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閨暖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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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事廳的拐角處,傅揚倚靠在墻邊,仰頭看著頭頂烏白一片,不陰不晴的天空。

在黃楊樹下待了許久的寶兒,伸手拂去頭上枯黃的落葉,邁著小短腿走向傅長史,出聲提醒道:“長史我們什么時候可以走?”

清脆的童音拉回了傅揚的思緒。

傅揚低頭看向腿邊那個單眼皮,嘟嘟嘴的清秀小男娃。

小男娃正仰著頭,滿臉疑惑不解地望著他。

傅揚伸手摸了摸寶兒的頭,溫聲道:“再等等!”

寶兒皺了皺鼻子,小聲嘀咕著:“為什么你們都喜歡摸我的頭!”

傅揚“哦”了一聲,蹲下身笑著問他:“還有誰跟我一樣?”

寶兒笑呵呵道:“三爺和世子妃!”

傅揚輕輕捏了捏寶兒的小臉:“那是因為大家喜歡你。”

寶兒雙手緊緊捂住臉頰,滿臉警惕地瞪著他。

傅揚笑了。

這時有人慌慌張張跑來稟報:“世子爺來了!”

回事廳內外想起一片嘩然,一眾管事嬤嬤見世子爺親自來接世子妃,心中又有一番考量。

傅揚聽了,驚訝了一瞬,繼而笑起來,忙帶著寶兒過去與眾人一同恭迎。

筠娘聽到回事廳外想起一片恭敬的請安聲,知會了蘇側妃一聲,忙忙起身迎了出去,竹月立刻捧著披風跟了上去。

魏儀站在廳外正中,掃了一眼單膝跪地的傅揚和一旁有模有樣行請安禮的寶兒。

常霖見世子爺停下腳步,恭聲喚了聲:“世子爺!”

魏儀淡淡道:“傅長史每日都來嗎?”

世子爺嗓音低沉,眸光深邃,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天冬目帶擔憂地看了傅揚一眼,常霖則小心翼翼覷著世子爺的面色。

傅揚只覺得鋒芒在背,鼻尖有細密的汗珠冒出來,聞言慢慢抬起頭來。

居高臨下看著他的魏儀,負手而立,身姿英挺,目光冰冷,神色嚴峻。

傅揚恭聲回道:“傅揚輔佐主子,是要以主子的利益為先,是下臣職責之一。”

他不知道世子爺不滿在哪里,是不滿他每晨隨侍在回事廳外,還是不滿他要來世子妃身邊的寶兒。

他商量過宮嬤嬤,向世子妃請示,將寶兒要到自己身邊教導,日后來往傳話,也方便許多。

世子妃當時沒有答應,過后才答應下來,他猜測應該是商量過世子爺了,能將寶兒調出來想來也是經過世子爺同意的。

如今寶兒一直跟著自己。

氣氛一時間有些沉悶,眾人大氣也不敢喘。

正在這時,天冬抬眼看到世子妃出來,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

筠娘出來時,庭院里的人烏泱泱跪了一地,世子爺帶著常霖和天冬站在庭院正中,表情嚴肅。

筠娘面帶疑惑的向魏儀見禮。她沒想到世子爺會突然想到來接她,面色微微有些泛紅。宮嬤嬤卻十分高興,世子爺愿意抬舉世子妃,這是靠自己爭也爭不來的體面。

竹月追上來,替主子系好披風,退到一旁曲膝行禮。

魏儀把目光轉向筠娘身上,抬腿踱步到她面前,伸手替她攏了攏披風,望著她的目光不由含了幾分笑意:“你先忙,我在這等你!”

筠娘眼角瞥到身后那些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喘的管事們。

誰敢讓魏儀等,管事們有事回稟,此時怕是也不敢回了。

筠娘忙笑道:“已經要散了,妾身這就隨殿下回去。”

魏儀微微頷首。

眾人恭送世子爺和世子妃。世子爺一走,眾人頓時心中一松。

一路上,筠娘笑盈盈地與世子爺說著話,慢慢散步回了東院。

寶兒站起身,還未轉回頭,就聽傅長史低聲道:“可以走了!”

寶兒點了點小腦袋,臉上露出幾分好奇:“玉茗樓里的筵席是點好了的,還是我們去自己點?”

“都是點好的,人到齊了直接可以上菜。”傅揚看了看懷表,笑道:“你想吃什么可以額外再點,我請你吃!”

寶兒輕輕搖頭,有些羞澀道:“不用了,世子妃預備的一定都是極美味的,我不會點,點了反而不好。”

真乖!

