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佑則出去敬酒,顧四夫人身邊的管事婦人給程可佳送來晚餐,她特意說明了,已經吩咐人守在新房外,絕對不會讓人來打擾她。
程可佳感謝了顧四夫人的照顧情意,她微微笑著說:“我明天去給伯母請安。”
管事婦人瞧著程可佳面上的神色,她笑著說:“少奶奶,我會轉達給我家主子。”
管事婦人走了后,古娘子從外面進來,她跟程可佳低聲說:“剛剛出去的婦人,是顧四夫人身邊最得力的人。”
程可佳微微的笑了笑,她跟古娘子說:“你們用了晚餐沒有?”
古娘子笑了起來,說:“小姐,我們用過晚餐,大喜帶著丫頭在那邊看守著嫁妝。”
程可佳略帶一些驚訝的望著她,她的嫁妝說起來是有十八抬,可是布置開去,也是不用多大的地方存放那些暫時用不上的東西。
她低聲跟古娘子說:“顧家這樣的地方,還沒有安全放置東西的地方?”
古娘子聽她的話,她笑了起來,解釋說:“這院子里就有好幾間空房間,只是我想著小姐和姑爺對這些房間或許有別的安排,就不曾動用。
現在放置嫁妝的地方,在后面的一處房間里面,那里空蕩蕩的,大喜覺得人生地不熟,她們還是先照看著為好。”
程可佳輕輕的點頭,她瞧一瞧古娘子問:“師傅,你覺得顧家的家風是不是象外面說得那般的好?”
古娘子瞧著程可佳輕輕的點頭說:“小姐,我瞧著還不錯,只是許多的事情,自立比什么都重要。”
程可佳輕輕的點頭,然后低聲說:“師傅,等到過了喜月后,你和師公幫我在外面尋一處合適的店鋪吧,家里長輩們給的銀票,我覺得還是要用起來。
銀票放在手里,時間久了,反而不容易保薦。”
古娘子瞧著程可佳低聲說:“小姐,這些事情還需緩緩來,你現在是新媳婦,你做任何事情都會相當的打眼。”
程可佳瞧著古娘子望了望,然后輕點頭說:“師傅,慢慢看吧,你和師公的年紀也不易太過辛苦了。
如果擔心太打眼了,就在城外瞧一瞧合適的田產,然后再置辦一處農莊,將來在城里生活累了,可以去城外休閑度日。”
古娘子瞧著程可佳笑了起來,說:“城外有什么時候好?你們讀書人的想法,就與我們這種俗人不同。
不過,你要是有這樣的想法,那農莊要考慮的地方很多,安全第一,那樣一來,你手里的銀子就會緊張起來。”
程可佳輕輕的點頭,她和古娘子說著話,她反而一下子忘卻她現在新娘的身份,還是古娘子提醒她先去梳洗一番。
古娘子為程可佳準備好換洗的衣裳,然后她出了房間,在外面等候著。
新院子里,除去程可佳帶來的人手,顧家只留下兩位粗婦,而且是顧佑則一直用順手的人。
古娘子見過兩位粗婦,的確是非常本分少言的人,她們瞧見古娘子的時候,她們也是緊張的表示,她們只會做粗事。
古娘子笑著表示,大喜是程可佳身邊的得用人,而她只是陪伴的人。
大喜和兩位粗婦交談過后,她對兩位粗婦的印象不錯。
程可佳梳洗過后,她出來的時候,福米手拿著干帕子已經候在外面,她過來為程可佳輕柔的擦拭頭發。
程可佳頭發干了后,她輕輕的挽起了發,福米低聲問:“主子,你還要上妝嗎?”
程可佳輕輕的搖頭說:“不必了,天色這么晚,臉上就不必再上妝了。”
福米陪伴在程可佳的身邊,她不太多語,程可佳心里有些緊張,她也只想這般靜默的數著時間。
外面傳來熱鬧的聲音,福米一下子站了起來,說:“小姐,我去外面了。”
程可佳輕輕的點了點頭,古娘子悄聲跟她說了,顧佑則是不太喜歡房里有丫頭服侍。
而且顧家兩位粗婦特意跟丫頭們提了,從前有不守規矩的丫頭,就是因此重打五板,命都去掉了一半,好不容易才養好傷,自此顧家的丫頭們都不敢面對顧佑則。
古娘子跟程可佳感嘆說:“小姐,姑爺這般性子不錯,如果能夠一直保持下去,那便是小姐的幸事。”
福米出去后,顧佑凱扶著顧佑則進了房,外面的喧嘩聲音,還是不斷的傳了進來。
顧佑凱把顧佑則安置在床上,低聲說:“哥哥,別裝了,已經沒有旁人,你趕緊清醒過來。”
顧佑則睜開眼睛,他瞧一瞧顧佑凱,低聲說:“你趕緊去把那些吵鬧的人打發出去。”
顧佑凱給程可佳匆匆見禮后,他趕緊往外面走,顧佑則大喜的日子,他可要幫襯著兄長。
程可佳從桌上倒了一杯茶水,她端著給了顧佑則,他抬頭瞧一瞧程可佳,他伸手接過杯子,他飲了茶水后,笑著說:“佳兒,你不怕我了?”
程可佳臉微微紅了,說:“我從來不曾怕過你。”
顧佑則瞧著程可佳輕輕的笑了,說:“可是我卻怕過你,我擔心過你會悔親。”
程可佳伸手接過他手里的杯子,轉身后說:“我家里的人,從來是守信的人。”
他們兩人原本幾乎可以算得上是陌生的人,可在這一時,兩人反而覺得有些可以靠近對方。
顧佑則的臉微微的紅了,然后他慌張的起身,說:“我進去梳洗一番,我一身的酒味,你,你在外面,我,我,一會來。”
顧佑則慌張的往內里走去,程可佳很快聽見內里傳出水流的聲音,她紅著臉在外面問:“顧爺,你內里可放了換洗的衣裳?”
一會后,顧佑則在內里啞著聲音說:“我放了干凈的衣裳。”
程可佳臉微微紅的坐在外面,她聽著內里水流聲音,她仿佛聽見了顧佑則穿衣裳的聲音,她的臉更加的紅了起來。
她和他,等一會,兩人,那么,那么的親近,程可佳想象不到,可是卻越發的會去想象,她用手捂著臉,心跳的聲音卻越發的明顯起來。
程可佳起身,她在距離床更加遠的地方坐下來,顧佑則從內里出來,他瞧見程可佳幾乎是坐到門邊去了,他心里的緊張仿佛一下子緩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