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飛紫電劍氣乃是的如意雷咒的咒靈分身所化,共有千數,開始用了百余道,只為了迷惑對手,見這位黑衣道人劍法精妙,劍光犀利,他奮力拼斗也漸漸顯出了不支之態,焦飛自是毫不猶豫的把剩余的紫電光雷一起發出,數百道劍光縱橫飛舞,宛如斜風細雨,輕煙裊裊。
不過那位黑衣道人見此,居然也不慌張,把自家劍光一指,頓時分化成九道,劍光夭矯如龍,仍舊把焦飛的所有劍光一起擋下。焦飛這才真個驚訝起來,他是第一次見到猶在練劍成絲之上的曠世劍術,劍光分化。
天河劍派中能有這手劍術的,算上早就不問世事,煉就長生的通天五子,二代郭嵩陽掌教,蘇星河,蘇真的恩師羅真人等等,也不過十數人。這手劍術至少有煉氣第七層道基以上的修為,才能著手習練,但想要真個煉成,不但要門中劍訣精奧,本身的天賦也要超類拔萃才成,不是修為到了就一定可以修成。
焦飛是仗了心魔大咒能夠分化,這才取巧有了劍光分化的威力,實際上卻不是習成了這門天下無雙的劍術。這個黑衣道人所使的可就是貨真價實的劍光分化之法了,這般劍術的高人,等閑難得遇上,焦飛打點起了精神,把千余道紫電劍氣一起運使,和這個黑衣人拼斗起來。
雖然焦飛劍光多出了多方百倍,但仍是不敵這名黑衣道人,倒是敖青得了焦飛之助,緩過手來,時常幫他一把,這才能穩住戰局。
焦飛暗自思忖道:“我的劍術遜色對方遠矣,法力也不及此人,憑我的本事絕對難以在劍術上勝過這個黑衣道人。但不拘是使用六陽封神幡上的櫻天女和玉島主,還是把兩張太乙真形符使出來,都容易露了底細。六陽封神幡名聲太惡,那兩張太乙真形符讓人一望便知是青帝門下家數,這不比五鬼天王追我那時,他也不知我底細,用了也就用了。還是用玉龍璽和陰陽葫蘆來湊個數罷……”
焦飛把玉龍璽一擲,里面十五條蛟龍各自運使法力,這顆四方碧玉化成了一團五光十色,近在咫尺的敖青也辨認不清焦飛擲出了什么法器。只是心中暗忖道:“這位孟道友的法力倒也古怪,出手都是五光十色,那桿神幡如此,把八道光圈如此,現在這個法器又是如此,卻沒有聽說哪一門派的道法家數是這般樣子。”
黑衣道人見到這團五彩光芒,倒也怡然不懼,九道劍光一圈,化為層層螺旋,往上一迎,想要把這件法寶破去,只是他并未想到,自家所用的已經不是當年祭煉數百年的飛劍,只是一口普通貨色,雖然憑著深厚功力還能分化劍光,卻使不出來劍氣成絲這手需要千錘百煉的劍術。
劍光分化只有功力足夠便可,但是練劍成絲卻要把飛劍經過九重錘煉,故而他轉使不出來稍低一層的劍氣成絲,不然焦飛所用的紫電劍氣雖然厲害,畢竟不是真劍,鋒銳遠遠不及真正的劍器,早就被他斬落了。
不能劍氣成絲,飛劍上的一劍破萬法的種種奧妙就使用不出來,黑衣道人的九道劍光和玉龍璽一碰,并未如預料的一般,剖豆腐一般把敵人的這件法器斬開,卻感覺到一股磅礴大力洶涌,沖破了自家的劍光封鎖,一下子就襲到了切近。
這黑衣道人的劍術也是精奇,立刻把九道劍光召喚回來,仍舊化為一道長虹,身劍合一,遁光走然增速十倍,從玉龍璽的下方沖飛了起來。雖然只是一線之差,玉龍璽就是沒有傷著此人。
焦飛也暗暗稱奇,心道:“換了其他人,必然要小小受傷,這黑衣道人的劍術變化,已經到了神而明之的地步,想要正面將之擊敗,非我所能,看看這招計謀好用也不!”
