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祁芙音一直覺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也沒有絲毫圣母性格,也許還有可能會因為別人阻攔了自己的道路而上去踹兩腳,只不過現在,她的心情的確不怎么好。
憐裳出事了,原本顧言奕帶著她出門游玩,卻不料馬兒突然發狂,將憐裳甩出了車外,她腹中已經兩月有余的孩子是沒了。
對于這個對自己有著不好念頭的憐裳,她遇上這樣的事情祁芙音雖然說不上同情,但是也絕對不會幸災樂禍,她不算好人,可也不是壞人,只不過,現在她真的心情不好。
祁芙音嘆了口氣,遇到她現在這樣的情況,她怎么可能不嘆氣?
地點:顧府三房
時間:傍晚時分
人物:除了祁芙音身邊的人,還有就是……顧言奕……
“喂,我說你,現在可是你家心肝寶貝出事了,你怎么不在她那里好好看護著她,跑我這里來干嘛?”祁芙音用手撐著頭,看著坐在自己眼前這個看起來萬分難過的人。
顧言奕用手抱著頭,聲音都帶著哽咽:“我……我不敢去見裳兒……我,我沒有保護好她……”
“……”祁芙音默,顧言奕這個樣子,很熟悉啊,腦殘上身。
“明明是家中挑選的最為溫順的馬,我只不過才離開片刻去為裳兒買吃食,怎么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哦,原來是顧言奕離開了,就說嘛,如果小潘子在,憑著他現在的功夫,別說憐裳被甩出了馬車,就算她要被馬兒踩死了,小潘子也能在千鈞一發之間救下吧?
“裳兒……裳兒一定很恨我,我帶她出門,卻沒能保護她……”
“……”反反復復就這幾句話,祁芙音想了想,還真不知道應該怎么安慰他,這個意外,出得真的很是蹊蹺啊……只不過,再蹊蹺又如何,和她有什么關系?
“你要不要吃點東西——”再繼續?祁芙音再次嘆了口氣,我的三表哥,就算你不累不餓,我可餓了,你說前幾天你好容易有點正常人的模樣了,怎么現在遇到這么一丁點兒事情,就又開始殘了?
難道,那幾天的事情是錯覺,您本來就這么殘的?既然如此,你老爹為啥還說要我讓你做回自己?
等等……做回自己?祁芙音忽然有點明白顧湛庭所謂的讓顧言奕做回自己的什么意思了——既然要他做回自己,那便表示現在的顧言奕是在偽裝?那么……到底是他平時的腦殘是偽裝的,還是在馬車上那短暫的冷靜一面是偽裝的?
理論上來說的話……一般,都是裝傻裝腦殘?
想到這里,祁芙音起身對展昕玥耳語兩句,她便點點頭,帶著玲瓏玲凈走了出去,如果這樣能夠知道顧言奕的本來面目,那祁芙音不介意看顧言奕繼續“表演”。
顧府二房·書房內
顧言均的書房干凈整潔,甚至可以說是比較樸素,除了幾樣必須的裝飾品之外,書房里幾乎除了書本之外沒有其他東西。
此刻,他正端坐在書桌前,嘴角帶著淡淡微笑,看著手里拿的一本書,而他的另一只手卻放在書桌上,手指似乎是在順著固定的軌跡慢慢的滑動著。
又沒有了!他好容易保住的一個孩子,就這樣眼睜睜的在自己眼前消失了!想到這里,顧言均眼角猛然一抖,那在桌面上劃著的手指突然加重了力度,然后,那紅木桌面上立刻清晰無比的出現了一個“恨”字,點點木屑翻飛,足見他現在心情有多憤怒。
怎么會這樣,自己明明已經做好了完全準備,可是,那些會武功的家丁卻都沒能夠阻止意外的發生,那究竟,是不是個意外?
他伸手在桌面拂過,那恨字便完全消失,只剩下一個小坑。
呼出口氣,閉上眼睛回想著下午的那一幕,卻始終沒能發覺有哪里有絲毫可疑之處,難道……他突然攥緊了拳頭,腦海中閃過一抹不祥的感覺。
難道憐裳腹中的孩兒是自己的被他知道了?!可是……如果真是這樣,他完全可以直接便處理了憐裳,為何還要等這么久?
顧言均這樣想著,目光不由自主的往顧湛庭院子的方向看去,爹爹,這輩子,你便真的一點也不念我們父子之情了嗎?
清晨,顧家大院的早飯是一起吃的,因為明日便是中秋了,古人對于這些節日還是十分重視的,所以顧夫人在飯后讓三個兒媳婦留了下來,吩咐了她們一些事情。
藍寶兒作為長房主母,自然是要跟著顧夫人處理這些事情,而二房的杜冰雪因為來了府中有幾年,對這些事情比較熟悉,也能夠搭把手幫忙,唯獨祁芙音是真正的“初來咋到”,對這些事情完全不了解。
在她的印象里,中秋的話,就是晚上吃吃月餅,看看月亮?在她那個年代,還有幾個人會認真的過節啊……
于是乎,這么周轉了一圈下來,祁芙音居然被分配到配顧瑾湉玩耍的任務……
她默了一下,心頭十分感謝顧夫人對自己的照顧,帶著小湉湉遠離了忙碌的院子。
本以為憐裳流產的事情至少會讓顧夫人她們問上一句,可是……現在祁芙音才明白,妾根本算不上什么,不過是一個孩子流掉了而已,對于他們真正的主子來說,根本算不上什么,真正難過的,只有孩子的父母吧……
想到這里,祁芙音打了個哈且,話說自己那個三表哥真的很能耗啊,就那么幾句話,他居然能在自己院子里念念叨叨一晚上,自己后來聽得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他才放過自己……
“三叔母,你昨晚沒休息好么?怎么看起來好像很困?”顧瑾湉歪著小腦袋,看著陪自己練了一會書法就打了不下十個哈且的祁芙音。
“嗯,是啊……昨天有點事情。”祁芙音用手撐著腦袋歪坐在椅子上,實在不能怪她,這段時間生物鐘已經形成了規律,昨天突然睡得太少,真的很困。
顧瑾湉放下筆,特別貼心的指了指房間另一側,道:“三叔母,你要是累了,先去那邊休息一下。”
“哦,好啊。”祁芙音再次打了個哈且,起身到了屏風后面,那里有一張椅塌,足夠她躺下了。
顧瑾湉搖搖頭,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來,低頭繼續練字,這一練,便直接是一上午。
祁芙音也睡了一上午,醒來之后感覺神清氣爽,翻身坐起,恰好看到顧瑾湉和身后的瑞兒,見到祁芙音醒來,顧瑾湉微微一笑:“三叔母醒啦?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俺滴那個神,有那么一瞬間,祁芙音覺著自己才是那個三歲的小女孩,而顧瑾湉……天,她可是被分配來……咳,和顧瑾湉玩的,想來今天早上藍寶兒本來是想說讓她照顧顧瑾湉,后來頓了一頓又臨時改口變成了玩……
這兩母女……
祁芙音點點頭,四處看了看:“昕玥呢?”記得這丫頭是跟著自己的吧,怎么不見人?
啊……事情終于快完結,大家再等一兩天……話說小七見過墨跡的人,沒見過那么墨跡的,我的耐心啊,都要花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