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將軍!”
顧湛庭轉了身過去。擺擺手讓顧夫人下去:“你先去休息吧,這幾日的事情,你也忙壞了。”
顧夫人再深深的看了顧湛庭一眼,恭敬道:“是,將軍。”
轉身,離開。
溫柔已經在院子門口等候,見到顧夫人行禮道:“夫人。”
顧夫人已經恢復了平常的樣子,溫柔大方,聞言點點頭:“走吧。”
溫柔退后一步,跟在顧夫人身后往院子走去,只不過在偶爾抬眼的時候,她看向顧夫人的眼神,卻是帶著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是,嫉妒。
“將軍,夫人已離開。”梵風待顧夫人離開之后,才回了書房。
顧湛庭轉過身來:“梵風,別院那邊夫人已經派人處理好,現在所有人員都已經清理了一遍,近挑一些人過去。盡量和原來保持一樣。”
梵風拱手道:“是,屬下遵命。”
“另外,梧鳳城那邊很快便有人會過來,想來他們的落腳點暫時不會更改,你要讓人密切注意,萬不可疏忽大意。”
“是!”
顧湛庭吩咐完畢,便不再談公事:“好了,你下去處理吧。”
梵風低頭而去,顧湛庭又在書房中站了好一會,才慢慢的出了院子。
顧府的建筑風格很優雅別致,在夜色和燭火籠罩下的庭院,更是有一種別樣的風味。
顧湛庭慢慢的走著,不知不覺的便來到了三房的院子。
想起在不久之前,這里還住著祁芙音和顧言奕,而現在,這里除了那些負責看守和清理的仆人,便沒有了主人。
信步踏了進去,路上遇到了兩名巡視的家丁,顧湛庭一路到了東院。
這里,是最開始遇到現在這個芙兒的地方。
猶記得,第一次見到那小丫頭的時候,她正興致勃勃的生火烤雞。
精致華美的喜服,居然一點也不猶豫的用來做生火材料,而且居然還從懷里嘩啦啦的掏出了一堆野外燒烤必需品。
真是準備夠充分的,這是當時自己的第一感覺,不過后來便覺察出不同了。
祁芙音一個養在深閨中的大小姐,雖然脾氣驕縱了一點。但這樣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會?而且看她這動作,不僅僅是會,簡直就是熟練之極。
所以,才生出了試探之心,輕輕的走了過去,她聽見聲音回頭,那雙眸子中,閃動著的不是往日的那種小家子氣,而是靈動而狡黠的光芒。
果然,她不認識自己,那么她……到底是誰呢?肯定是沒有易容的,這一點自己很肯定,不過也肯定不是祁芙音,否則怎么會連自己都不認識?
呵呵,很有趣在吃完她烤的美味燒雞之后,顧湛庭得出了這么一個結論。
于是當晚,修書一封,讓花知落卜算一下。
結果得到的答案讓他吃驚,真的是吃驚,鬼神之說雖然一直存在。他卻是不怎么信奉的,可這次卻不得不信。
千年之后的靈魂,從異世界穿越而來,能夠改變很多也許已經成為定數的事情。
這是花知落窺知天命得出的結論,不得不信。
于是后來,言奕如他所愿的,因為祁芙音而接受了自己的身份,而祁芙音,卻再次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自己替她繪制的另一個任務,或者說陷阱之中。
辰王實力之強,雖然按照他們現在的能力不是不能壓制,可那樣會傷及他們多年才建立起來的根基,所以……還是坐看兩虎相斗吧……
如果他們沒有相斗的理由,那么自己,就在他們中間,制造一些足夠的理由,便好了。
坐在東院中的石凳上,顧湛庭伸手輕輕拂過那冰涼的桌面。
芙兒,你現在若是知道我對你做了什么,你還會如同那次離開一般,對我說那些話么?
罪孽深重,卻早已,沒有了回頭路。
也罷,既然無可回頭,那就,徑直走下去吧!
顧湛庭嘆了口氣,站直了身子,轉身回了書房。
這一刻。他又已經回歸了那個,將天下算計在心中的,顧湛庭。
“菊大夫,阿旺嫂家的今早上山砍柴不小心跌下山谷,把腿摔傷了,您快過去看看!”
剛剛吃過早飯,菊夜還在收拾碗筷的時候,便有村子里的小伙子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著急喊道。
菊夜聞言,立刻停下收拾,扶著祁芙音出了廚房。
那小伙子風風火火的跑過來,道:“菊大夫您在這兒呀,趕緊去吧!您的藥箱在哪兒,我幫您提?”
