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小姐,你讓我好等。”
周括手插兜,大步流星朝這邊走來。
喻淺看到周括,這才想起她是過來問厲聞舟是不是同意了周括今天約她出去!
她正想著這件事,就聽到周括扯著嗓門大聲問她:“你問過你三叔了嗎?你三叔怎么說?”
喻淺臉色微變。
厲應樓注意到喻淺忽然變得很緊張,壓低聲音詢問她:“周括讓你問三叔什么?”
喻淺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奈何周括又搶先她一步:“我準備今天約喻小姐出門游玩,奈何喻小姐家規嚴謹,說要先問過她三叔的意見,要長輩同意才肯跟我出門。”
周括臉上笑容不羈又放浪。
彼時他已走到喻淺面前,目光從喻淺臉上劃過,意味深長道:“喻小姐該不會還沒問吧?”
喻淺垂在身側的手指蜷縮,呼吸起伏劇烈。
這是愈發緊張不安的表現。
厲應樓將手搭在喻淺肩上,安撫她:“不想去就不去,沒事,我來幫你拒絕。”
說完,厲應樓看向周括,語氣客氣疏離:“抱歉,今天恐怕不合適,淺淺她身體不舒服。”
“厲大少爺,合不合適也不應該由你來說吧?”
周括嘴上雖稱呼厲應樓一聲大少爺,實際上根本沒把厲應樓放在眼里。
主要是兩人同輩,誰也壓不著誰。
厲應樓面色不虞:“我已經說了淺淺身體不舒服,你還要怎樣?”
周括這人,厲應樓不了解,但就當下看來,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東西。
而喻淺生得漂亮,出門在外被覬覦也是常有,碰上難纏的,亮出厲家的身份也能解決。不過眼下是在香港,周家的地盤上,厲應樓也不好直接撕破臉,即使很爽也還是維持著紳士風度與對方講道理。
周括嘖了聲,目光直接越過喻淺看向不遠處厲聞舟的背影,大聲問道:“三叔,我今天想約喻淺出去游玩,您同意嗎?”
“你——”喻淺瞪著周括。
周括微笑:“你沒問,那就我來問咯,放心,要是你三叔不同意,我肯定轉身就走,絕不糾纏。”
喻淺心頭沒底。
昨晚厲聞舟說過的話歷歷在目,可現在周括當眾向他要人,厲聞舟會同意周括帶走她嗎?
“淺淺你別怕,跟我過來。”厲應樓直接拉著喻淺到厲聞舟跟前。
他先喊道:“三叔。”
厲聞舟側目,神色清冷得不容人靠近。
喻淺也存了幾分希冀,但愿他昨晚說的話是真的——有他,她不用怕。
厲應樓開口:“三叔,淺淺她今天不適合出門,您幫她回絕一下好嗎?”
周遠山見狀適時開腔,笑吟吟道:“厲家家規擺在這,的確也不能不當回事,要不現在三爺表個態吧?”
厲聞舟垂下眼簾。
喻淺既緊張又期許地望著他,蜷縮的指尖抵著掌心印了一個又一個月牙印子。
可她等來的卻是男人輕描淡寫一句:“既然周少爺誠心邀約,你也別拂了人家的面子。”
喻淺驟然呆滯。
周遠山臉上露出滿意的笑,似早就料到:“喻小姐,你三叔已經同意,其余的你也別多想,只管放松心情跟小括出去玩,昨晚的事小括他很過意不去,他是真的很想補償你。”
喻淺咬著唇,唇色已泛白,稍微再用力就能破皮。
原來他昨晚的話是騙她的……
全是騙她的……
“三叔,淺淺她不想去,您何必為難她?”厲應樓看不下去,無論如何也要替喻淺撐腰。
厲聞舟視線掠過喻淺的臉,眸光變得凌厲:“她可有說過不愿意去?”
“淺淺她……”厲應樓話說至半截,轉身攥起喻淺的手腕,溫聲鼓勵她:“你大膽告訴三叔,你不想跟周括出門。”
喻淺眼眶一瞬間就紅了。
她極力壓抑著所有情緒才沒有當場失控,但悶在心頭的那一口郁氣,讓她難受得想哭。
“淺淺?”厲應樓催促她。
喻淺僵硬地拿開厲應樓的手,面如死灰:“三叔說得對,周少爺誠心相約,我卻是不應該拂了他的面子。”
厲應樓不解:“淺淺你……你真的愿意去?”
喻淺仰頭看向關心她的厲應樓,唇角揚起一抹極為牽強的笑:“嗯,我應該去。”
說完,她沒去看厲聞舟的臉色,直接朝遠處正在等她的周括走過去。
厲應樓不相信喻淺是自愿去的,但最終還是沒有阻攔她。
“喻小姐,你真的讓我等了好久。”周括沖她笑,那眼神是志在必得的意思。
喻淺汲氣,穩住心緒:“抱歉讓周少爺久等了,沒辦法,厲家的家規嚴。”
周括歪著頭看她:“現在可以安心跟我出門了吧?”
喻淺微笑:“周少爺想去哪里都行,聽你安排,我全天陪同。”
“爽快!”
周括對喻淺的態度滿意極了,伸手就要來牽她。喻淺沒躲也沒避,厲聞舟當眾把她交給了周括,不就是默許周括可以對她為所欲為么?!
可意料之外,周括又把手縮了回去,他意味深長笑了笑說:“得慢慢來,不能嚇著喻小姐。”
隨后他紳士地為喻淺讓出一條路:“喻小姐請吧。”
喻淺沒看他,徑直往前走。
周括轉身朝著身后一眾人揮手:“我們出門了,中午晚上都不回來吃飯,不用給我們留。”
周遠山滿臉笑容:“記得帶喻小姐玩開心。”
“那是一定。”周括轉身。
周遠山心情極好,親自過去摟泡沫箱里的魚去喂他那兩條巨骨舌魚。
厲應樓眼看著喻淺跟周括走了,心里又急又氣,再看向身側男人,他一臉冷漠。
“三叔,您真就讓周括這么把喻淺帶走了?”
厲聞舟臉色陰沉:“不然呢?”
“那個周括一看就沒好……”話說到一半,厲應樓收斂了語氣。
周遠山雖不在這,但也離得不遠,他再大聲點都能被他聽見。
厲聞舟冷聲警告厲應樓:“管好自己就行,其他的事情你少管。”
撂下這話,厲聞舟轉身離開,那陰郁沉沉的臉色駭然至極,陳明修加快腳步跟上。
“應樓,其實這件事我們沒有告訴你……”
站在旁邊的厲世錦忽然出聲。
厲應樓難看的臉色,在轉身面對厲世錦時緩和了幾分:“二叔,你們到底瞞了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