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富則安

第065章 還記得大小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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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是先帝的宜妃。皇帝小的時候曾經接受她撫育過一段時間,加上又育有皇子,故而先帝駕崩之后,留在宮中奉養。

沈輕舟給宜太妃請了安。太妃讓他坐近些,打量了一番后,嘆道:“我這眼睛耳朵是越來越不好使了。我怎么覺著,你長胖了些?”

沈輕舟摸了摸自己的臉:“您沒看錯,是胖了點。”

隔三差五在謝家喝湯吃肉,又一干就是兩三碗飯,能不胖么。

“我說么,”太妃頓時把彎下來的身子收了回去,“我說我七十多了,還年輕著呢,哪里就眼花成這樣。”

沈輕舟笑:“您福壽綿延,放到民間還是一枝花。”

太妃哈哈大笑。

敘了一會兒話,忽聽得有貓叫了,太妃顫巍巍撐著椅子起身:“我那雪團兒又找我了,你坐著,我去給它喂點食。”

沈輕舟連忙攙扶相送。

殿里安靜了。

他坐下來,望著前方屏風下方一爐裊裊生煙升起的香。

一會兒,一襲朱袍出現在半透明的屏風那頭。隨后他快速地繞過屏風,走到人前來:“輕舟!”

沈輕舟起身:“殿下!”

太子喉頭滾動,握住他的手,牽著他坐在榻上:“你怎么才出現?盛太醫去了你府上,回來卻說幾次沒見到你,這些日子,你上哪去了?”

沈輕舟道:“我隨郭翊去了兩湖的潭州府。在那里了解了一番河道的情況。”

太子凝眉:“一去就這么久?有什么收獲?”

“只知道那邊確實有嚴家的黨羽,至于是不是陰謀,還得先拿住人再說。”

太子默吟:“朝中最近風聲轉好,前陣子,有人把嚴家數年前侵吞軍餉,導致邊關武器緊缺的舊事翻出來了,皇上不悅,但正值三清誕辰,嚴賊陪著皇上做了一整場法事,最后還是放過他了。

“嚴賊在對敵的策略上與皇上心意背道而馳,這是我們唯一能夠用來大做文章的,可我擔心,一次次的饒恕過后,皇上對嚴家這點不滿,最終也會化于無形。”

沈輕舟眼前閃過了前世的慘烈。“這層擔憂不是沒道理的。嚴家父子牢牢把握住了皇上的心思,不管我們怎么下手,他們似乎都有辦法應對。”

“可總得努力,不是嗎?”太子目光灼灼,“這些年邊關戰亂,國內災荒頻頻,內憂外患之下,嚴家父子對外消極抗敵,對內巧取豪奪,貪污納賄,民不聊生!

“我聽說,河道這樣一變革,南北各處又多出了許多災民,而他們美其名曰是為了擴充河道,促進南北商貿。

“而他們偏又選在太尉凱旋之時,如同要證明給天下人看,滿朝天下能夠攪動風雨的,依然只有他們嚴家!”

沈輕舟凝望著那柱香煙,緩聲道:“朝中仍有許多人在觀望。臣先處理完潭州府事務,余事待回京之后再重新相商吧。

“我在京中待不了多少時日,這兩日殿下若是方便,還請替我摸摸工部侍郎柳政的底。有些東西只有宮里才能拿到。”

太子點頭:“我每隔三五日,倒也還是會上乾清宮面一面圣,交交功課。我見機行事。”

沈輕舟起身拱手。

太子話音未曾落下,屏風那邊又響起了太監的聲音:“殿下楊公公已在東宮等候多時。”

太子頓了一下,扭頭道:“我知道了。讓他先上內務府問問。”

沈輕舟問:“內務府有何問題?”

太子雙唇微翕,難以啟齒。咬咬牙之后才道:“東宮每年的歲賜,總要被戶部克扣。

“原本四月我生辰之時就該下放的,拖到如今還不見蹤影。一問,就說內閣不曾下令,他們無權發放。

“你知道的,皇上從來不管這些事務,連朝上之事都統統交給了內閣。我每每無策,也只能讓人低聲下氣去嚴家求情。”

太子二十三歲,身量頎長,本該是個意氣風發的青年,可是卻佝僂著身子,仿佛不堪重負。

沈輕舟喉頭似被堵塞,別開了臉龐。

“殿下受苦了。”

“我知你要這么說。”太子苦笑,“打住吧。如不能鏟除嚴家,將來我遭受的,必會是幾倍于今日的羞辱。”

君臣相對無言。

簾櫳遮住了日光,將二人覆在了陰影下。

潭州正值暴雨連綿的季節,京城里倒是艷陽高照。

路過乾清宮,那邊傳來了歡聲笑語,接連不絕的道賀聲隨風傳來。

沈輕舟望著遠遠走過來的那一群人,兩腳生根似的不再動彈。

“這不是沈公——啊!沈大人!”

那群人到了一丈遠處止了步,旁側的一位立刻驚呼起來。

隨后好幾位一起跟他打著拱,前來打招呼:“多日不見大人,聽說大人閉門調養,也不敢打擾,不想今日再次相見,向大人問好!”

這些奉承聲里,有真心想貼上來的,也有試探的,沈輕舟眼神掃過他們,微微點頭,然后就又把目光投向被所有人眾星捧月著的中心。

這人年近四十,蓄著短須,身量勻稱,挺拔而修長,一品官服被其穿得熨熨貼貼。

一雙深邃而明亮的眼睛,與正在沙灣縣小院子里玩泥巴的那人十分相似。

但一身裝束,卻與她有著天壤之別。

他道:“陸尚書好風光。”

陸階也打量了他許久,頷首道:“賢侄可大好了?”

“多謝惦記。”

沈輕舟要走。

腳尖一轉他又停住了:“聽說尚書大人與嚴閣老又要親上加親了,恭喜。”

今日一大早,宋恩就把城里的新鮮事兒跟他說了一遍。當中就包括陸階和蔣氏生的女兒要與嚴渠定親的消息。

這倒是個好消息。

省得那女人將來嫁過去,又要費勁巴拉地逃出來。

“噢,”陸階攏著雙手,微微揚眉,“這卻是我陸家的榮幸。不過八字沒一撇,說這些還早。”

沈輕舟不著痕跡的勾了勾:“我記得尚書大人還有個原配嫡出的長女,怎么從來只聽見這位繼室所生的二小姐的消息,卻從沒聽說過大小姐過得如何?”

陸階的儒雅微笑,逐漸收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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