焦飛施展玉龍璽時,就思忖十有不能建功,最多只能嚇對方一嚇,故而單手一抓,八色光圈落下,正中在那黑衣道人飛遁的方向。也是焦飛自己劍術精妙,對這黑衣道人的劍術變化略有分明,黑衣道人也不知道焦飛手中竟然有這么多厲害的寶物。普通修道人身邊有個一兩件趁手的法器就已經很了不起,似他這種專一修煉飛劍的道門煉氣士,身邊更無第二件法器,因為也用不著。
但是焦飛明顯是個另類,他的上元八景符在煉氣成罡之后,重新祭煉過,已經能夠發揮全部的威力,原本只能吸攝煉氣五六層境界的敵人,修為再高的就只能把人先困住,才能發揮威力。現在卻連煉氣頂層的高人也能對付了。
這黑衣道人一時不察,被焦飛用上元八景符算準了逃避的方位,上元八景符的八色光圈往下一落,那黑衣道人見躲不開,仗著劍術高明,倒也不畏懼,竟然身劍合一,想要沖破這八道光圈的禁制。
上元八景符威力何等巧妙?就算青帝真形符和太易真形符被困入進去,都要掙扎一陣才能掙脫開。何況此時的上元八景符比那時不同,那時候焦飛才能運用四景四境,現在卻是上元八景符的八景八境威力全開,這黑衣道人雖然法力強橫,劍術奇妙,畢竟不能跟太易真人,東極青帝相媲美,他鉆入了上元八景符的八道光圈之中,頓時就失去了蹤跡,被焦飛攝拿到了荒異境當中。
焦飛叮囑了一聲,把公孫紅仍舊留在四海境,自己卻遁入了荒異境,把龍虎祭壇放出,踏足其上,把荒異境的威力全數發揮。這荒異境的陣法,卻是當初紅發老祖打賭贏了西玄山龍虎派的一位長老,得以翻閱《太上正一盟威法錄》的一十三頁總綱,雖然這一十三頁總綱并不涉及具體的法術,但是紅發老祖何等修為?回去了東極大荒嶺之后,苦思百曰,便創出了一門法術,傳授了門下弟子,象山真人也得了傳授。
這門法術就叫做龍虎總攝統御萬獸真法,不過這法術并不是似六陽封神幡攝取靈獸精魂,祭煉陣法,荒異境中的種種靈禽,異獸,奇蟲,樹妖,花鬼,六翼金蟬,戊土真蝗,火鴉,青鸞,狡馬,玄龜,狻猊,貔貅,避邪,虎豹狼蟲種種生靈,皆是天地元氣所化,這法術只是攝取了一絲天地間的靈姓,讓這些幻化出來的靈禽,異獸,奇蟲,樹妖,花鬼,都具有相應的法力,猶如真實罷了。
在上元八景樓中,那一座龍虎祭壇所幻化的種種靈禽,異獸,奇蟲,樹妖,花鬼,已經和真正的生靈一般,還能自行修煉,那才是道門十祖的絕力,不是后輩弟子可以學步,這張象山真人手書的上元八景符,只能做到宛如真實罷了。
焦飛把龍虎總攝統御萬獸真法祭出,無數靈禽,異獸,奇蟲,樹妖,花鬼,向著那被困入了荒異境的黑衣道人前仆后繼的沖去,這位黑衣道人也真了得,饒是焦飛把龍虎總攝統御萬獸真法用到了極致,在荒異境中苦戰了三四個時辰,仍舊得保劍光之下,萬無一失,沒有一蟲,一獸,一禽,一妖能沖破他的劍光圈子,真真應了那一句:“斗柄侵妖彗,天泉化逆鱗。劍術無敵手,只看我饒人。”
焦飛見光是荒異境也不能拿下這個黑衣道人,忙把玉龍璽丟出,往空亂砸,這才讓那個黑衣道人手忙腳亂起來。又斗了片刻,焦飛這才醒悟:“在外面我不敢使用許多法術,在上元八景符內,我使用出來別人也看不著,還藏私什么?”他伸手一指,把青帝真形符和太乙真形符一起放出。
這一次戰局可就瞬間扭轉,太易真人把生死金橋,玄牝之門一起放出,當即就鎮壓住了這個黑衣道人的劍光,東極青帝更把青色大旗一抖,無數天兵神將涌了出來,配合荒異境內的無數靈禽,異獸,奇蟲,樹妖,花鬼,不到半個時辰就把這個黑衣道人亂刃分尸。
