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芳時

第60章忍氣吞聲

“妹妹不用這么多禮,就算救不了妹妹,我也不會獨留妹妹一個人在蓮池里苦苦掙扎!”

剛才楚姝落下去的時候松開了握住她的的手,這份情意自己又怎么可能會辜負呢?

“娘娘,小廚房熬好了姜湯,給兩位公主喝下吧。”

明若端著兩碗姜湯過來。

“姝公主先喝一碗姜湯驅驅寒,回去之后還得請太醫看一看。”

對于自己女兒的好姐妹,謝如綾也是非常關心。

更何況她本就清楚賢貴人并不想讓楚姝和心兒接近,這一次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恐怕…

“多謝靜妃娘娘,”楚姝對著謝如綾笑了笑,端起姜湯一飲而盡。

“靜妃娘娘,姐姐,我先回去了母妃等久了會擔心的。”

楚姝擦擦嘴邊,姜湯的味道火辣辣的。

“明玉,你將姝公主送回去,一定要安然無恙的送回去。”

謝如綾仍然是有些擔心。

“多謝娘娘。”

楚姝感謝道,只不過是這幾日沒有讓身邊的人跟著,沒想到就出了這樣的事。

本來以為只是去學學規矩,不想讓身邊有人伺候著,怕讓嚴姑姑以為她們都是嬌生慣養學不了規矩。

可偏偏楚頤身邊是有人能伺候著的,一切的規矩到楚頤面前都算不了什么,她總是能得到優待。

“母親,每次去學規矩的時候,公主們身邊都不允許有人服侍,姑姑說是不想讓公主們依賴服飾的宮人,偏偏楚頤就能有人伺候著。”

楚姝走了之后楚心躺在床上,謝如綾給她一口一口的喂著姜湯。

“以后去學規矩的時候我便讓明玉等在半路上,這般應該沒有理由能說什么了吧?”

姜湯喝完之后,謝如綾放下碗,想到發生的事情心里面就氣得發疼。

那個楚頤小小年紀便這么狠,竟能想到這么惡劣的法子,那一股狠毒的勁完全就跟鄭迎歡一模一樣,真不愧是母女,上梁不正下梁歪!

“難道不管她做什么我們都只能受著嗎,哪怕是我跟姝妹妹都差點死在那里了!”

楚心用力的咬著牙,心里頭的那一股子氣仍然是讓她覺得很不好受,明明她們都快要被害死了,卻只能忍氣吞聲嗎!

“你以為將事情鬧大了會有人做主嗎,這后宮都是鄭貴妃在管著的,你覺得消息能夠傳出去嗎,上次亭嬪小產,你父王有認真處理此事嗎?”

謝如綾自嘲的連續問了幾個問題,問完之后她自己都覺得多余。

就連亭嬪小產這么大的事情陛下都沒有徹查到底,只能說明陛下并不在乎后宮里頭的事情,只要鄭迎歡將后宮管理的看起來好就行了。

“母親。”

楚心忍不住哭了,那個時候被淹沒在水里逐漸下沉的感覺真的太嚇人了,嘴里鼻子里灌進了冰冷的池水,整個人都快要呼吸不過來。

這種感覺真的很可怕很可怕,她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心兒,所以你知道了嗎,當年我為何要一賭氣就去了冷宮,那種被冤枉的滋味兒,我此時都還歷歷在目。”

當年的事仍然是不堪回首,哪怕恨得咬牙切齒都已經成往事了。

謝如綾伸手去擦楚心臉上的眼淚,其實她的心又怎么可能不會疼呢,瞧著自己最疼愛的孩子一次一次的受著委屈,可自己卻只能無能為力的咬牙忍著。

“為什么父王這么的無情…”

楚心委屈的縮在謝如綾的懷里,只有聞到她身上的味道自己才會覺得安心,哭著哭著也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陛下有多么的無情,所以我們也不能有期待。”

謝如綾喃喃道。

“我就是與你說過,了你這樣做會得罪她的,你瞧瞧你自己現在的樣子,你可是嘗到苦果了!”

賢貴人是又怕又擔心,瞅著自己女兒這么一副虛弱的樣子,一顆心真的是要疼死了。

就說回來之后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心神不寧,看著女兒到了時辰還未曾回來便,總感覺會發生什么事,沒想到果然是出事了。

“此事與心兒姐姐又有什么關系呢,”楚姝有些不滿,她不想再聽到這些話。

“我快要沉入到水中之時,是心兒姐姐跳下來救了我,更何況害我掉入水里的人又不是她,兇手明明另有其人!”

楚姝使勁的咬著嘴唇,眼神里有一股刻骨的恨。

自己從前對楚頤可謂是百般討好,這么多年討好的份上,卻換來這么一個結局嗎?

楚頤真的是好狠的心啊!

“你怎么總是不聽我的話!”

賢貴人氣的狠狠拍了一下楚姝的胳膊,她不是想說楚心有多么的不好,只是太擔心得到公主和貴妃的報復了,就像此刻一樣,若是女兒沒那么好運回不來了怎么辦!

她真的是要急死了!

“母妃,你明明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可我們卻只能忍氣吞聲,只能將這口氣咽到肚子里面去!”