傅揚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寶兒不滿的皺起小眉頭:“您別再摸我的頭了,再摸我就長不高了。”

傅揚爽朗的笑聲漸行漸遠。

回東院吃了早膳,魏儀帶著妻子弟弟妹妹去給母妃請安。

今日王爺和蘇側妃也在,她們去時,王爺正在廳堂里訓斥敏郡王。

王爺嗓音渾厚,內室和廳外都聽得一清二楚。

“你也要跟著你大兄學學,侗哥兒也是你的幼弟,整日漠不關心!”

筠娘覺得有些尷尬,忍不住看了魏儀一眼。

他目光沉靜,神色肅然,絲毫不放在心上,表情平靜地與大家見了禮。

男人坐在隔扇外的廳堂,女人坐在隔扇內的宴息室。

魏俊暗暗看了魏儀一眼,臉色陰晴不定,但還是略帶恭敬地上前給魏儀行了禮。

魏儀對他點了點頭,態度很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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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進了內室,抬頭就看到蘇側妃的臉色十分難看。

筠娘嘆了口氣,進去與王妃和蘇側妃等人見禮。

文大奶奶笑著上前攜了筠娘的手,低聲道:“可還習慣?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只管說。”

蘇側妃聽了,撇嘴當眾問文大奶奶:“你不是要拜佛求子么,莫不如帶了你弟妹一道去才是。”

屋里的人相繼看過來,文大奶奶面色尷尬羞紅,立在角落里,垂了頭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最近她沒有幫襯梁氏,也沒有再幫著蘇側妃做事,推脫身體不適已經許久沒去回事廳了。回避并不能解決問題,在蘇側妃眼中沒有再為難梁氏就是對她的背叛。

文大奶奶此刻只覺得難堪。

筠娘頗有些不自在,但她仍是過去輕輕攜了文大奶奶沈氏的手,笑道:“我陪文大嫂去,到時文大嫂提前知會我一聲。”

沈氏是個難得的伶俐人,筠娘不期望沈氏能冒著得罪蘇側妃的風險來幫她,只要沈氏別站到自己對立面就好。

文大奶奶有些驚訝地看向梁氏,這個時候她不搭言就能把自己摘出去,她不但沒有,還大大方方的答應下來,叫人十分意外。

蘇側妃略帶挑剔的目光看過來,看著梁氏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打量了半日,語帶試探道:“別是仗著自己年紀小,服用避子湯一類的吧,世子爺的血脈雖說比不得皇帝的龍子,可也是血統高貴的龍子鳳孫,可不是你一個小門小戶的女兒可以做得主的。”

王妃聞言,如利劍般的目光射過來。

筠娘袖子里的手抖了抖。

老練如宮嬤嬤也不禁微微色變。

就連尚未出閣的慶陽也看過來。

筠娘壓下一瞬間的慌亂,強自鎮定道:“兒媳不敢!

袁王妃昨日還是私下,今日當眾訓誡起兒媳來:“綿延子嗣是大事,別說王府,就是旁的人家無子休妻的比比皆是,王府的子孫更為貴重,更是不容有失!”

筠娘垂首恭聽。

一旁的魏侗見嫂嫂被母妃訓斥,面露慌張不安,想過來又不敢過來,睜大的眼睛中漸漸有淚光閃閃,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聲來。

王爺皺了皺眉,沉著臉進來:“行了,有什么事私下里說,日后讓孩子怎么在管事們面前立足!”

王妃看著怒喝她的端親王,面露慍色!

蘇側妃她說不得,如今連自己的兒媳也說不得了?

王爺眼里只有大事,容不下瑣事,可婦人的內宅里能有幾件大事!

王妃見王爺不悅,知道不能再多說,只能勉強忍耐下來,讓筠娘今后謹言慎行,今日便作罷了。

筠娘抬頭看到蘇側妃眼中一閃而過的意得之色。

筠娘不由苦笑。

如蘇側妃所愿,王妃心里對她剛剛淡化的不愉又加劇了。

王爺轉身時目光掃到慶陽身后的低眉順眼的青檀,語氣嚴厲地吩咐蘇側妃:“有那時間幫慶陽尋覓一樁好親事!”