菊夜也許是安撫了一下那小伙兒,準備先將祁芙音扶回房間。
祁芙音道:“你先去吧,救人如救火。我沒事兒,慢慢回去就行了。”
反正菊夜為了讓祁芙音行走方便,把回廊上擋路的東西全部都撤走,她只要摸索著墻壁就能回房間。
菊夜也心系病人,只匆匆忙忙的在祁芙音手心寫下讓她自己小心的話,便和那個小伙子離開了。
祁芙音又站了一會,才慢慢的往前摸索,但是她并沒有回房間。而是往院子中走去。
她想確定一下,自己當時昏倒的時候,是個什么樣的地理位置。
君清越并沒走遠,他們離去的聲音,都是十五用口技表演出來的,現在正站在院子另一頭,仔細的看著祁芙音的一舉一動。
當見到祁芙音企圖重現當時她昏倒之前的情況時,君清越瞇了瞇眼睛,幸好昨夜便在她昏倒的地方準備了柱子,否則……
轉頭,看了看一旁已經換上了女子服飾和發型的十五。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君清越稍稍點了點頭,十五便走了過去,準備開始今天的戲。
十五身材纖瘦,模樣也算清秀,換上女子服裝,從整體感覺上,倒也還勉強看得過去,況且今天要面對的是失明的祁芙音。
“吱呀”
院子里那有些老舊的木門在每次開關之前,都會發出聲響,祁芙音站穩身子,問道:“誰呀?”
有輕巧的腳步聲走來,那人沒有回答祁芙音的話,一直走到了祁芙音身旁不遠處才停下。
祁芙音皺了皺眉:“請問你是誰?”
雖然也遇到過在菊夜出診的時候有人上門看病,不過那些人都是很淳樸的村民,一進門便爽快的扯起嗓子打招呼,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不吭聲的。
過了片刻,祁芙音才聽到來人說話,聲音清脆酥軟,應該是個妙齡少女:“哼,你就是祁芙音?菊大夫的表妹?!”
聲音好聽,有著少女特有的甜美,可惜語氣嘛……
祁芙音略略轉動了身子,讓自己面對著那個聲音來源之處,微微笑道:“是的,請問你是來找表哥(表哥啊表哥)看病的么?”
雖然來人沒禮貌,可她不能沒禮貌,畢竟自己現在披著菊夜親戚的身份,不能讓菊夜在村子里難做。
“看什么病?!你才有病呢!”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那少女,她聽了祁芙音的話,居然立刻尖著嗓子罵了起來。
祁芙音再次皺了皺眉,在忍和不忍之間做了會選擇,最終還是決定再退一步:“那不知道姑娘來這里有何貴干?”
可以一而再,不能再而三,祁芙音在心里這樣對自己說。
那少女許是見祁芙音態度溫和,模樣又是柔弱的樣子,態度更見囂張起來:“我告訴你!離菊大夫遠一點!一個瞎子,非但不能幫菊大夫的忙。還只會給他添麻煩,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
哦這意思?
祁芙音心頭笑了笑,明白這少女是來干啥的了。
“表哥都不曾覺得麻煩,請問姑娘是表哥什么人,他照顧自己的表妹,應該,還用不著外人來插嘴吧?不少字”祁芙音微微挑了挑下巴,即便是希望有女孩子陪菊夜共度一生,可這樣性子的,卻是不行。
那少女似是被祁芙音這話給堵了一下,過了好一會才尖聲道:“我是秋蘭,若不是你這個瞎子在這里多事,我早就是菊大夫的妻子了!”
秋蘭?喔,就是那次阿旺嫂來替菊夜說親的那個?什么村東還是村西劉家的孫女兒?
祁芙音淡淡一笑:“秋蘭姑娘這話什么意思,我雖然寄住在表哥家,可表哥的事情一向是由他自己做主的,我能添什么亂?我又能多什么事?”
“你!”秋蘭本來應該是打算趁著菊夜不在來找祁芙音麻煩,可沒想到她這么一個瞎子如此牙尖嘴利,聽了她這話中有話的諷刺,立刻就惱了,“都你因為你,菊大夫才不愿意娶我的!你說你都瞎了,憑什么還要菊大夫履行什么婚約!?你配得上菊大夫嗎你!?”
吶呢?!婚約?
原本還嘴角含笑的祁芙音一下子愣住了,問道:“你說什么,婚約?”
秋蘭恨聲道:“你很得意是吧?不少字!啊?死瞎子!我讓你纏著菊大夫,我讓你纏著菊大夫!”
祁芙音正因為“婚約”兩字而發愣,也沒料到秋蘭居然說動手就動手,一下子就被秋蘭推了一把,踉蹌了兩下勉強站住。
“秋蘭姑娘,你做什么?”祁芙音是脾氣好,也可以理解為懶得生氣,可若是別人欺負到頭上了,她也不是軟柿子,即便她現在已經失明,也不是這種普通村女可以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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