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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嶺,宛若幽靈般成群結隊的鬼面蝗還在肆虐,農人們躲在屋中瑟瑟發抖。
流民們無處可藏,只能抱頭蹲在地上。
仿佛天上飛舞的不是蝗蟲,而是收割性命的惡鬼。
突然,那些鬼面蝗像是被無形之力一拽,嗡鳴的蟲聲消失,刷啦啦,所有蝗蟲墜空。
南嶺各處角落下起了蟲雨。
百姓們或是尖叫,或是恐懼,等蟲雨停歇后,才有人大著膽子出去。
確定這些該死的蟲子真的死了后,百姓們喜極而泣,有人高呼天神保佑,也有人慶幸這場劫難終于過去了。
郡城內也下起了蟲雨。
那些體內被蟲子寄居的流民,也在蟲雨降臨時,齊刷刷暈了過去。
“這些蝗蟲都死了,肯定是王爺和王妃把蟲母解決了!”綠翹忍不住開心。
這會兒他們都在安置流民的棚屋巷,最大的問題解決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白眉快步走進來,老道神色嚴肅:“趕緊把這些蟲尸清理燒掉,我剛剛瞧見有流民想把這蝗蟲藏起來。”
綠翹呀了聲:“他們藏起蟲子干嘛!”
“缺糧少食的時候,蟲子也是肉,人餓壞了的時候哪會管那么多,城中還好,城外的流民怕是難以控住。”
白眉急忙準備著藥草:“這些蟲子身含鬼氣,吃了可是要出大事的,還有原本體內有蟲卵的流民,那些蟲卵雖死了,但還留在體內,得快些喂藥打出來。”
蝗蟲被解決,但留待解決的問題還多著呢。
流民的安置問題,還有糧食問題,以及鬼面蝗患后極大可能發生的瘟疫。
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南嶺王府。
四道身影從天而降。
黃蜂半截兒身體壓在地上,背上還壓著個木板,古凌月這孕婦穩穩當當躺在上面,并沒被顛著。
黃蜂卻是險些被壓成一張紙,只有一只‘爪子’露在木板外,顫抖著虛弱的搖擺。
蕭沉硯抱著青嫵,落地時微微屈膝緩沖,青嫵死死抱緊他的脖子,才沒被甩出去。
落地的位置就在王府的荷花池畔,差一點青嫵就要一頭栽進池塘里。
她神色不善:“你怎么不干脆落水里得了……”
蕭沉硯:“會不會是你教的不對?”
“明明就是你笨!”青嫵擰他。
蕭沉硯也不惱,反還笑了笑,神色間隱隱帶著幾絲罕見的躍躍欲試。
判官筆已經麻了:“人比鬼氣死鬼,你教他縮地成寸之術,他第一次使就學會了!這什么天賦!”
青嫵現在暫時不好動用鬼力,蕭沉硯體內有她的本源之力,又收服了三尸蟲。
如果從古寨那邊走回來,鬼知道要走多久,青嫵就現場教學蕭沉硯縮地成寸之術。
這男人說試試,結果試試……沒逝世,還真叫他成功了!
青嫵嘴上嫌棄,心里也驚訝他的天賦。
這學習能力……當人真是屈才了。
池塘這邊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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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驚動了王府眾人,蕭沉硯先抱著青嫵回房,古凌月也被搬走,等木板掀開,王府中人瞧見下面壓著的半截兒女鬼時,一個個嚇得屁滾尿流。
黃蜂把自己從地里拔起來,擦了擦臉上的土,露齒一笑:“初次見面,奴家讓諸位見笑了。()•(m)”
黃蜂說著,眼看蕭沉硯抱著青嫵走遠了,頓時慌張,披頭散發,雙手化爪,在地上扭曲爬行快速追上。
王府眾人:這不是見笑,這是見鬼了!
青嫵:“她一只鬼,爬兩下又不會死。()•)”
“其他人會被她嚇死。()•(m)”
青嫵短暫沉默:“那我讓她飄著走?”
蕭沉硯:“……”那就不嚇人了嗎?
“罷了。”
南嶺王府的人自求多福吧,嚇一嚇漲漲膽子也無傷大雅。
進了院,蕭沉硯輕手輕腳的將她放在床上,青嫵剛躺上去就開始打哈欠。
視線觸及他緊皺著的眉頭,她輕笑道:“擔心我?”
他神色沉沉,竟難得坦白的嗯了聲。
“是因為那根補魂針,你才變成這樣?”
