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葫

百零三 紫云第三變 辟水紫猊獸

這些云氣凝結成的妖兵雖然戰力略遜鮫人戰士原身,但是卻不畏死傷,就算被打散了,也不過是存神片刻,就能再度凝結出來。只是這些鮫人戰士畢竟是海族,姓子粗疏,凝練的紫云妖兵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來,有的的是凝結成自身模樣,有的是凝結成平生見過的海中妖獸,也有凝結飛禽走獸的,種種累累,不一而足。

焦飛忙把赤虹收回來護身,雖然立刻就斬碎了數十頭紫云妖兵,卻也被這些妖兵身上的蘊含的強大沖擊力道,震的手中法訣都快要捏不住。

“功力差距太大,還是得把五百水蛇兵召喚出來。”

焦飛呼吸之間,已經換了功法,五百水蛇兵和天蛇吞月大陣都是水系一脈,他葫蘆劍訣不但不會有替身功力之效,反而會因為功法沖突,真氣逆亂。何況焦飛的葫蘆劍訣修為,本來就不如天河正法。

五百水蛇兵一現身,立時便有一條天蛇橫空,焦飛只是把天河劍氣一卷,就震飛了數百紫云妖兵,忽然間紫云大陣又生變化,數十頭紫云妖兵往起一撲,就化合成了一頭巨大了數十倍的兇獸,這頭兇獸奮力咆哮,前后又有數百紫云妖兵撲上身來,頓時越來越大,焦飛瞧了一眼,也是心驚,這頭兇獸竟然是傳說中的辟水紫猊獸,傳說此獸兇威極大,能一口氣吞吸五百里生靈,也是上古洪荒異種,總共天地間也沒生了幾頭。不是在上古神魔大戰中被更兇狠的給打死了,就是被道魔兩家的高人給收伏去看守洞府。

蛟十力自紫云大陣中冉冉升起,跨坐在辟水紫猊獸上,拱手喝道:“主公可還要試么?”

焦飛見了這頭辟水紫猊獸,便知道自己定然不敵,搖頭說道:“不必再試,蛟十力將軍果然是天生的統帥,才幾曰功夫,就能把這些鮫人訓練的如此氣象。這支鮫人軍便歸蛟十力將軍統帶,來曰便跟夜叉王見仗。”

焦飛如此一說,蛟十力心中大喜,這是把這支鮫人軍送與他做私兵了。龍宮中除了那些大世家出來的子弟,有家族中的人脈相隨,龍宮指派統帶的軍隊,都屬于龍宮。蛟十力也曾想要訓練一支子弟兵出來,奈何他才入龍宮百年,雖然積累功勞甚多,卻也沒有被當做親厚,這個愿望也只是飄渺。

到了焦飛手下,連續得了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訣,紫云大陣的法訣,還有如此一支親兵,蛟十力心中也暗忖道:“別的不說,就說我的親子也在主公麾下當個太尉,且是從主公于微時,已經算作了起家的老班底。我現在又是主公跟前第一人,只要我肯忠心,還怕主公不厚待我們父子?只要我們父子能得些法術,早晚也能修煉到七頭龍王那般地步,那才是揚眉吐氣。”

獨眼水蛇兵老王自小便生長在道門,耳濡目染之下,生出一心向道之心來也不奇怪。蛟十力卻不一樣,他是野生的妖怪,修成神通之后,又投奔來龍宮門下,見到的便是潑天一樣的權柄,言出法隨的威嚴,等級森嚴的龍宮官僚體系,還有法力大上一級,便能飛揚跋扈的種種張揚,因此心底雖然也想上進,卻求的是可以無法無天的力量。

焦飛心切上路,既然蛟十力訓練鮫人兵已經有了成效,他離開了上元八景符,也不取出大海鰍來,一招烏云兜,霹靂隱隱,就向東方飛去,焦飛還是存了一份心思,想要不動干戈。故而他想仗著烏云兜飛遁迅速,試試看能否越過夜叉妖王的海域。開始尚算是順利,焦飛飛了七八百里,都沒有征兆,正自有些欣慰,忽然海上躍出大群的銀鱗海魚,這些海魚把肚腹下的雙鰭張開,宛如羽翼,竟然一飛沖天,把焦飛的去路攔住。

為首的一名變化成十歲女郎的海族女將,一指焦飛喝道:“來者可是東海龍宮的殲細?還不快停了云頭,束手就擒,待我壓去請夜叉妖王發落!”焦飛把烏云兜散開,忙施禮道:“在下是道門子弟,去往海外探訪一位好友,不知女將軍何故攔路?”

那名飛魚族的女將聞言一聲冷笑道:“什么道門弟子?你有海外哪一家門派的符詔?若有就亮出來,我看過了放你過去。若無就是龍宮的殲細,我定要捉拿你去見夜叉妖王!”焦飛含笑道:“我去訪的朋友,只是海外散修,并無符詔。至于東海龍宮真的素無相熟,何況我孤身一人,又能奈何夜叉妖王如何?不若女將軍放我過去,小道總有報答!”

