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華

第一千零九十章淡漠

程恩賜瞧著程恩德輕嘆幾聲,程恩德的心里面哪會有不明白的地方,程恩德實在是活得太過明白了,他是將錯就錯就這樣的和錢氏淡漠下去。

程恩德對錢氏郎心似鐵,程恩賜原本是不理解程恩德,只是他后來對卓氏怎么也生不起那種深情,他的心里方明白過來。

程恩賜瞧著程恩德也不象對身邊那位小妾有過情深意重的模樣,他略有些猜疑的問程恩德:“大哥,你當年是不是真心的喜歡了那位暗害大嫂的小妾?”

程恩德瞧一眼程恩賜立時道:“不喜歡。”

他回答得太快了,而且他的眼神里面閃過的光芒,讓程恩賜瞧得太過分明了一些。

程恩賜知道當年的事,程恩德牽扯了好幾年,最終是誰,程恩德和錢氏的心里面最有數,那位妾室最終也沒有躲閃過去。

錢氏在那之前,她沒有出手對付過程恩德身邊的妾室,在那之后,錢氏也沒有直接出手對付暗害她的人,她只是讓人散布一些消息出去。

程恩德身邊的妾室們多少也感應到了,她們的心里面能夠接受她們是平等,卻無法接受有人在程恩德的心里面超過她們。

程恩賜瞧著程恩德輕嘆起來,說:“大哥,你不喜歡便對了,你要是喜歡,她一定活得安好,那我們家里上下的人,都要擔心房兒和杵兒孩子的安危了。”

程恩德的臉色不太好看起來,他瞧著程恩賜說:“老三,你無事可做了?”

程恩賜輕搖頭說:“大哥,我有事做,我這不是專程來陪你說一說話嗎?”

程恩德伸手指一指房門,說:“老三,門沒有關,你可以走了。”

程恩賜瞧著程恩德輕輕的搖了搖頭說:“大哥,你不用趕我,我也準備走了,你說,這些年,你何必呢,你當年有心,你應該把兩邊都安撫好。”

程恩賜瞧著程恩德面上的神情,他終究不忍心再說下去,程恩德和嫡子女的關系瞧著親近許多,可是程恩賜卻瞧得明白,程方房兄弟還是介懷了父母之間曾經發生的事情。

程恩賜走了后,程恩德房里的燭火亮了一會后便熄了,有些的心事,時間長了,或許便淡了便忘了,然而有些人和事,卻再也無法回頭去望一望。

卓氏在房里聽著消息,她聽到程恩賜又回到書房的消息后,她的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氣,她想著她有兒有女,程恩賜看在兒女的面上,在大過年的日子也不會不給她面子。

卓氏在這一時忘記程恩賜年輕時的混不吝的性子,她忘記她年輕時最看不習慣的程恩賜這一面,她只記得后來程恩賜上進的一面,她只記得程恩賜疼愛兒女的一面。

第二天,卓氏接到成氏傳來的消息,成氏言明,她是有心接受邀請,只是因為家中事務雜多,她想把行程往后延期到年后,她請示卓氏可行否?

卓氏暗自在心里松了一口氣,成氏一家人要來的話,只怕程恩賜見到后,他對卓氏會更加的生氣,如今成氏一家人來不了,她跟程恩賜提一提,程恩賜對她也不會再生氣。

卓氏自然歡喜的跟成氏表示,兩人可以在年后見面,那個時節正好可以說一說過年時的歡喜事情。

卓氏等著程恩賜回來說好消息,然而她等來的是程恩賜又去看望老妾們,而且他還留下來和老妾們用了餐。

卓氏的臉微微的變了色,她起身要往外面走,管事婦人跟在她身邊低聲說:“主子,那幾人如今也掀不起什么風浪來。”

卓氏緩下了腳步,她想起那幾人蒼老的模樣,她到鏡子前面瞧了瞧自個,她雖然生了六個孩子,可是她一直保養得不錯,卓氏心情平緩下來,她不相信程恩賜的眼光會差得厲害。

程恩賜原本是不會再見老妾們,只是他在回來的路上,老妾們派身邊丫頭攔了他,她們想跟程恩賜說一說將來的打算。

程恩賜想一想便去見了老妾們,他其實明白老妾們在一日之間也是沒有什么新的想法,可是他還是覺得去聽一聽,或許她們有了改變。

老妾們見到程恩賜滿臉歡喜神情,她們一起把程恩賜留下來的用餐,她們跟程恩賜提了年青時的事情,她們瞧得清楚程恩賜神色的平淡,她們眼里的光芒漸漸的淡了下去。

程恩賜用完餐后,他瞧著她們說:“你們什么時候有新想法,你們都可以來跟我說一說。

但是下一次不必再派人來攔我,你們就是攔了,我也不會來,而且攔我的人,只怕也一樣的回不來。”

老妾們輕輕的點了點頭,她們從前心里面存有的奢望,在這一時已經沒有了,程恩賜走了以后,她們互相望了望。

她們當中一人苦笑著說:“我做了這么長久的夢,如今夢醒了。

早幾年,我娘家的侄子來跟我說了,家里對不住我,想要我歸家,我那時節不愿意回,如今老爺只要愿意給我安家的銀子,我就在侄子附近安家去。”

老妾們聽著她的話,她們互相望了望后,說:“那我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住,我們不想在這里住下去,無兒無女,我們還不如在外面住,有機會領養孩子,將來有人給我們養老。”

老妾們的心思難得有一次這般的統一,她們這些年瞧得太過明白了,程家對她們一直照顧的周全,她們的心里面便一直想著這是程恩賜的意思。

如今程恩賜的態度,讓她們總算明白過來,這個男人心里面從來沒有過她們,他接連來了兩次,已經引人注目,她們再不識相,只怕將來的日子難過。

老妾們商量過后,第二日,便有人出程家門去尋那位老妾娘家侄子說話。

幾天后,老妾們再尋程恩賜說話,她們提出來要離開程家的事,程恩賜聽后提出來要見一見那人。

這些日子,程恩賜一直不曾回過森園,他和卓氏就這樣的冷戰起來。

年后,老妾的娘家侄子來了,程恩賜出面見了人后,他送了一大筆銀子給老妾們,也安派管事去官府把她們的身份更換了。

老妾們走的那一天,卓氏才知道消息,她的心里面說不出的滋味,她瞧著來給她最后拜別的老妾們,她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再送上幾匹布料成全這一場情意。

程家人對此表現得淡然,程恩賜身邊再無妾室,庶子女成親后,他們也少來往,卓氏的心里面卻有些空落落,程恩賜還是居住在書房,他們夫妻之間仿佛一下子淡漠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