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君清越。”
祁芙音看著那個慢慢從樹林中走出來的人。一身黑色的衣服,襯托得他的膚色更加白皙,五官仿佛是雕刻師最完美的手筆,尤其是那個笑容,明亮溫和,卻始終透不到那雙烏黑的眼瞳中。
“你……你別!”范西一見是君清越,心頭一下就緊張起來,左手捏緊了拳頭,右手已經摸向腰間的武器,準備誓死保護祁芙音。
君清越卻并沒有停下腳步,而是保持著均勻的速度繼續往這邊走來嗯哼,小跟班,難道沒人告訴你,你絕對不會是我的對手的嗎?”無錯不跳字。
范西他說的是事實,可是那,那又怎樣!?”他微微揚起頭,堅定的擋在祁芙音身前。
“勇氣可嘉,不過,就是實力不夠。”君清越輕輕一晃,本來還很遠的距離,居然就這么不可思議的在一瞬間到達了范西跟前。歪歪頭淡淡一笑,屈起手指欲要彈向范西的額頭。
“住手!”一聲清脆的呵斥,祁芙音的手比聲音更快的一把抓住范西衣領,將他硬生生往后拽開兩步,然后抬頭看著君清越,“你到底想干!?”
君清越也許剛才本來就沒想要真的把范西怎樣,否則以祁芙音的動作,可能快得過他。
“不怎樣,只是想請三少奶奶跟我回東胡罷了。”君清越看著祁芙音,容貌如花的女子,因為剛剛哭過,有種梨花帶雨不勝嬌柔的感覺,可那眼神和口氣,卻又強硬得緊。
真是——矛盾的女子呢
祁芙音道我已經不是三少奶奶了!”
君清越不在意是不是呢,不是由你說了算的,喔,應該這樣說,不管你是個身份,對某些人而言,都是很重要的。”
祁芙音心頭一動,某些人,難道是指顧言奕?
君清越仿佛看透了祁芙音的心思一般,道不,會看重你的人,就是指顧家三少爺,哦不,也許不久之后他的身份會更加尊貴一些才對。”君清越小小的買了個關子。然后伸出兩根指頭在祁芙音眼前晃了晃。
“你是個聰明人,現在你可以選擇的是,跟我,或者讓我帶你。”
祁芙音忍不住嗤笑出聲你以為,你憑讓我非得做選擇不可?!”
“就憑……”他輕輕拍了拍手,之前還因為只有祁芙音手中一個火把而顯得有些昏暗的樹林一下子亮了起來,周圍出現了很多黑衣人,手中都舉著火把,明亮的火焰讓樹林中恍如白晝。
君清越側了側身子,指向后面就憑他咯……如果你不聽話,你應該這個人會有下場吧?無不少字”
“展少爺!?”范西看著那個被黑衣人架著的男子,雖然身上沾染了血污,可還是能分辨出大致輪廓,而且他身上穿的,的確是藍之前給他的外袍。
“福娃……你……你快走,別,別管我!”
被架著的人嘶啞的吼著,想要掙脫那兩個黑衣人的桎梏,卻不能撼動分毫。
祁芙音卻沒有像范西那么激動,只是站在原地,緊緊的盯著那個人。眼神中含著探究之色。
君清越擺擺手,那個人就被黑衣人點了穴道之后押著離開,他看向祁芙音當然,這個人也許是假的,但是也有可能是真的……你要不要,賭一賭?”
這一路而來,他已經十分清楚的了解到祁芙音和展尋之間感情的深厚,所以他明白,現在要打的,是一場心理戰術。
現在這個情況,擒住祁芙音絕對不是問題,可如果要讓她乖乖的跟著回東胡,也許會有點麻煩,所以即便沒能抓到真的展尋,他也弄出了一個“展尋”來做心理戰術的籌碼。
不過有一點他沒有料到,那就是祁芙音和展尋之間,不僅僅只是感情深厚而已,他們之間的了解程度,已經達到了只憑一個語氣一個眼神便可以認出來的程度。
而那個人,雖然外貌身形語氣聲音都和展尋一模一樣沒有絲毫差別,可祁芙音看著他,卻沒有任何悸動的感覺,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共鳴,沒有……
所以,祁芙音在第一眼,就已經判斷出這個人不是展尋,不是她的小潘子,那么,真正的小潘子去哪里了?!
