧哄哄,她身為側夫人,多少總該有點權力去管。

畢竟她就不信這下人胡鬧還能是得了蘇明樟準許的。

下人們見是江晗來,雖知道相爺不大看重這位側夫人,但到底要給她的身份一點兒面子,瞬間都收起笑意,停了動作,往江蘊和青姝看去。

青姝感到有視線往自己身上瞟,便低聲道:“看我做甚?某人不是說她擔責?”

她說著用胳膊肘頂了頂江蘊。

青姝雖然知道蘇明樟不喜江晗,自己也討厭江家人,但是江晗畢竟是有家室的,她一個奴婢若是真與江晗吵起來,要事事情鬧大,她以下犯上肯定理虧。

她可還沒有給蘇明樟惹事的膽子。

這事還得看江蘊,況且始作俑者也本就是她。

江蘊被推著上前一步。

面對面帶怒色的江晗,江蘊先是給了個假笑,先作隨和模樣問道:“側夫人有什么事嗎?”

“我問你們上三更半夜鬧騰什么?!”

江晗本來就很透了江蘊,現在看她這副笑嘻嘻還明知故問的模樣,只想一巴掌扇死她,若是以前,她定然已經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