楚姝忍不住哭喊道。

她真的是受夠了這種滋味,永遠都要忍下去,哪怕楚頤已經狠毒到真的會讓自己淹死在蓮池里!

“姝兒,是母妃對不起你!”

賢貴人心疼的把女兒摟在懷里哭著,其實她清楚,她都清楚可是又能如何呢。

哪怕她心里頭同樣都恨得咬牙切齒,又能怎樣呢,就算她們將事情捅破到陛下面前去,陛下就會為她們做主嗎?

不,根本就不會的!

先不說鄭貴妃,那楚頤可是陛下最最寵愛的公主,平日里就是嬌縱任性囂張跋扈,陛下未嘗不知道。

更何況在陛下看來,公主胡作非為本就不是什么大事,若是真的將此事捅到陛下面前的話,她們沒有膽子敢去承受貴妃的怒火的啊!

“母妃,我真的好恨楚頤,難道我的存在只是讓人踐踏的嗎!”

楚姝握緊拳頭,指甲狠狠的刺住手掌心里。

想到從前的種種滴滴,就覺得整個人都要死掉了一般的痛苦。

賢貴人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抱住女兒,她心里頭也恨啊,這么多年的卑躬屈膝只換來這樣的結果!

難道這一輩子就只能如此嗎?

“娘娘,先喝藥吧。”如意端著藥碗一臉擔憂,“上次小產之后您的身子一直都未曾好過,太醫開的藥每日可都要按時喝啊!”

亭嬪虛弱半躺在床上,看著如意端過來的藥一臉麻木,這半月以來她不知喝了多少碗藥了,可這身子一直都未曾好過。

許是流產對她身子的傷害實在是太大太大,但心里頭清楚,是心病更加嚴重。

“就算身體好了又能怎樣,陛下就會重新回來見我嗎,我還能回到當初的風光嗎?”

亭嬪伸手將那碗藥推開,她不想再喝那苦的要命的藥,更不想要喝完之后哭得想要吐出來的感覺。

這一切有什么意義呢,把身子養好了又能怎么樣呢,根本就回不去當初的風光了,這是因為享受過得寵的滋味兒,所以覺得此刻的日子是那么的難熬。

“娘娘…”

如意也不知該要怎么說下去,自從孩子沒有了之后,她們的日子真的是難過的很。

陛下從來都沒有再問過一句,貴妃娘娘也是有意的為難她們,送過來的吃穿用度比從前都差了很多。

“我還記得我有孩子的時候,陛下每日都會過來看我,還會那么溫柔的摸著我的肚子,說孩子生下來之后會給賞賜的會封我為妃的,這些我都還記著呢!”

亭嬪懷念的摸著自己的肚子,從前相比現在的肚子已經是非常的平坦,摸不出一點點凸起的感覺了。

沒有想到這個孩子和自己的緣分居然是這么的淺,在她的肚子里還沒有待上三個月便已經消失了。

太短了,這時間真的是太短了,短到她還沒有好好感受一下這風光的滋味是什么。

正當自己沉浸在這幸福當中的時候,一切忽然戛然而止,告訴她這場美夢該醒來了。

不,她不想接受,不愿意接受這樣的事實啊!

“為什么,為什么我就這么的沒有福氣為什么我就留不住這個孩子!”

亭嬪早就淚流滿面,她真的受不了這樣平淡的日子了,很想回到當初受盡寵愛的時候,可是已經清楚回不去了。

“娘娘別這樣,這件事情實在是太蹊蹺了,奴婢也不相信是淑貴人做的…”

如意心疼極了,更多的是為以后的生活感到擔憂。

如今主子沒有了孩子,身子受損以后也不會再有孩子,陛下是不會再過來看一眼了。

這宮里的人最是會捧高踩低見風使舵的,主子有用的時候一個個巴結的不得了,現在都是一個個恨不得來踩上一腳。

“你也感覺到了嗎!”亭嬪一驚,滿臉恐慌,“你也知道這其中的不對勁了嗎,也明白淑貴人只不過是一個替罪羊了嗎!”

亭嬪有些瘋瘋癲癲的,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說自己的肚子里還有著孩子,一會兒說說這孩子是被貴妃害的。

“娘娘不要再說了!”

如意又驚又怕,就是心里頭哪怕猜到了這個答案,也是不敢說出來的,更別說她們現在的日子已經過成這個樣子了,可真的是不敢再得罪貴妃娘娘半分啊!

亭嬪根本就聽不進去,仍然是現在自己的情緒當中。

她好恨真的好恨啊!

好不容易老天爺才給了自己那么一丁點的福氣,讓她肚子里有了一個孩子,可為什么要拿走最為看重的孩子呢,為什么一定要這樣對她呢

難道是一定要把自己逼死才滿意嗎!

貴妃娘娘真的是好狠的心啊,一定要這么狠毒嗎,一定要拿走她所有的一切才甘心嗎!

“你不知道她有多狠毒,就算我這么多年來一直聽她的話,也沒用只要有一點,得罪她的地方就一定要報復到底,那就一定要把我害成這個樣子!”

亭嬪用食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忽然用一臉神秘的笑了起來。

“娘娘還是慎言啊,如今咱們的日子本來就已經夠難過的了,娘娘若是再說錯什么話,后果可是我們承擔不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