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芳時

第306章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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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跟在蕭止身邊,她的日子已經好過了太多太多,今日就像是被一個巴掌打回了現實一樣。

是啊,即使不是奴婢了,也只不過是一個側夫人,面對王妃也是毫無還手的能力的。

“這一巴掌,打得倒是挺重的,臉上還留下了痕跡。”

蕭止盯著她的臉看了很久。

臉上多了這些紅腫的痕跡,就變得不再像她了。

其實從前很想在楚心受委屈的時候,就這樣去安慰一下對方,從前明明有無數回這樣的機會,可偏偏他都沒有付出行動,只圖了現在的后悔。

“王妃若是想要打我,那我便只能乖乖地受著,不敢給殿下惹任何的麻煩。”

初心委屈道。

“她現在的脾氣倒是已經收斂了很多了,你是沒見過她從前的樣子?那可是真的嬌縱任性折磨人的法子也有各種各樣的。現在對你倒是包容得很了。”

一想到從前的事,蕭止就不由得有些頭疼。

從前他怎么會有這樣的一個妻子呢絲毫沒有容人之量,也害得楚心吃了很多的苦頭。

可偏偏那個時候自己什么都沒有,一點底氣都沒。只能多多忍讓楚頤,等到現在有了底氣之后呢,真正想保護的人,卻已經沒了。

“原來王妃是個這樣子的人,那殿下為何還能忍受她呢?”

初心委屈地去扯蕭止的胳膊,在她看來,女人就應該乖巧、聽話,溫柔一些,才會得到男人的喜愛。

可那個王妃真的是很壞,居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就這樣打了自己一巴掌,又想到從前聽到的那些風聲,真的是覺得這樣的女人太可怕了。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更何況現在也改變了許多,能夠容忍你,便說明已經變得大度了。”

蕭止伸手將初心摟在懷里,柔聲的安慰著。

“沒關系的,以后不讓你正面和她碰上就好,發生了什么事你嘴甜一些,說話討她開心,想來便應該不會太為難你了。若是下次他再無理取鬧的話,我必然是會幫你保護著你,我讓你留在身邊,可不是為了受委屈的。”

這段話是蕭止很久以前就想說的,只是現在只能說給另一個人聽了,真正想聽的人卻聽不到了。

“多謝殿下,殿下對我真的很好很好,我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有這么好的運氣,能夠得到殿下的愛。”

的心縮在蕭止的懷里,忍不住都哭了。

“我的心里暖暖的,好像臉上也不再那么疼了,居然真的沒有想到殿下會對自己這么的好,好到都有些不太敢相信了。”

“沒事的,不用再想這些了,等會兒讓太醫給你的臉抹一些藥就好。”

嘴上雖然是在說著溫柔安慰的話,可蕭止的眼里卻是一片冰冷,沒有任何的感情。安撫了初心過后,蕭止又去了蕭祈那里。

“太醫說了。估摸著就是這幾日的事了,你來了?”

也許是回光返照,這幾日的蕭祈精神狀態是格外的好,不再像從前一樣總是重病昏睡。

“太醫說過皇兄病危,也就這幾日的時間,我便想著多來陪陪黃秀,就像從前那樣,只有你對我好。”

蕭止坐在床邊,將被子蓋好。

其實細細想來,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怪物一樣,所有對自己好的人都被他深深地傷害過了。

“若是再來一次的話。我還真是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對你這么好,若是我沒有扶持你,你遠遠不會有今日的時候。”

蕭止靜靜地看著他。

“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皇兄還是不要再想這些了。”

蕭止微微笑道。

“王后娘娘早就已經病了。您放心。我會將你們二人葬在一起。生前你們恩愛情深,死后也能在一塊兒埋葬,這算是我送給皇兄的最后一個禮物。”

“妙容的身子一向都很好,她病了,也許也是你的意思吧。”

蕭祈淡淡的說道,曾經父王母后說的話都是對的,蕭止性子沉悶,沒有一顆良善之心,敢于算計,這話果然是說對了。

“皇兄說的的確是對的。當初我回來的時候,沒有一人愿意為我親近。只有皇兄對我好。陛下和王后說的也是對的,我心思深沉,滿腹算計,的確算不上是一個好人,如今,現在終于證明了他們說的話是對的。”

蕭祈淡淡開口,若是仔細聽去的話,他這話里可沒有了半分的羞愧之色,甚至隱隱約約之間有著幾分的小得意。

是啊,他就是得意自己終于能夠擁有了從前得不到的一切,無論其中犧牲了多少人,做了多少違心的事,盡管有時候會后悔。

可是那又怎么樣呢?

