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氏忍無可忍的沖著程恩賜說：“老爺，我為嫡親孫子們多想一想，我有錯嗎？”

程恩賜瞧著她輕搖頭說：“你說的沒有錯，可是你忘記了，要珍惜眼前人，季哥兒兄弟如今在眼前，我們當祖輩的人，便要多珍惜他們。”

卓氏非常生氣瞧著程恩賜說：“我待他們兄弟也不錯啊，只是他們兩人現在占的是他們未來表弟們的便宜，我這話沒有說錯吧？”

程恩賜很是失望的瞧著卓氏搖頭說：“你錯了，他們沒有占了他們表弟們的便宜，卓家有意多結一些善緣，他們兄弟除卻是我們外孫外，他們還是顧家人，你可別壞了卓家人的安排。”

卓家大老太爺兄弟如今的身份，他們愿意出手指點顧定揚兄弟，除去兩個孩子的身份外，也是因為兩個孩子資質的確相當的不錯。

卓家大老太爺跟程恩賜私下里說過，兩個孩子大約是隔代傳承了卓家這邊讀書的天分，然而他們身上又有顧家人獨有的果敢氣質。

卓家大老太爺兄弟們相當看好顧定揚兄弟，他們自家人最知道自家人的事情，他們家的人為何會在教書育人一條道上走到底？因為卓家人的性格實在是不適宜為官。

程恩賜是卓家女婿，他自然是瞧得明白，所以不管卓氏如何在私下里要他去勸一勸，他都不曾勸過卓家人為官的事情。

程恩賜為當差這么多年，他瞧過許多科舉為官的人，他們最初都是非常優秀的人，最后卻因為各種原因，許多人慢慢的變成普通庸俗起來。

程恩賜認為卓家人都是非常的有自知之明，他們的心里面明白著，他們應該走什么樣的道路。

卓氏一直認為卓家人應該出一兩個為官的人，那樣卓家女子在夫家也會特別的有面子。

卓氏跟娘家人表達過，她的侄子們如此的優秀，他們的眼光應該放得更加長遠一些。

卓家老夫人過后勸卓氏，要她少管娘家的大事情，畢竟女人的眼光短淺，哪里有男人們的眼界高遠。

卓氏聽進卓家老夫人的話，她的兄長們和侄子們如果有心，也不用她來叨叨。

這些年，卓氏和程恩賜不管說什么話，程恩賜大多數的時候都保持沉默的態度。

卓氏最初是非常生氣程恩賜的態度，她好像不管如何的生氣，那氣焰都只能落進虛空里面。

卓氏如今聽程恩賜的話，她氣的眼淚水都快要掉下來，程恩賜對程可佳的寵愛一直不曾變過，如今也轉移到兩個外孫的身上來了。

卓氏生氣的瞧著程恩賜，說：“老爺，你覺得如果沒有我，卓家會認他們兩人嗎？”

程恩賜深深的瞧著卓氏輕輕的點頭，說：“你說得對，如果沒有你，卓家自然不會認陌生人。

你現在的意思，你是想要否認他們兄弟兩人的存在，順帶否認我和兒女們的存在嗎？

我這個當夫君的人，我也與你說一句大實話，其實如果沒有卓家，我也不會認識你，我也不用時不時忍受你的無理取鬧。”

卓氏是滿臉震憾不敢相信的神情瞧著程恩賜，在她的心里面，她認為是她一直在忍受著程恩恩賜種種的行事。

他們夫妻自成親那一日起，她最初是對程恩賜這個夫婿瞧不太順眼，后來程恩賜慢慢變好后，卓氏對程恩賜自然有所改變，但是程恩賜對她自始自終都不曾改變過。

程恩賜瞧見到卓氏面上的神情，他輕嘆一聲說：“我們夫妻多年，如果我寵的是庶子女，你還能在我面前多念念，可是我寵的一直是嫡子女，你為何還是有這么多的抱怨？”

程恩賜對庶子女的確不曾用什么心思，程可佳在家里的時候，程可佳處處讓他覺得暖心，他的心思自然會偏一偏女兒。

程可佳出嫁后，他們父女感情不曾受到任何的影響，而且程方幸兄弟每每遇大事，也會尋他這個當父親的人來決定。

程可佳姐弟對庶弟妹們從來不曾存過惡意，程恩賜曾經跟程可佳提過庶子女的親事，程可佳跟程恩賜說得明白，她還是希望他們能夠過得好一些。

畢竟是自家的弟妹，他們的日子過得不好，她這個當嫡姐的人，她的心里面一樣不會好過。

程方幸兄弟也是同樣的想法，他們都盼著庶兄弟姐妹的日子平順，在庶兄弟們向他們請教學問的時候，他們從來是認真的指點。

程恩賜的庶子們全有秀才功名，他們成親后，他們有心學業，他們來向程方幸兄弟請教，程方幸兄弟從來是愿意幫助他們的。

卓氏對庶子女的態度平淡，但是也從來不曾苛刻過他們，這些年下來，程恩賜覺得卓氏有時候理不清，可是他還是愿意包容她的最主要的原因。

程恩賜是鬧不明白卓氏的想法，如今長孫還在兒媳婦的肚子里面，她為何就要想得那么遙遠。

卓家人能夠那樣細致教導顧定揚兄弟，將來只要他們孫兒天資不差，卓家一樣會那般對待他們的孫兒。

程恩賜只覺得卓氏大約是年紀大了，她天天困在內宅里面，她聽來聽去都是話本子里面一些內宅暗算的事情，她的格局自然就少了起來。

程恩賜提醒卓氏不要在顧定揚兄弟面前失態后，他直接去青正園尋程家三老太爺夫妻說話。

前線大捷的消息傳進都城后，程恩賜就暗想著，顧佑則一直在前線，如今前線大捷，他大約有可能會回一趟都城。

程恩賜尋程家三老太爺說了這樣的話，程家三老太爺聽后歡喜起來，問：“老三，你說佳兒會不會回都城？”

程恩賜輕輕的搖頭說：“他們夫妻不在一處，在夏天之前，我們都不知道女婿在前線的事情，還是這一次前線大捷，我看到女婿的名字在請功名單里面。”

程家三老太爺瞧著程恩賜低聲提醒說：“這事不要聲張，明白嗎？”

程恩賜輕輕的點了點頭說：“父親，我也只與你說一說。”

程家三老太爺瞧著程恩賜輕輕嘆息道：“從前佳兒去長房學習管家理事的時候，我常覺得孩子太小了一些，她不應該這樣的累，她在娘家的日子應該自由一些。

你母親和我說，佳兒在娘家多學一些東西，她將來嫁人后，我們便能夠少一些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