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五夫人瞧一瞧顧四夫人低聲說:“嫂嫂,這一次又只能就這樣的算了?”
顧四夫人緩緩的點了點頭,說:“是啊,不然又能夠怎么樣?”
顧五夫人滿臉郁悶神色,她很是失望的跟顧四夫人說:“嫂嫂,大嫂嫂那樣古怪的性子,這一次大侄子大侄子還是由著她去,那我也不會答應。”
顧四夫人瞧著顧五夫人看了看,說:“那對夫妻又不傻,他們可以不為自個著想,他們也會為孩子們多想一想。
這個世上也只有一個大嫂,年青時候,她不會為下面的人多想一想,年紀大了,她還是不會為嫡親兒孫多想一想。
可是她不會去想,她身邊的人總會去想。我聽說,他們夫妻最初感情是相當不錯,只是她一直這般隨性下去,我們現在才瞧得到他們夫妻相敬如賓的情形。”
顧五夫人瞧著顧四夫人好一會后,很是感嘆的說:“滿院子的女人們,大約只有她最聰明,年青的時候,她把握得住夫婿。年老的時候,她掌控得住兒孫。”
顧家各處還在議論針線房一下子走了五位老婦人的消息,花氏這邊已經把接手的人選安排妥當。
她還叮囑新上任的針線房管事,一定要妥善處置好顧四夫人一家人的冬衣,而且是要快一些趕制出來。
針線房新上任的管事婦人主動來見顧四夫人的時候,她的態度相當的恭敬,而顧四夫人打量她片刻后,顧四夫人記起一些事,她也一下子恍然大悟。
管事婦人把布料再一次帶回針線房,她也應承下來,她絕對會眾人精心趕制這些冬衣,絕對不會浪費了這么好的布料。
孫氏妯娌知道后,她們瞧著顧四夫人眼里有些好奇,先前的時候,顧四夫人可是說過,這一次的事情,絕對不會這般輕易的收手。
顧四夫人瞧著兒媳婦們面上的神情,她想了想,低聲解釋說:“你們大嫂嫂大約早早便有心想要動一動針線房,只是她婆婆在那立著,她不敢輕舉妄動。
這一次,她總算借著我們尋了一個大好的機會,那五人主動請辭,而她早早相好了針線房管事,那五人一走,她這邊便安排人接手。”
顧四夫人跟兒媳婦們說了說接手人選的背景,這位年青婦人在針線活上面相當的出眾,可是顧家也有別的年青仆婦針線活做得特別的出眾。
這位年青婦人嫁得是家生子,她的婆婆曾經在大夫人的院子里做過事情,她婆婆和現在常陪在顧大夫人身邊的幾位老人都有交情。
端良氏聽了顧四夫人的話后,她很有感觸的說:“長房的女人們沒有一個心思弱,我原本以為大嫂是一個憨厚的老實人,現在才知道她深思熟慮到這般的程度。”
孫氏瞧一瞧端良氏,她輕輕搖頭的感嘆說:“她這般也好,她愿意去考慮周全的后路,至少長房不會完全的垮,對顧家所有的人都有好處。”
顧四夫人贊同的點頭說:“她的忍性不錯,換成旁的女人,只怕早就鬧了出來。你們大伯母一向有福氣。”
然而顧大夫人聽說五位老婦人前腳一走,花氏立時安排好接手的人,而且還安排針線房的管事婦人專程走了一趟四房。
顧大夫人的心情頓時不好起來,她昂著頭對著身邊老仆們說:“她一個長房的當家人,竟然去向四房低頭,她這是在丟我們長房所有人的臉面。”
顧大夫人身邊的老仆們已經接到了消息,她們知道接手那一位婦人的身份。
在此時,顧大夫人怒火燃燒中,她直接放話出去,她是不會見針線房的任何人。
老仆們互相的瞧了瞧,她們的心里面其實是各有各的盤算,她們如今的年紀,其實也不想在大雪天里來來往往的走動。
只是顧大夫人每月給的銀子,又讓她們說不出別的話。而且因為她們常伴著顧大夫人,她們在暗地里也能夠收到一些禮物。
新上任針線房管事婦人的婆婆已經給她們送了禮物,都是一些非常實用保暖的禮物。
她們現在雖說不敢直言相勸,可是一個個還是委婉的解釋了一下,新接任針線管事婦人的身份,一個個都與顧大夫人說,花氏還是相當尊重孝順顧大夫人的。
顧大夫人心里覺得煩,也不想聽老人們多言,直接讓她們早早的回家休息。
花氏一直注意著顧大夫人這邊的動靜,聽說老人們走了后,她便趕去給顧大夫人請安,她想順帶再跟顧大夫人說一說針線房人手的安排。
顧大夫人聽見花氏來了通報,她還是冷了花氏一會,由著花氏在外面吹了半個時辰的冷風。
顧大夫人這才見了見花氏,她瞧見花氏那發白的面色,她關心的問了問:“老大家的,你怎么這么的實心眼兒,你都不知道進避風的房里坐一會?
我還好只打了那么一會兒的磕睡,我要是晚醒一會,我瞧著你都會被冷風吹得面皺了起來。”
花氏趕緊笑著表示,她在外面立一立,便是想在顧大夫人醒來后,她能夠早早進來服侍顧大夫人。
婆媳兩人互相表明的心意,顧大夫人心里惱怒花氏,卻見到她這般的表現后,她也大度的表示,如今是花氏在管家,家中的人事安排自然由她去行事。
花氏的心里明白著顧大夫人的惱怒,她讓冷風這樣的吹一吹,顧大夫人的心里好過許多,她這一關多少能夠過去一些。
花氏跟顧大夫人仔細的說了說針線房的人手安排,她特別表明,能夠進針線房的年青婦人,她們都是尊重顧大夫人的忠心下人。
顧大夫人隨意聽了聽花氏的話,她越聽花氏的話,她越覺得花氏是一個面憨內奸哄騙了她二十年的兒媳婦,她的心里面越發覺得月氏不錯。
然而月氏不管如何的好,顧大夫人的心里面明白著,顧佑秀對月氏的情意也余下不多了。
顧大夫人和花氏婆媳兩人面和心不和的說了好一會話后,大家都覺得有些說不下去,顧大夫人主動表示,她想靜一靜,花氏順勢放輕腳步出了房。
這天夜里,花氏和顧佑健說了說家里的事情,她也說了說針線房的人手安排。
顧佑健聽后輕輕的點頭說:“母親那里多少會有些不高興,我會和母親說一說。
這些日子,你盡量少去母親面前晃蕩,有什么事要交待,你由下面人去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