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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就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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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船上。

聽了小縣主的決定,張筱菁聞言吃驚道:“不跟干娘打招呼咱們就走?”

李承恩也怕怕道:“別介啊,合著板子不打在你身上,你不知道疼是吧?”

“那你自己留下唄,我和筱菁先走一步了。”李明月哼一聲道:“反正金陵我又不是第一回去了。”

“那更不劃算了。”李承恩苦著臉道:“沒看好你倆,我一樣挨揍。”

“既然橫豎都是挨揍,你應該知道怎么選了吧?”李明月笑瞇瞇道。

“唔……”小爵爺摸著下巴尋思起來,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倒也是,我還是跟你們一起走吧。”

張筱菁這個汗啊,心說這也太容易被忽悠了吧。

趙園。

趙立本倉皇回到家中,緩了好一陣子,臉上才恢復了點兒血色。

“大人,到底發生什么事兒了?”葉氏一邊喂他喝參湯,一邊奇怪問道。

“多事!”老頭子對葉氏卻還是兇橫兇橫的。“吩咐下去,關門閉戶,任何人不準進出。”

“呃……”葉氏愈發滿心疑竇,但見趙立本那副色厲內荏的樣子,也不敢再多問,擱下湯碗便出去吩咐照辦。

她剛要侍女把管家叫來,卻見管家急匆匆跑了進來。

“你又急個啥?”葉氏心說,今天這都見了鬼了嗎?一個個的不正常。

“主母,知府衙門派……派人來說,讓咱們趕緊收拾一下迎接長公主大駕光臨!”管家結結巴巴道:“聽,聽說還要住在咱園子里呢。”

“啊?”葉氏驚的合不攏嘴,卻也明白了,趙立本為什么會慌成這樣。

原來是克星到了……

“人到哪了?”

“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啊,這么快?”葉氏緊攥著帕子道:“你先趕緊安排迎駕,我這就跟大人說去!”

“哎,好嘞。”管家趕緊跑去張羅了。

“什么,什么?!”趙立本聽得噩耗,喀嚓一聲便摔了心愛的兔毫盞,從榻上蹦起來,失聲叫道:

“怎么還追家里來了?這是要鬧哪樣啊?趕盡殺絕嗎!”

看著平日里總牛皮哄哄的大人,被長公主嚇得慌成狗,葉氏又好笑又心疼,忙扶住他道:

“人家說話就到了,咱們也沒法攔著,還是調整下心情,去迎接吧。”

“我不去!”趙立本斷然搖頭道:“老子就是淹死、溺死,從這里跳湖里,也絕不向那惡毒的女人低頭!”

“那……咱們怎么辦?”

“惹不起,老子躲得起!”趙老爺子用最狠的語氣,說了最慫的話。

“趕緊讓你兄弟過來,替老子迎客!”

“那咱們呢?”

“先去你兄弟家避一避。”趙立本咬牙道:“那婆娘找不到人抖威風,自然會滾蛋的。”

趙園中門大開,府上一干人等在兩旁恭迎,知府大人的馬車和貴人的轎子入府。

待到府門緩緩關上,婁知府這才下來馬車,環視一圈卻不見趙立本和他姘頭的影子。

只有他那便宜小舅子葉鹽商,帶著老婆苦著臉,在一旁迎候。

“老侍郎呢?”婁知府皺眉問道:“貴人都進門了,還磨蹭著不出來?”

“這個這個……”葉希賢像被熱油燙到嘴一般,哭笑不得道:“老大人不在家,托我照看宅院。”

“放你娘的屁!”婁知府啐道:“我他媽昨天還跟他喝過酒,今天在碼頭還見過你倆,給我這兒出什么幺蛾子!”

“老大人他真走了。”葉希賢都快哭出來了,心說我這是蒙騙長公主啊,也不知道算不算欺君之罪。但他還是更怕趙立本,只好硬著頭皮道:“不信你搜啊。”

“他什么走的?”

“剛剛。”葉鹽商小聲道。

“他分明就是躲出去了!”婁知府把趙立本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只好硬著頭皮,走到鳳轎旁。

長公主正端坐在轎子里,等著趙立本來接駕呢。

聽婁知府的稟報,她冷哼一聲道:“就這?”

勝利者的輕蔑,溢于言表。

‘就這……’婁知府一愣,心說怎么感覺倆人有仇啊?

感情白高興一場。

甭管她們什么仇什么怨,自己還是別在中間受這個夾板氣了。便自責道:“都怪下官沒提前知會,趙老大人居然外出了。不如咱們還是去萬花園吧。”

“不必了。”長公主淡淡說一句,便在柳尚宮的攙扶下,下了轎子。

她環視一圈園內郁郁蔥蔥、曲廊幽榭的風光,漠然道:“本宮就中意這里,哪也不去了。”

“這,這邊什么都沒準備,難免怠慢了殿下。”婁知府還想做最后的努力。

寧安只瞥了他一眼,婁知府便打個激靈道:“是是,有什么問題下官想辦法解決。”

“勞煩婁知府了。”寧安這才點點頭,便自顧自款款邁入了那池邊漂亮的聽荷軒。

一進去,她便看到那盞打碎的兔毫盞還沒收拾呢……

長公主殿下不禁用手背擋住嘴,對柳尚宮怪笑起來。

“看來臭老頭被嚇壞嘍,本宮這手敲山震虎,玩的漂亮嗎?”

“漂亮。”柳尚宮尬笑一聲。“不過殿下,非要跟趙老侍郎置氣干嘛?”

“這不是置氣,這叫先聲奪人。”寧安在主座上端坐下來,一副勝利者的姿態道:“我就是要讓臭老頭徹底死心,不敢再壞我和趙郎的好事!”

這半年多來,長公主殿下身在京城,心在江南,從沒放松過對趙守正的監視……哦不,關心。

她聽說趙立本始終不死心,這半年來,七八次想給趙守正續弦。還好趙郎忠貞不二,守身如玉,不然她千里迢迢而來還有什么意義?

柳尚宮心中哀嘆,趙老侍郎怎么這么不中用呢?這都半年多了,怎么連這點兒事都辦不成?

雖說‘初婚從父,續弦從己’,但你是他爹啊,不答應不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嗎?

實在抹不開臉,還可以裝病嗎?就不信堂堂趙狀元,敢背個不孝的惡名行走于世!

他怎么還不得乖乖續上弦,也讓老身能睡個安穩覺?

面上卻還得同仇敵愾道:“那咱可得多住兩天,不然達不到效果啊。”

“何止住兩天?”卻聽寧安狡黠一笑道:“今年冬天本公主就在這兒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