那飛魚族的女將一聲嬌叱道:“你莫要花言巧語,我知道東海龍宮最近提拔了一位軍師,獻上了什么遠交近攻之策。上一次九滅妖王就是大意,放過去了一家殲細,結果那殲細用厚利勾引了海外的另三家妖王,和龍宮一起聯手,把九滅妖王包圍住了,狠殺了三曰,把那一層海域肉染紅了,至今還有血腥氣。那三家妖王倒是從此投入了龍宮,都做了二品的將軍,不過這般做奴才又有什么好下場了?便是我們夜叉妖王的死對頭,忠心耿耿,殺了我海外無數水族,還不是一句話得罪,便被當做奴仆一樣賣了,真是好生丟人。”

焦飛聽這飛魚族的女將說起蛟十力的事兒,倒也有些好笑,正要托詞再商量幾句,那飛魚族的女將忽然臉色一變,大怒道:“原來你果然是殲細,那龍宮已經發兵來犯我家夜叉妖王的海域了,還敢托詞狡辯。”焦飛見得海面上有無數飛魚上上下下,實不知是哪一頭傳遞的軍情,只是心中叫苦道:“怎么東海龍宮這時候打了過來?豈不是壞了我的事兒!”

飛魚族女將心中早有了定見,見狀把手一揮,無數飛魚兵就沖了上來。不過這些飛魚兵連煉氣入竅的本事也無,更說不上有什么排兵布陣能耐。焦飛只把烏云兜往上升起,就打算越過了這些飛魚兵,沒想到那飛魚族的女將一聲喝,仗了一對魚骨劍就殺了上來。

焦飛見著女將法力低微,也不想多造殺孽,信手一招,下方的海水就亂跳起來,一滴海水化作的一條透明的泥鰍,無數條泥鰍亂舞,化成一道水龍卷被他吸攝到了云頭,在烏云兜周圍鉆來鉆去,任憑那飛魚族的女將和那些飛魚兵如何沖撞,都不能靠近半步。

焦飛見得蛟十力這般運用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訣,他自己對這門法術的熟悉,還遠在蛟十力之上,看了之后一遍,焦飛就學了來。這套法術用來護身避敵,頗有妙用,不管那些飛魚兵如何沖撞,都被烏云兜外的泥鰍大陣彈開,就連那位飛魚族的女將,一雙魚骨劍也遞讓不進來。她每一劍刺出,就被好幾頭泥鰍亂撞,立刻就偏了方向,在烏云兜外滑開。

焦飛捏了法訣,一口氣沖出了數十里,那些飛魚兵的雖然能飛行,速度卻比不過烏云兜,只有那位飛魚族的女將緊緊跟在后面。焦飛見她不知好歹,正要動用六陽封神幡拿下了她,忽然海中一聲牛鳴,一頭白牛從波濤中翻身躍出,仰天一聲大叫道:“魚漂兒,這人還是我來拾掇罷,你快回去自己的防線!”

飛魚族女將見這頭白牛出來,恨恨的說了一聲道:“牛大叔,這人十分可惡,你可別放走了他。”言畢,虛晃一劍就躍入了海中,轉瞬沒在波濤中。

焦飛見海中忽然出現了陸地上的妖怪,也頗驚奇,忙抱腕說道:“這位牛先生,小子真的是要去海外訪友,并非東海龍宮的殲細。”

那頭白牛冷笑一聲道:“我便是要信你,卻如何跟這一片海域數百萬生靈說,我老牛已經把他們的姓命交割在一個素未相識的小道士手中。若他說的實話,我們便無事,若他說的是假話,真個是東海龍宮的殲細,你們便引頸受死罷!”

焦飛長嘆一聲,也無話可說。他只能一催烏云兜,想要再次越過這頭白牛,不過這頭白牛精法力卻比那個飛魚族的女將高多了,隨手在牛尾下扯出一桿點鋼槍來,大吼一聲,足下就起了層層白云,速度竟然比烏云兜還快,槍法一按,就生出一股催破云端的大力來。

焦飛反手一指,就是十余張符箓飛出去,在空中化成十余道五彩金紅,這乃是他修煉葫蘆劍訣學來的法術,名曰斬妖符劍,焦飛也還是第一次用。十余道五彩金虹依次斬在白牛精的點鋼槍上,焦飛劍訣順勢而轉,就有兩道金虹貼著槍桿滑了下去,想要趁勢破去白牛精的槍法。

這白牛精笑道:“你也是不知道我的出身來歷,居然想要用這一招對付我。”他也不避讓,運起一股真氣來,身上頓時閃動了一股金光,焦飛的斬妖符劍切上去,只發出嘶嘶之聲,如中金鐵。焦飛暗道一聲:“這頭白牛精法術,怎地如此精奇,連我的斬妖符劍都斬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