“怎樣。你選?”君清越語氣閑適,他對很有把握,祁芙音眼中因為擔心展尋而閃動的光芒被他誤認為是她在掙扎和猶豫。
“跟你也行,不過我要和小潘子一起。”祁芙音做出了“退步”,即便那人不是小潘子,他也應該在今夜見過小潘子,易容就和化妝一樣,本尊現在是樣子,僅憑外人口述是無法達到一模一樣的。
“祁……”范西有些著急,那人到底是不是展尋還不一定,祁芙音就這么答應的話,他想要拉住祁芙音,讓她冷靜一些,卻在還沒碰到祁芙音的時候,整個人就被君清越一掌拍飛。
“多話。”君清越證明了他剛才的話,范西的確不是他的對手,他只不過是輕輕的一掃,范西整個人就飛了起來,撞到一棵樹之后便昏了。
“你殺了他?”祁芙音咬咬牙,忍住想要跑看范西的沖動。
君清越對祁芙音這個反應倒還頗為意外,本以為像她這種女生應該會哭著跑去查看范西的情況呢。
他輕輕的拍拍手,淡淡道沒有,只是昏了。好了,再把展尋帶上了吧。”前半截話是回答祁芙音的問題,后半截話是對手下下命令。
然后,之前被帶著隱入黑暗的展尋,再次被兩個黑衣人架了上來,慢慢的,慢慢的往中央走來,而原本十分冷靜的祁芙音,心臟卻突然開始劇烈的跳動,因為那個“展尋”的慢慢接近,跳動得十分厲害!
“站住。”眼看那兩個黑衣人和展尋就要走到祁芙音身旁。君清越卻突然輕輕開口,那兩個黑衣人依言站住,只是架著被點了穴道不能動的展尋,停下了腳步。
祁芙音看著展尋,雖然現在看不到他的臉也聽不到他的聲音,可她百分之百的確定,這個人,絕對就是展尋!絕對就是她的小潘子!!
“初八初九,你們看著我。”君清越已經站到了三人面前,暗沉的黑瞳中閃著點點光芒。
“是,主上。”兩個黑衣人同時答道,在轉眼看向君清越的一瞬間,巨變突生!
之前還一動不動任由兩人架著的展尋身子突然騰空而起,直接越過君清越,撲向祁芙音,而那兩個黑衣人卻同時舉掌,毫不留情的攻向君清越!
只不過一瞬間,展尋便將祁芙音摟入懷中并借力往后騰空而起,一點也沒有留戀的離開。
“豈有此理!!”君清越一對上初八初九的眸子便又失算了,兩個人眼神無光,瞳孔渾濁,分明就是被人控制了心神的模樣!
一向閑淡如水的他,終于也忍不住暴怒起來圓月小隊,還不快將人攔住!?”
可惜的是,他那一聲大吼,周圍的手下卻絲毫未動,俱都是一副嚴肅的模樣看著場中央。
“又是幻術?!”君清越掃了一眼,頓時明白了現在的情況,當即毫不遲疑的抓著初八初九的胳膊,用上內力一撇!
“啊!”
即便是被控制了心神,初八初九也因為這斷臂之痛而哀嚎出聲,那眼神竟然也清醒了。
“哼!醒了嗎!?”君清越怒極,卻不看向兩人,而是收斂著的內力,以為中心往四周查探。
幻術也是武術的一種,耗費的也是修習者的內力,而那個叫花璇璣的女子。先是和斗了一場,然后又和魚隊糾纏,現在就算還有能力能夠暫時控制他身旁的圓月小隊,可也應該差不多了吧?無不少字
那么小的年紀居然能夠支撐這么久,君清越唇邊泛起一抹冷酷的笑意,然后身影一閃,腰間軟劍悄然出鞘,殺意猛烈的攻向左旁一棵大樹!