青嫵不情不愿的嗯了聲,嗔怪道:“知道你還問,當面揭短,想看我丟臉呀?”
他神色不見喜怒,目色卻沉沉的,“誰之前告訴我,不會被那根針所傷的?”
某鬼悻悻,俏臉生霞:“本來就傷不了,就是被限制了,給我點時間把它煉化了就好了!臭硯臺你討厭的很!”
蕭沉硯見她惱羞成怒,也不再繼續揪著此事不放。
只是默默在心里記下了一個名字。
——彌顏。
這幾次的亂局,乃至她體內鬼力被限制,都有這根攪屎棍的身影。
青嫵被他盯著,冷不丁想到在蟲窟里時兩人唇齒相依,唇上似還有屬于他的觸感,她臉上酥酥麻麻的,感覺有點怪,還有點不自在。
視線不經意落在他還赤裸的上半身上,有一說一,蕭沉硯的肉體……
瞧著很難讓人不心動。
腰腹處肌肉緊實,一看就知道多有力了。
青嫵佯裝自然的挪開眼,轉過身,拿背對著他,咳了聲道:“我這邊沒你的事兒了,還不出去,趕緊給自己穿身衣服吧,傷風敗俗,不講男德。”
蕭沉硯挑眉。
她還知道傷風敗俗?
“謹遵王妃之命。”
青嫵沒吭聲,感覺背后那道視線并沒消失,他分明還在。
不知為何,心跳有些失控,那種莫名的不自在感又出現了。
她憤憤回頭,正要發嗔,不期然對上那雙幽沉炙熱的眼,聲音登時卡住了。
唇上陡然一熱,他的指腹揩過她的唇畔,輕柔卻有力,像是揩過盛放的花蕊,無端曖昧旖旎。
青嫵感覺像是被一點火星給灼到了,不理解他為何有此舉動,對上那雙炙熱的眼時,她竟破天荒的想跑。
臭硯臺是被她的本源之力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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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壞腦子了嗎?
她一動不敢動。
他收回手,輕聲道:“乖乖休息,等我回來。”
“好哦。”她點頭。
等目送他離開后,青嫵才長吐出一口氣。
判官筆疑惑:“怎么了?你這么緊張干嘛?”
青嫵:“臭硯臺剛剛的眼神好恐怖。”
“沒有吧,他平時看你不也這樣?”判官筆納悶:“還能讓你覺得恐怖?”
青嫵點頭:“像幾百年沒吃肉的狼瞧見肉似的,這家伙……”
她嘶了聲,搓了搓手臂:“該不會被我的本源之力弄壞了吧?”
判官筆小聲嘀咕:“被弄壞才正常吧,正常人的身體哪能容納你的本源之力,早就化為灰燼了。”
“你就不覺得奇怪嗎,你這青梅竹馬越看越不像個人了。”
“阿嫵你就沒查查生死簿?我覺得你家硯臺肯定有點問題。”
青嫵翻白眼,“你猜猜為啥五方鬼帝,十殿閻羅手里都掌有生死簿,但五方鬼帝能看的東西,十殿閻羅看不到?”
判官筆:“人間帝王的命數只有陰天子能查看,可你家硯臺還不是帝王啊。”
“他身具帝王命格,查不到的。”青嫵語氣淡淡,“與其查他,不如細查一下,為何我上輩子渡劫之事在下面的記錄被全數抹除,無人不知詳細。”
判官筆莫名打了個寒顫,這一趟上來本是要找青嫵上輩子父母兄弟的魂魄,結果越深入,局面越大,陰陽兩界都牽扯其中。
“一開始我也以為是抹除那段歷劫經歷,是因為我的緣故,現在看來,或許未必……”
“你覺得……是因為硯臺?他的身份有問題?!”判官筆莫名緊張,“難不成他上神渡劫?”
“不是。”青嫵語氣篤定,與蕭沉硯結契時,會觸碰彼此的靈魂,她沒在蕭沉硯的靈魂中感覺到神族的氣息,但的確有些別的發現……
那種氣息不屬于三界中任意一族,但莫名有點熟悉。
但有一點能篤定,臭硯臺上輩子沒準真不是人。
他身上的秘密,可一點都不比她少!
青嫵嘶了聲,小聲嘀咕:“真想把他剖開仔細看看啊……”
“現在的他剖開不知道會不會死?真想試試……”
判官筆:試試真的會逝世啊!停止你危險的想法,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