慶陽一驚,下意識地抬眼看去。

王爺已轉身大步走了,留給她一道寬厚的背影。

她不想嫁人,從未想過要嫁人,她這樣的性格嫁去哪里日子都不會和美。

在這個家剛剛覺得好過幾日,就要攆她走,好像看不得她過得好一樣。

慶陽轉頭去看母妃,袁王妃板著臉坐在那里。她又向蘇側妃看去,側母妃在有意無意地瞪著青檀。

慶陽又向世子妃看去,卻與嫂嫂望過來的目光撞了個正著,她不由臉色一紅。

原來自己還是有人關心的,最起碼嫂嫂一直在關注著她。

她不想嫁人的話與誰也說不出口,即便說了換來的也是不屑的白眼,徒增煩惱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不知道嫂嫂能不能接受她驚世駭俗的想法,如果真的能爭得她們的同意,相信她們不會嫌棄自己是個累贅。旁人倒好說,父王那里最難通過。他不會允許自己的明珠給他蒙羞。

若是實在沒有辦法她就絞了頭發當姑子去。

且說此時的玉茗樓,酒意正酣。

戴新拍了拍傅揚的肩膀,笑道:“你小子行啊,能得王爺器重,派去幫襯世子妃順利掌家。”

文華也停下箸,低聲道:“能勞駕你盡心盡力親自出面,看來你對新主子很滿意。”

傅揚笑了笑,沒言語。

幾人見了沒在追問,說起了別的事。

傅揚心里卻在想著世子爺今日對他的態度,似乎略有些偏見。

此時的魏儀確實心里不暢快,卻不是因為傅揚,他根本沒把這些小事放在心上。

在曲院風荷只陪了兩杯酒就早早回了東院。

世子爺神色間有些冷漠,屋里的人都很緊張無措。

魏儀看著圍著他忙前忙后的筠娘,淡淡道:“你幫傅揚在玉茗樓訂了雅間?”

筠娘見實在爺只是隨口一問,也簡短回了聲:“是!”

收買人心是私下里的行為,沒辦法拿到明面上來說。

筠娘笑著轉移了話題:“殿下,妾身服侍您更衣吧!”

“不必!”魏儀喚來天冬,轉身大步去了浴房。

就這樣被毫不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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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拒絕了。

筠娘十分意外。

殿下身份貴重,日理萬機,這些小事,殿下應該不屑理會才是。既然問出口就是不悅了!性格強勢霸道的男人性子難免多疑,筠娘想笑著解釋兩句,偏偏殿下又不理會了。

筠娘心里有些惶惶不安,又不知道怎么補救才好。

魏儀出來看了筠娘一眼,聽著筠娘語氣輕柔地吩咐丫鬟預備醒酒湯,坐到了榻上。

竹月忙帶著人退了下去。

殿下沐浴換了褻衣出來,徑直坐到了臥榻上,理也沒理她。

筠娘這時不禁有些慌了神:“殿下!”語氣里有著掩飾不住的驚慌!

魏儀看著往日里恬靜大方的筠娘,此刻小心翼翼看著他的臉色,不由心里一軟。

將人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他心情不好,不是因為她。他在想今日來赴宴的柳公。

柳公很愛喝酒,逢酒必喝,逢喝必醉。

他以為自己擅長種田,所以歸隱。但他莊稼種的很差,一整年顆粒無收,否則也不會辭官又歸朝,他的灑脫不受拘束,反而越發引得文人崇敬。

他最喜歡太陽即將落山時醉飲,飲到掌燈后,看著落幕后的繁華,會覺得深有感觸。要求多多,當真是個怪人!

沒弦的琴,他自彈自賞,意境到了,也能沉浸得如癡如醉。

這樣的人往往自恃清高!

他請了姨父姜誠,向柳公再三強調歸隱的利弊,也就知難而退了,即便當時犟著非要再試一試,已經在他心里埋上了一根刺,也很快會回來朝堂。

可這樣的人留下還有什么意義?

魏儀心緒不佳,抬眼朝筠娘看去。

屋中服侍都撤了,她正坐在鏡臺前自己動手散發,臉上的從容少了幾分,反而多了幾分不安,對他的態度更顯恭謙。

魏儀就坐在那里,靜靜看著她打發了屋里人,親手為自己奉茶,又過去親手鋪床,動作輕柔嫻熟,她好像什么都會,也很會照顧人。

是怕他誤會吧!

魏儀臉上就有了幾分笑意。

寶兒是他親口同意的,她一直在他眼前,他有什么可誤會的。他從未有過金屋藏嬌的打算,她可以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一直在默默支持她,從未說過一句反對的話,她有什么好擔心的。

婚后他不想讓她每日對自己戰戰兢兢,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溫和不冰冷。

念頭閃過,他突然想起筠娘未出閣時在娘家過的小心謹慎,娶了她,難道自己還讓她整日提心吊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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