“哈哈,小王爺真的很厲害嘛!不過還是稍微慢了一步呢”沒有刺中人,卻是斬下了一片淡黃色的衣襟,花璇璣的聲音依舊清脆,漸行漸遠,“這次就不奉陪啦,下次見咯……”
隨著這聲音的漸漸消失,周圍那些黑衣人也看清了眼前的情況,俱都是神色一凜。
“追!”君清越冷冷的吐出一個字,雖然對花璇璣恨得牙癢癢,可現在必須要捉到的人,是往東離開的展尋和祁芙音。
其他人,秋后算賬亦可。
“是!”黑衣人,包括初八和初九,全部都跟著君清越追了上去。
半響之后,確定那些人不會再時,樹林之中的情況又發生了些許變化,有三個倒在外圍的黑衣人的身影慢慢被霧氣籠罩。
等到霧氣散盡的時候,那三人卻分明換了模樣,不是那花璇璣兄妹和之前昏迷的范西又是誰?
花豆蔻臉色蒼白,看來之前和君清越那場爭斗中所受的傷到現在都還沒有緩。
他輕輕笑著撐起身子,看著東方,無奈的搖搖頭唉……這還是第一次看見不聽花家忠告的人呢,分明都已經告訴他近日不宜東行會有血光之災,他還偏偏往東跑?”
花璇璣到是容顏整潔,除了左袖稍稍有點缺口之外并沒有異狀,她拍拍身子站起來也許他是想著東面之前走過會比較熟悉吧,不過這個展尋,還真的很結實啊……”
她話中的結實,是因為在展尋和君清越的那場爭斗中,展尋又受了好幾處傷,并且都不必之前的輕。
等到他們從水里將他撈起來的時候,分明還只剩下半條命了,卻能夠在短短的內恢復得又能蹦又能跳,還能帶著一個人跑!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嘛!我說老姐,你是不會明白滴……”花豆蔻依舊閑閑的,看他們這副樣子,是不打算再去救援了,而一旦正事做完,花豆蔻就自然而然的開始“不正經”起來。
片刻之后,樹林中復響起的哀嚎聲證明,一著被蛇咬三年怕井繩,吃一塹長一智之類的話,只適用于正常人身上,某些非正常人類,這些至理名言,也是浮云啊浮云……
希望老爺子派的另一隊人馬,能夠趕得上啊……
花豆蔻趴在地上,任由花璇璣在他身上踩來踩去,叫聲雖然凄慘,實際上卻沒有那么嚴重。
花璇璣的力氣已經在連續幾場極為消耗內力的幻術中,耗費得差不多了,現目前這點力量,對于長期被踩踏的他來說,簡直就和按摩差不多。
嗯嗯,按摩好啊……舒經活血……
花豆蔻這么想著,又拔高了聲音,嚎了一嗓子。
祁芙音緊緊摟著展尋的脖子,只聽到耳旁呼呼的風聲,之前那些壓抑在心中的所有所有的話,居然都說不出來!
展尋也不,實際上他已經沒有力氣了,現在之所以還能抱著祁芙音跑,完全就是憑著最后一股毅力,也許一開口,他就再也沒有任何力氣移動半分了。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不斷的遠離那個黑暗的樹林,沿著湖岸往博城東邊跑,那邊雖然沒有高山險灘,卻有比這邊更為密集的樹林,而且面積十分廣闊,很適合躲藏。
身后的追兵越來越近,甚至可以感覺有亮光漸漸逼近……
祁芙音卻閉上了眼睛,都不看,都不想,只是聽著和展尋的心跳聲。
“噗通……噗通……”
越來越快,越來越激烈……
終于,他們在君清越追來之前,先一步縱身跳入密林之中,之前無遮無攔的情況立刻被無邊無際的樹木所掩蓋。
君清越停下來,確定了剛才展尋他們進去的方位,伸手對身后的人比劃道分頭,包抄!”
窸窸窣窣的草木移動的聲音,不是的,還是別人的,展尋已經開始站不穩,祁芙音扶著他,不顧一切的往前跑著。
小潘子沒有說放棄,也沒有說放棄,那么,如果僅剩一點希望,也要緊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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