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飛兩次三番想分幾件奪自姚開山的禾山道法器給蘇環,只是幾次都因為某事岔開,蘇環也知道,憑自己的法力,在十萬大山或者能來去自如,在這中原長安,風云聚會的時候,卻不堪一提。因此才從抖落在地的法器中,挑選了幾件自己有把握煉化為己用的,貼身收了起來。
蘇環可沒有焦飛的本事,她所學的不過是和姐姐兩人,自行領悟的法門,都是感悟天地,偶有所思,在數百年的修行之路上一點一滴的試驗,這才有了些許法力。不要說焦飛所學的黑水真法,就算是禾山道的諸般法術,威力也遠在蘇環所學之上。
所以王道緣原本不如蘇家姐妹,卻在跟姚開山學了幾手禾山道的邪門法術之后,可以把蘇環輕易壓在下風。
焦飛是個細心的人,見蘇環沒敢多挑幾件,就開口問道:“蘇姑娘你能煉化這些法器不能?”
蘇環有些羞澀的搖了搖頭道:“禾山道的法器都有自己的用法口訣,我只是姑且一試,成與不成,還沒十分把握。”
“我上次得了那件五陰袋中有一份抄本,雖然所載不多,但應該有些用處。”焦飛一面說,一面把把得自王道緣這頭鐵背蒼狼怪的抄本摸了出來,贈了蘇環。
焦飛不敢傳了蘇環黑水真法,畢竟這是藍犁道人所授,也不敢傳授天河九箓,在他想來這法訣也甚是珍貴,雖然師父沒說,卻也不是可以輕易傳人的法門。縱然如此,蘇環也是感激無以,上次她選了渾天幡是因為這法器威力較大,沒想到卻錯過了王道緣私自抄寫的禾山道法書。
蘇環只是略一翻閱,就歡喜無盡,暗道:“若不是焦公子身具無上真傳,不貪圖這些禾山道的法術,我怎有機會看閱這般秘訣?禾山道在十萬大山好生威風,除了萬蠱仙娘和黑沙童子,無人敢輕拂其意,秘傳的法術何等厲害?我和姐姐也不知羨慕多少回了。只是若投入禾山道,就要給他們當牛做馬,還要給那些長老們凌辱,所以才不愿去投奔,沒想到今日居然能得了五種禾山道的秘傳法術,這可比幾件法器珍貴的多。”
焦飛有過目不忘之能,加上他也不覺得這幾種禾山道的法術,有多么精妙。因此送了也不覺有什么,不過他想了一會,心中暗道:“只怕是蘇環得了這五種法門,也未必能在短時間內練成一件法器,不如我再助她一臂之力。我在西坊上看到的九字梵文,非止能增加無量光明,也能增多一絲和法器之間的感應,對煉化禾山道的諸多法器也不無裨益。”
想到此處,焦飛喚蘇環過來,輕輕把手按在這女孩兒的額頭上。蘇環不知焦飛欲待何為,不禁有些害羞,但是驟然間額頭上一暖,九道梵文就如一條光帶般從眉心祖竅,直落到丹田之中。和焦飛存想這九字梵文時不同,這九字梵文的大日光明咒一落在蘇環的丹田,就不住的吸攝蘇環畢生練就的法力,然后吐納出來,比吸攝之前更顯精純。
蘇環又驚又喜,經過這九字梵文洗滌,她的一身妖氣竟然淡薄了幾分。
本來她們姐妹曾不遠千里,去峨眉山聽智光長老面前聽經,這才能把本身妖氣隱藏起來,只露出一絲絲。焦飛當初便不曾看出蘇環身上的妖氣。得了這九字大日光明咒,蘇環修為雖然不曾增長,卻更純粹了些。若非法力高過她百倍之人,是完全看不出來,這女孩兒身為妖族了。
焦飛雖然察覺蘇環體內氣息變化有異,但也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來,不過他倒是知道,這是好事兒,便不甚在意。焦飛不知,他的黑水真法遠比九字大日光明咒更為高深,修煉出來的真水精氣,比大日光明咒所能淬煉的真氣更加精純,這才毫無所察。
焦飛心中憂慮,讓蘇環自去努力修煉,好增加一分實力,自己也在房中打坐,想要在黑水真法上精進一步。他不敢再去玄武湖畔修煉,生怕藍犁道人回來,不見他等候,便把自己拋棄。這仙路茫茫,若是無人指點,焦飛可不知道該如何大步而行。
仙緣機巧,一旦錯過,便永無機會,焦飛不敢自誤。
只是焦飛畢竟沒經歷過許多事兒,在房中打坐了半日,也靜不下心來,眼看日到午時,心中暗想道:“也不知道那觀主師徒回來也未,他們師徒三人也有許多古怪之處,說不定知道一些事情。”
想到此處,他也不去攪擾蘇環,自行離了住所,裝作不經意,路過原來居住的道觀。他走了幾次,也不見有什么礙眼的人物,正覺得失望,忽然有一個氣宇軒昂,背后插著雙劍的英挺男子,不知怎么忽然出現在道觀之前。
若是尋常也就罷了,只道自己眼花。焦飛卻早就看了不知無數遍,方才那處確實沒有人。而且不管這背插雙劍的男子從什么方向來,一定都不會錯過他的雙眼。這男子只是隨意一掃,就隱現怒色,見到焦飛就在不遠處,也不知怎么一邁步,隔著數十丈,一步就走到了焦飛面前,低聲喝道:“你可認識這家道觀的人?”
焦飛聞言心中突突亂跳,這男子舉止倨傲,甚至也不怎么掩飾自己的行蹤,顯然是極有自信之人。焦飛怕他懷疑,想也不想的就答道:“這家道觀倒是有幾個道士,只是從不出門,也極少跟人來往,我只聽說這家道觀的觀主叫做怒山真人,兩個徒弟一個叫做清虛子,一個叫做燕什么來著。”
“怒山真人?你在胡說什么?怒山真人乃是昆侖藏經閣首座,怎會在這破道觀里廝混?”
那英挺的男子隨手一掌,就把焦飛打的原地翻滾了出去,焦飛一咬牙,正要掏出金丸給這年輕人一下子狠的。卻聽那背插雙劍的男子,喃喃自語道:“難道真是怒山真人的別院?別是道號相同,卻是另外一人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