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之后,徐言言便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出生了。
記得侯夫人生產那日,整個侯府上空,五彩祥云悠悠飄蕩,形狀變幻莫測,時而如祥龍飛舞,時而似瑞鳳翱翔。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幽的花香,這花香并非來自尋常的花朵,而是仿佛來自仙境的芬芳,讓人沉醉其中。
更為驚奇的是,天上竟飛來一排排的五彩鳥,在侯府上空徘徊,仿佛在向世人宣告,這個新生命的與眾不同,這些五彩鳥,甚至久久不愿離去。
這祥瑞之兆,很快在整個京都引起劇烈反響。
京都各權貴官宦世家,紛紛與侯府交好,奉侯府若天選之英才,極力巴結討好。
徐言言也不負眾望,從一歲半會說話開始,便能掐會算,能預言,能避禍,還能經常為人祈福,救人惡疾。
一歲八個月的時候,她便在宮中宴請時,預言大皇子會遭歹人襲擊,結果當日凌晨,大皇子便在回京路上,慘遭埋伏。好在陛下提前安排人去接應,才讓大皇子幸免于難。
兩歲之時,成婚十年的長公主一直不孕,求上門來,她便為公主祈福,當年公主便喜得龍鳳雙子。
三歲之時,她便為太后續命,讓太后長壽永駐。
還為皇帝治療頭痛惡疾,讓皇帝健康無虞。
后來,京中無數達官顯貴,都紛紛求上門來,有的求子,有的避禍,還有的求命,言言都能根據情況,盡量滿足。
言言的地位,如日中升,在整個京都,積累了相當多的信徒,眾人紛紛將她捧為“神女”。
就連陛下,都特意賜下“言平郡主”的封號,寓意有言言守護,整個漠遠國便永祥太平,所以整個皇室,都盛寵著她。
“言言,要不先請個太醫來為你診治一番?”沈氏心疼地不斷摩挲著徐言言的臉。
老夫人卻是橫眉一豎,“陛下已經派人在外恭候多時,哪能讓人就這么一直等著?言言,你先進宮,看看到底什么情況,若有需要,宮中就有太醫。”
沈氏垂下眼瞼,再也不敢吱聲,只是依然憂心言言的身體。
但是,對那所謂的流落在外的孩子,雖然侯爺與她都心知肚明,那不過是言言要求,掩人耳目的幌子罷了。
但是,她心中卻有一絲好奇期待,言言為何會如此重視這與她一般大小的孩子,甚至不惜拿出侯府嫡女的身份,為她正名?
只是,她也沒多問,畢竟現在滿府都倚仗著言言,而言言所言所行,必有一定的道理,甚至頗有玄機。
徐言言很快便被接進宮。
只是,進宮后便發現整個皇宮都籠罩著陰冷的氣息,甚至死氣沉沉。
來來往往的宮人,不停地奔波在壽康宮,和乾清殿。
來的路上,便聽小宮女們議論紛紛,說太后已經病入膏肓,七竅流血,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太后已然油盡燈枯。
徐言言哪里不明白太后的狀況,按著太后的壽元,早在一年前就已經結束了。
全靠她調取的壽元在強力支撐。
只是眼下,此劫一定逃不過!!
而乾清殿也是一片慌亂。
“陛下,陛下,您不能再拿腦袋撞了,再撞下去,腦袋就壞了······”皇帝身邊的高公公,死死拉住皇帝的衣袖,生怕皇帝痛得不能自已,將腦袋對著柱子一通亂砸。
太醫們在門外跪倒一片,各個愁眉苦臉,渾身發顫。
怎么會這樣?
陛下和太后的身體,他們日日都請平安脈,甚至昨天請脈時,都一切正常,毫無異樣,今日怎會如此逆反?
太后肯定熬不過今晚!
陛下這頭風比以往更甚,若是一直如此,只怕有可能隨時駕崩。
“廢物,一群廢物,養你們太醫院有何用?父皇不過是頭痛而已,你們就束手無策,你說說,你們能治啥?”大皇子狠狠踹了跪在地上的陳太醫一腳。
“殿下,是老臣無能,陛下這頭風,怕是越來越烈,形勢不容樂觀······”陳太醫還未說完,大皇子又狠狠踹了一腳。
這時,禮部尚書顫顫巍巍地匍匐在地,聲淚俱下,“殿下,若是陛下情況一直這樣······還是,還是趕緊將太子殿下召回吧!”
“混賬東西,怕什么?太子鎮守邊關,他要是走了,邊關要是動蕩怎么辦?”大皇子厲聲喝道。
“陳太醫,你貴為太醫院之首,現在務必給我想辦法,全力救治父皇,否則,就等著你們整個太醫院來陪葬吧!”
匍匐在地上的太醫們,渾身一顫,緊閉眼睛,一副等死的模樣。
哪里是我們不想救?是救不了,根本救不了!!
陛下這頭風根本就找不到根源,現下越來越惡劣,總感覺像是······遭了天譴。
徐言言剛進入乾清殿,便聽到大皇子怒氣沖沖的謾罵聲。
眾人瞧著小神女終于來了,紛紛松了一口氣。
上次陛下頭風,就是小神女全力醫治好的,這次也一定能行!
“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徐言言帶著祖母和母親,跪在地上,給皇帝請安。
“言平郡主,你快起來吧,快給陛下看看,陛下這頭風為啥這樣厲害?”陳貴妃趕緊上前扶起徐言言,迫切想知道陛下的近況。
大皇子對著徐言言溫和地笑了笑,當初要不是這小神女,他怕是早就命喪黃泉了。
徐言言看著滿殿亂撞的皇帝,眼神不自覺地瞇了起來,皇帝身上也籠罩著一層黑霧,這是死氣。
此刻,徐言言內心慌亂不已,臉色刷白,她剛吐完血,身體情況已經不允許她再次作法,若是強行作法,她自己也必會遭天譴,輕則傷身動骨,重則神魂俱滅。
忠勇侯府老太太,看到徐言言額頭冷汗直冒,臉色慘白,心下驚懼難安,知道此次,言言怕是束手無策,救不了陛下與太后。
但是,侯府現在如日中天,都是因為言言的緣故。要知道當人上人,被人處處追捧,尊著敬著,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一下子沒了,那人活著得多痛苦?
不行!
決不能讓言言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