這個黑衣道人被擊斃之后,也無身軀魂魄,只是化為一團黑氣,焦飛有了上次經驗,倒也不驚訝,只是運用玉龍璽把這道黑氣收了。
當焦飛斬殺了這名大敵,把神識透出上元八景符時,龍女敖青已經大占上風,原本三名黑衣道人法力相差無幾,劍術一樣高明,但是三人合力也才堪堪跟敖青爭個平手,被焦飛用上元八景符陷住了一個,剩下兩個自然就有些相形見絀,不過他們兩人劍術通明,敖青雖然占了上風,倒也一時奈何不得。
敖青見焦飛收了那個黑衣道人,就許久不見動靜,心中也甚奇怪,過了四五個時辰才見焦飛護身的五色光芒一展,原本靜止在空中不動的紫電劍光也猛的擎動起來,又復加入了戰團。
這些人里,除了焦飛小勝了兩場,其余人都只是勉力維持,張丹府是最為窘迫的,雖然仗著他無極天書法術無窮,但是被十八架白骨神魔和五鬼分身困住,幾番都陷入了困境,且大家人人都有對手,也無人能夠幫他,張丹府暗暗叫苦,心道忖道:“這般下去,我豈不是要在這里隕落了?早知道我就把獨角雷兕幼獸送給了敖青公主也罷,何必來這里冒險?”
敖青見焦飛又能動手,嬌叱道:“孟道友何不先幫張道友一番?他快要支撐不住了。”
焦飛想也不想的說道:“剛才金光上人曾出手暗算我,敖青公主可能保證,我幫了此人,他不會轉手反戈?”
敖青頓時語塞,她倒也沒有想到焦飛居然這等直接,心里轉了無數主意,但是隨即就暗嘆一聲,她知道每個修道之人,無不是有著堅定不移的道心,若是她能夠將之影響才是笑話了。也只有佛門能夠修成舌識之輩,才能蠱惑人心,但也不見得對功力深厚的別派修士有效。
焦飛和敖青合力,斗得兩三個時辰,忽然又使出了同樣的一招,把一個黑衣道人收攝,這一次焦飛下手極快,困入上元八景符中不久,就把這個黑衣道人煉化,等他沖脫出來,敖青一聲清喝道:“孟道友能者多勞,我先去救援張丹府道友!”
焦飛也不去理會敖青,倒是他收了數十頭怪鳥,還有兩個黑衣道人之后,玉龍璽上的法力越發的強大起來,焦飛早就發現了這件法器并非是用來收攝十七頭蛟龍的,只是那時候還不知道真切用法,但是在收攝了元始天魔印的元氣之后,忽然領悟出來幾分奧妙。
這玉龍璽應是把這些雜色蛟龍攝入之后,作為法力根源,以這些頭龍種的元氣為根基,化生出來一頭白玉蛟龍,若是煉成法寶之后,這頭白玉蛟龍就有媲美元神境界的大威力,這件法器祭煉的手法雖然用的是魔門手段,但是祭煉的思路卻更近道家。
焦飛當然不知,這件法器雖然落在大苦神君手中,卻是千年前北宗魔門三大長老之一嫏嬛娘娘親手祭煉的法器。這位嫏嬛娘娘原本是道門子弟,甚至還身負已經失傳千年的上古道門玉仙派的道統,后來投入了魔門之后,一身法力進境奇速,還幾番嘗試把道魔兩家心法合一,雖然嫏嬛娘娘最終也未能煉成道魔合一的,卻想出了一條道魔雙修的路數。
便是以魔門不死之軀的根基,來祭煉第二元神,身外化身,只是她尚未盡全功,還不知道這方法管用不管用,就在跟太白劍宗的大戰中隕落了,被太白劍宗的鐘神秀斬殺,臨死之際嫏嬛娘娘把所有的法器都運使法力送走,落在了同門大苦神君的手中。
只是大苦神君也一樣隕落,這件法器才輾轉落到了焦飛手里。
當初嫏嬛娘娘本是想要等這十七條蛟龍都化形為真龍之后,才一一下手,斬殺原身,剩下精血魂魄,都祭煉到玉龍璽中,等這件法器祭煉到三十六重禁制圓滿,自然便能晉級為真正的法寶,且不需要經過劫數,便能擁有靈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