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歸

第一百六十一章 生辰

香歸關燈護眼大中小第一百六十一章生辰

丁壯和丁釗甚是開心。立春求了朱將軍的兒子,又沒有性命之憂,或許是因禍得福了。

至于受點罪,大男人死都不怕,還怕什么受罪。

騾車在九鹿織繡閣門前停下,鄒慶騎馬去守備府。

丁香和張氏在織繡閣里拿了許多東西,炕屏、盤扣、富貴結、彩鐲、團扇,高中檔都有。高檔的送大官,中檔的送丁立春的頂頭上司及他需要搞好關系的人,包括鄒慶和錢雷。

半個時辰后,鄒慶帶著五個騎馬的士兵趕來。

丁釗又送了那幾人一人一兩銀子。

此時已經午時初,眾人在附近酒樓吃完飯,向膠州方向進發。

丁香昨天夜里沒睡好,現在知道大哥沒有生命危險,心情放松,一上車就倚在張氏懷里睡著了。

張氏把她叫醒,已是暮色四合。

他們來到一處驛站前。

驛站聳立在荒郊里,極目處隱約有一片村落,門口兩盞寫有“驛”字的燈籠在風中搖曳。

丁香打了一個寒顫,想起前世鬼片里的某個場景。

他們的身份不夠格住驛站,但這里屬臨水縣管轄,有郭守備的信件,就住進去了。

丁家不缺錢,晚上叫了一桌席面請鄒慶和那幾位軍爺喝酒吃飯。

丁香同丁釗夫婦睡一間房,不敢出去散步看風景,老老實實呆在屋里。

次日一早,眾人吃完早飯啟程。

車棚沒掛簾子,丁香看著外面的風景。這一段山路多,一顛一簸很是難受,沒多久就失去了看風景的興致。

晌午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眾人吃家里帶來的點心,喂了馬騾,休歇一陣后又上路。

天色擦黑時,終于到了一座小城。

進城找客棧住下。

夜里下起小雨,第二天依然下著。

眾人冒雨前行。

今天是七月十九,丁香真正的生辰。

每年的這一天,丁香都特別感恩這個家。

若不是爹爹娘親把她撿回來,她怎么可能長到這么大。若不是爺爺自斷手指保下她,她她怎么可能有這種好日子。還有幾個哥哥,把她寵上了天。

車里,她跟爺爺撒了嬌又跟老娘撒,還拉了拉在雨中趕車的爹爹的蓑衣,可惜哥哥們不在。

天黑前又來到一個驛站。

這里已經靠近膠州,哪怕驛站不歸水軍管,憑著孫參將的書信他們也住了進去。

次日早晨丁香一睜眼,張氏就笑道,“閨女滿七歲了,一生順遂。”

丁香坐起身,摟著張氏的脖子,把頭埋在她的頸窩里。

丁釗從外面推門進來,笑道,“還在跟娘親撒嬌。快穿好衣裳,你爺著急看你呢。”

這是在外面,張氏不敢過于打扮閨女,給她穿了套半舊綠色綢子小襦裙,只不過手碗上的普通彩鐲換成串了玉珠的彩鐲。玉珠是極品玉,丁釗和張氏從來舍不得委屈閨女。

丁香去了爺爺的房間。

丁壯坐在床上,看著進來的孫女笑道,“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我孫女七歲了,越發俊俏了。”

也越來越像安安了。

他高興,也失落。

孫女長大了,以后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抱她了。

丁香走過去倚進爺爺懷里,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哼哼嘰嘰,小身子不停地扭著。

丁壯極是受用,還是言不由衷地說道,“香香長大了,不能再這樣跟爺爺撒嬌。”

丁香不依地說,“老萊子七十歲了還彩衣娛親,我才七歲,小著呢。”

丁壯呵呵笑出聲,“出去不能這樣。”

“好。”丁香答應得痛快。

吃完早飯繼續出發。

下晌申時末,終于來到膠州城門。

有兩個士兵等在城門外。

看到他們,一個人騎馬回去報信,一個人過來給鄒慶抱拳說道,“鄒將軍,可等到你們了。立春住在我家將軍府上養傷,直接去朱府。”

鄒慶介紹道,“他是朱將軍的親兵,何勇。”

丁釗問道,“立春傷勢如何?”

何勇給丁釗抱了抱拳說道,“立春兄弟好些了,今天還能起床走幾步。”

丁家幾人徹底放下心。

進入城門,丁香往窗外看著。

街道很寬闊,主街能同時并行六輛馬車。不知是潮濕的原因還是審美的原因,這里的房子青一色黛瓦青磚,沒有用白灰粉墻。

叫賣聲此起彼伏,賣海產品的居多。

前世古代青島只是一個小鎮,而這個世界已經發展成繁華的海濱城市。

丁香似乎聞到了一股大海的水腥味,還夾雜著海鮮的鮮味。

她一下就喜歡上了這個城市,說道,“爺爺,我們可以在這里買處宅子,咱們來看大哥也有地方住。”

她知道爹爹身上揣了一千兩銀子的銀票,買個宅子應該夠了吧。

丁壯笑道,“孫女聰明,我怎么沒想到呢。立春已經十四歲,買處宅子給他娶媳婦用,咱們也能住。”

老爺子想得更遠。

小半個時辰到了朱府。

朱戰等在門口。

騾車站下,朱戰過去給丁釗深深一躬,“丁叔,立春是為小侄受傷,小侄汗顏。”

丁釗跳下騾車,還了一禮說道,“朱小將軍客氣了。”

丁壯也跳下車,跟朱戰互相見禮。

丁香的小腦袋伸出小窗,咧開嘴沖朱戰笑道,“朱大哥。”

朱戰也沖她笑了笑。

朱戰帶路,騾車去了一處院子。

小院幽靜,前后六間房,中間種了一棵鐵樹,墻角幾叢竹子。

張氏和丁香下車。

幾人急不可待地進了屋子。西屋門開著,丁立春的聲音傳來,“爺,爹,娘,妹妹。”

聲音不高,帶著欣喜。

幾人擁進西屋,張氏拉著他的左手,丁香直接爬上床,丁壯和丁釗上下打量著他。

“兒子沒事吧?”張氏聲音哽咽。

丁立春臉色蒼白,雙頰凹陷,光著上身,布帶斜系在右肩上。

他笑道,“娘,無事。”

精神還不錯。

丁香摸摸他的臉,“大哥,痛嗎?”又自我回答,“一定很痛。”

丁立春滿不在乎地笑道,“不痛。”

丁壯笑道,“你這個傷還沒我年輕時打架受的傷重,害老子嚇得幾天睡不著覺。”

丁釗嘿嘿笑起來,的確比他想像的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