做了始終是做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一切都不可以回到原點。

楚心已經從自己身邊徹底的離開了,唯一一個對自己好的皇兄也即將要死了,現在的局面他很樂意見到。

“好,很好,就當做一切都是我錯了,生在皇家,哪有那么單純的親情呢?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蕭祈忽然呼吸猛然加速,一直念叨著是他錯了,是他錯了,隨后便又陷入了昏迷當中,而蕭止就只不過是一直在邊上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他仔細問過太醫了,皇兄的病最多也就在這幾日了,如今現在又說這番話去刺激,恐怕情況會不樂觀。

“身在皇家,的確沒有什么簡單的親情,當初陛下把我送到楚國做質子的時候,他可曾有想過,我也是他的兒子?罷了,這一切也都過去了,如今,現在該是我的天下。”

蕭祈昏迷之后,蕭止又坐在床邊,看著昏迷的他,淡淡的說道,心里隱約之間有了一股莫名其妙的興奮感。

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多么的畜生,所有對自己好的人都沒有什么好下場。

只不過有時候看著初心的臉,總是會忍不住回想起楚心。

那個時候在楚國時,他曾經暗暗發誓,只要對自己好的人,以后一定會回報于他。

可現在呢,有報答過楚心嗎?反倒是讓她受了這么多的委屈。

現在又找了一個和她長得相似的替身,又將所有的愧疚和愛意全都傾注在了初心身上,而真正的楚心卻是什么都沒有得到,這好像真的一點都不公平。

可是他實在是太愧疚了,他也會做噩夢,也會夢到楚心死不瞑目的樣子。

他需要一個情感寄托,而和楚心長的有七分相似的初心,便會是一個最好的替身,無可替代的替身。

就當做對初心的好,都是在為楚心贖罪吧,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以后該要怎么活下去了。

這一輩子就當做是他虧欠了這么多的人,等到下輩子再去一個一個地還吧,只不過,這輩子他想要的終究是全部都得到了。

蕭止進來的時候,便讓守在門外的宮人全部都退下,只讓初心一個人候在外面。

現在在宮里,他最喜歡信任的人,也就是初心。

初心站在門外,將耳朵貼在門那邊,隱隱約約之間能夠聽到里面說話的聲音,里面好像是起了爭執。

不過他也不擔心,一個病重的陛下又哪里比得過殿下呢?

以后這個位置可就是殿下的了,殿下說過會封自己做貴妃的,她的手握緊了手中的手帕只希望快一點,能夠更快一點,想做更高的主子。

只不過到時候王妃也一定會成為王后,那豈不是還是照樣要壓在自己頭上嗎?

前些天才被她打了一巴掌,以后說不定還會有更多要受委屈的地方,殿下真的能夠一件一件的全部都管得過來嗎?

只不過是一個長得相似的替身罷了,根本就不值得放在眼里。

初心進去的時候,眼眶里還是含著淚水的。

楚頤看著他,忽然笑了。

看來蕭止還真把自己當個癡情種了,將這個奴婢寵得無法無天,在自己面前居然都敢耍小性子。

真正的楚心都沒有享受到這些好,沒想到這些好都被一個奴婢給享受了,也真是說不清楚這到底是什么道理。

“很期待以后你還能像現在這樣的愚蠢。”

楚頤也沒再動怒,只留下這一句話便轉身離去。

她又不是像初心一樣愚蠢無知,什么都被瞞在鼓里,所有的事情自己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既然如此,我也沒有什么想說的了,我便先回府去了,我會在府中等著你的好消息。”

楚心出去的時候,看著一臉委屈低下頭的初心。

“方才只不過是打了你一巴掌,你就委屈成這個樣子,看來殿下還真的是把你寵壞了,一點委屈都受不了呢!”

“王妃誤會了,我真的不敢有這些心思,王妃若是想打我,那也是天經地義的奴婢,絕對不敢還手。”

初心使勁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反正只不過是被打一巴掌,若是王妃想打的話,盡可讓她打就好了。

她現在也只不過是一個側夫人罷了,怎么會去和楚頤對抗,也沒有這個底氣啊!

“看來你對我還是有著很多的怨氣呢!”

若是真的心疼的話,早就心疼了,曾經她那么羞辱楚心的時候,蕭止不是照樣也知道的嗎,可他不也是什么都沒做嗎?

現在倒是裝模作樣地找了個替身,演起癡情人來了,真是可笑。

若是換了從前的自己,恐怕此刻初心的命早就已經沒了。

“王妃這話說得實在太重了,我從未有過這種意思,既然王妃想要打,那就打好了。”

初心害怕的搖頭,絲毫不敢和楚頤對抗。

楚頤輕聲諷刺道。

不過才一巴掌又算什么?

“天底下從來都沒有長相相似、性格相似,一模一樣的人,長相能有七分相似已經算是幸運了,還是不要強求這么多了。”

說到這的時候,楚頤還真是有些忍不住問了出來,若是知道楚心沒死的話,又怎樣呢?

還會舍得將這些愛再重新傾注在他的身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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