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李家眾人又去了怡園茶樓,想看看這說書的成果,因著李鑫有事走不開,便是李管家陪著她們一道兒去的,一行人剛到了茶樓門口,就發覺里頭已是人滿為患,別說座位了,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了。
李彥連忙拉住忙的滿頭大汗的伙計問道:“今兒怎的這么多人?”
那伙計見李家眾人穿著不錯,便也耐心回道:“客官您有所不知,咱們這的說書先生今兒上午說了本新書,名叫《西游記》,那西游記可真是一本奇書,聽得眾位客人那真是欲罷不能。這不上午的說書結束了,客人們還都不舍得走,就等著下午接著聽,且許多客人還叫來了他們的好友,這一傳十,十傳百的,咱們這茶樓不就人滿為患了嗎。”
李家眾人聽的那是又驚又喜,驚訝這西游記這么快就火了,歡喜這聽書的人這么多,那買書的人定也是不會少。
“這兒人這么多,咱們看來是沒地方坐了,還是去別處逛逛吧。”李彥苦笑著說道。
蔣氏點點頭,“正好去周圍的鋪子逛逛,難得來州府一趟,得多買些東西回去,晚上就去百味樓吃席。”蔣氏難得的財大氣粗了一會兒,這也是她看那西游記火了,以后定是不愁賣,這才這般大方。
李梅兒一聽,便高興地拍著小手道:“娘真大氣!”還好祖母沒跟著一起來,不然肯定又要嫌她們大手大腳。
蔣氏主要是給家里買東西,李管家來往這州府十幾年,自然是對這里最熟悉不過的,哪家的鋪子最便宜,哪家鋪子里的東西最好,他都知曉,眾人只要跟著他走就行了。
李梅兒在章水鎮那小地方窩了十來年,如今見著州府的繁華,也難免有些土包子模樣,覺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夠看了。
蔣氏倒不是第一次來了,還算是淡定,她先是給李老娘買了兩匹上好的衣裳料子,又給家里讀書的男人們買了筆墨紙硯,最后去了銀樓,買首飾。
蔣氏這些年也是賺了些錢的,銀的根本不看,就想挑幾樣好的金首飾。
這年頭,尋常人家哪里有金首飾,如李家也有三五百畝地的,李老娘就一支金釵,一對金耳圈兒,還有幾只光面的金戒子,這她還當寶貝一樣的密密鎖起來呢,非逢年過節是舍不得戴的。
蔣氏還不如李老娘,她一樣金的都沒有,有數的幾樣首飾,都是銀的。
李梅兒倒是有一個金項圈和一個金鐲子,不過那都是周菡萏送的,蔣氏留在給她做壓箱底的嫁妝,其他的也就是幾只小銀簪子,這還是今年蔣氏看她年歲大一些了,才給她打的,出門見客的時候,也不至于總是只扎著一根紅頭繩。
蔣氏先挑了兩付金鐲子,分量足的很,每只都有一兩重。一付是萬字不斷吉祥紋,一付是光面兒上打的梅花花樣,她打算一付給李老娘,一付給李梅兒準備著,等她再大一些,出門見客的時候好戴。
李彥見蔣氏沒給自己挑,便又是拿了一付芙蓉花花樣的。蔣氏有些猶豫,給家人買東西她很是大方,但給自己買她又有些舍不得了,還是李彥好說歹說,她才點頭同意了。
李彥想著反正來了,便一次性買個夠本,又給蔣氏和李梅兒一人選了一只金步搖,給蔣氏的是桃花花樣,給李梅兒的是梅花兒。
蔣氏又給林嬤嬤選了一只金戒子,林嬤嬤在李家這許多年,跟李家的家人也差不多。
一行人又去挑了給珍姑太太、族學的先生,家里親戚們的東西。李梅兒還在街上買了一箱子女孩子喜歡的小玩意兒,準備回去送給她的小伙伴們。
買了這許多東西,李管家便先叫了一輛車,讓小廝把綢緞等物先抬回去,首飾啥值錢的東西,蔣氏自是自己揣懷里收著的。
逛了這許久,天色也不早了,一行人便出發去了百味樓,等著李鑫和蔣佑之到了,便準備著開席。
李管事有幸與蔣氏等人一并坐著用席面兒,這百味樓,他來的也不多啊。李管事悄聲道,“百味樓是州府陸家的產業。”
蔣氏聞言有些驚訝,出聲問道:“我聽說這百味樓的東家是知縣的親戚啊,當初開業的時候,知縣還來過呢。”
“六奶奶您這就有所不知了,這鄞縣的知縣費大人那就是陸家的女婿,他當年剛考上進士的時候就娶了陸家最小的嫡女,在京城翰林院做了幾年官之后,就調到了鄞縣做知縣,如今已經連任了兩任了,若是這次考評再得個上等,那就鐵定能升官了,這百味樓就是他剛調到鄞縣時,他夫人和娘家哥哥一起合伙開的。”
眾人聞言了然,李梅兒瞧著來往賓客如云,心想著陸家已經是那樣的大官了,還有這樣熱鬧的產業,當真是富得流油啊,也難怪表姑媽拼著命都要嫁進陸家了。
蔣佑之一下學就過來了,倒也沒讓幾人等太久,倒是李鑫來的有些晚,不過他到的時候,臉上是堆滿了笑容,沖著眾人說道,“我來晚了,先自罰一杯。”說完就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李彥怕李鑫喝的急了,便趕忙給他夾了幾筷子菜,“三哥快坐下吃菜,咱們也就等了一會兒。”
眾人坐下邊吃邊聊,李鑫吃了些東西墊了墊肚子,才沖著李彥和蔣氏敬酒,“這一次可多虧六弟和六弟妹了,若不是你們過來幫忙,我這書店的生意也不會起死回生。”
“三哥哪里的話,都是自家親戚,且咱們幫您不也是幫自己嗎。”李彥夫妻趕緊站起來回敬,笑著說道。
李鑫仰頭將杯中酒喝下,才又說道:“客氣話我也不多說了,等以后書的分紅下來了,我定給六弟六弟妹再備一份大禮。”
幾人推杯換盞,又是一陣的寒暄感謝。也是蔣山青年紀太小,還不能喝酒,不然李鑫還要敬他酒呢,畢竟不管是書鋪子,還是茶樓說書,都是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