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本來還在猶豫,如今聽蔣言之這般說,也有些心動了,但她沒有立即做決定,而是接著問道:“弟妹想做什么生意?”
“你也知菡萏家里原先是做布匹生意的,她在這方面也最是精通,便想著開一家布莊,一家繡坊。”蔣言之說了周菡萏的打算。
蔣氏可不像周菡萏,家中一直做生意,她自己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她只嘗試著擺過那么一次攤,真要開店,還真怕自己賠了。
“姐姐若是不放心,不如菡萏就用鋪子的租金入股,如果你后面實在做不下去了,就讓菡萏接手鋪子,最起碼不讓姐姐你賠本就是了。”蔣言之看出了蔣氏的顧慮,笑著說道。
蔣氏哪里好意思占弟妹便宜,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我自己做生意,是賠是賺都算我自己的,哪里有讓弟妹給我兜底的道理,這租金我也是要付的,那鋪子畢竟是弟妹的陪嫁,咱們蔣家可是正派人,沒有去占媳婦兒陪嫁便宜的。”
蔣言之見蔣氏堅持,也就沒再說不要租金的事兒了,轉而道:“那姐姐您再跟姐夫商量一下,這生意,我覺得還是可以做的,姐姐如今有了康哥兒,以后用錢的地方肯定更多,還有梅梅兒以后的嫁妝,都要靠姐姐你置辦,多攢些銀錢在手里是不會錯的。”
蔣氏哪里不懂這些道理,她娘家本來底子就薄,當初家里為了供大弟和二弟念書,幾乎花光了家中所有積蓄,她的嫁妝本就不厚,李老娘為著她這份不厚的嫁妝,很是念叨了她一陣子。她自己自然是沒什么的,只是為了兒女,她也得狠狠心,為她們掙出一份家業來。
“我的嫁妝銀子還有二十五兩,再加上我這些年攢的,和去年擺攤掙的,七七八八加起來,大概有五十兩,開個店的本錢應該是夠的,只是具體要做什么生意,我還要同你姐夫商量一下,過幾日你再過來一趟,我給你答復。”蔣氏最終下定了決心,要做生意搏一搏。
蔣言之笑著點點頭,“姐姐若是銀錢不趁手,盡管跟我開口,我這兩年還是攢了些銀子的。”他自從考中了舉人,手上便寬裕了不少,多少積攢了一些銀錢。
“你的銀子你自己好好收著,明年又是春闈的日子了,你上一科沒有下場,這次總該要下場一試了吧,去帝都山高路遠的,這一路上的路費便不少,這去了帝都也都要花銷,銀錢怎么能少。”蔣氏關心著弟弟的科舉,哪里會要他的銀子。
“姐姐放心,這科考的錢我都備下了,今年我打算先去州府的書院請教先生,讓他們看看我的文章,若是火候可以,我明年便下場一試。”蔣言之對待春闈還是比較謹慎的,畢竟進士和舉人不一樣,進士十分看中名次,若是只考了個三榜同進士,那還不如個舉人呢。
“你心中有數就好,爹娘辛苦了這許多年,對你的希冀都很大,這一次若是你能中得進士,她們二老也算是老懷安慰了。”蔣氏知道自家這些年供兩個兒子念書不容易,忍不住感慨道。
“姐姐放心吧,我必不會讓你同爹娘失望的。”蔣言之心中也有計較,神情嚴肅地與蔣氏保證。
兩人正說著話呢,李梅兒便小跑著從外頭進來,嘴上還喊著,“娘,是大舅來了嗎,你怎么沒讓包子來叫我!”
蔣氏聽到女兒的聲音,無奈地搖了搖頭,笑嗔著她道:“你一天到晚一跑出去就沒影兒了,我哪知道去哪里尋你,包子還要看康哥兒,可沒空去叫你。”
李梅兒也不同她娘多說,直接跑到蔣言之身邊,膩歪著說道:“大舅,你可好久都沒來了。”
“你大舅要念書,哪能成天往咱家跑。”蔣氏不客氣地教訓。
“可是我想大舅嗎。”李梅兒又開始撒嬌,她想著再過不久大舅就要去帝都考試,自那之后她就很少再見他,便分外珍惜如今能經常見著他的時光。
“大舅也想梅梅兒啊,等天氣再暖和一些,大舅接梅梅兒去外婆家玩好不好?”蔣言之將李梅兒抱起,笑著與她說道。
李梅兒聞言驚喜,“真的嗎?大舅你沒騙我?”每日待在家里她也無聊的緊,她早就想去外婆家玩了。
“二弟,你可別亂允諾這丫頭,她可是會上心的。”蔣氏怕李梅兒當了真,連忙說道。
“姐,你看你都好久沒帶梅梅兒回家了,爹娘都很惦記她呢,梅梅兒現在也大了,偶爾去外祖母家住幾日也沒什么。”蔣言之是真的想讓李梅兒去家里住的,便這般對蔣氏說道。
蔣氏猶豫了一下,主要還是怕婆婆那里有話說,但看著女兒那般渴望的眼神,她也沒把話說死。
“過段日子再說吧,這會兒家里事多,也抽不出空來。”
李梅兒又纏著蔣言之說了會兒話,蔣言之沒見著蔣山青,便與李梅兒問道:“山青人呢,沒同你一起嗎?”
“山青哥哥在屋里看書呢,他一向不樂意同我一起玩的。”李梅兒對蔣山青不陪她玩這一點頗有怨言,撅著小嘴說道。
蔣言之也有些無語,覺得蔣山青實在太不像個孩子了,明明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最是喜歡去外頭瘋玩,哪有像他這樣,總躲在屋子里看書的。
“大舅,我幫你去尋他過來。”李梅兒看著蔣言之說道。
“算了,既然他在看書,那咱們就不去打擾他了,反正我過幾日還要過來的。”蔣言之笑著說道。
李梅兒一聽大舅明天也要過來,立馬更高興了,十分嘴甜地說了明日定要留了好糕點給大舅吃。
蔣言之又與李梅兒說了會兒話,這才離開了。等他走之后,蔣氏便立即拿出自己的銀錢,開始算起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