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兒自動無視了李老娘嫌棄她胖的言語,便說起了在州府的事情,“祖母,那州府老繁華了,咱們逛了好多地方呢,什么茶樓啊,書鋪子、銀樓,還有百味樓,州府也有百味樓,比咱們鎮上的還要氣派還要好,昨兒咱們還去爬了四明山,還在道觀里住了一晚上呢!”這般說著,她又想起了什么,便問一旁的林嬤嬤,“嬤嬤,咱們車上的東西都卸下來了嗎?“
林嬤嬤笑,“書香和船兒正看著卸呢。”正說著,兩人就進來了,書香笑,“大姐兒就放心吧,都放廊下了。”
李梅兒這才笑著點點頭,喝了口茶水又說道:“祖母,我們給你買了許多東西,有衣裳料子,點心,還有首飾呢。”
“你們還買了首飾!金的還是銀的?哎呦,那得花多少錢啊!”李老娘還沒看見東西,就已經開始心疼起錢來了。
蔣氏白了女兒一眼,讓她趕緊閉嘴,便接過話茬說道:“娘,您不知道,咱們的書在州府賣的可好了,這回定是能賺不少錢,我這才想著買些首飾回來,畢竟咱們難得去州府一趟,那州府的首飾不僅樣式多,比咱鎮上的還便宜一些呢!”
“真賺了不少錢?賺了多少?”李老娘聽說書賣的不錯,臉色這才緩和了許多,卻還是有些不相信地問道。
“具體的要等這一批書賣完了才知道,不過肯定是不少的。”蔣氏笑著回道。
“就算是賺了錢,那也不能可勁兒的花,存起來買地才是正經。”李老娘是節約慣了的,手里頭就算是有錢,那也是jing打細算的用。
蔣氏笑笑沒說什么,看向了身旁的李彥,李彥立即會意,從懷中掏出一對大金鐲子,遞到了李老娘面前。“娘,這是兒子孝敬您的。”
李老娘一瞅,兩只眼睛就陷大金鐲子里拔不出來了。
半晌,她拿起來往嘴里咔的一咬,李梅兒都看地牙疼,忍不住開口勸道,“祖母,別咯壞了您老的牙!”這把年紀,牙也不太結實了吧。
見著金鐲子,李老娘這嘴巴就合不攏了,使勁兒抿了抿嘴,喜笑顏開,“要是總有人孝敬金鐲子,寧可把牙咯壞也甘愿!”又拿起來對著天光瞧成色,擱手里沉甸甸的,李老娘掂著份量看向李彥問道,“這一對鐲子差不多二兩金子,怎么也得三四十兩吧?”
“咱們買的多,店家給了個優惠,兩副金鐲子一共五十兩。”李彥笑呵呵地回道。
李老娘眼皮子就是一跳,心疼的肝都開始顫了,睜大眼問道:“你們這是買了多少啊?”
“祖母,爹也不能光給您買啊,他得一視同仁,娘也得了一付金鐲子。”李梅兒笑呵呵地說道。
李老娘的紅眼病頓時又犯了,雖說兒子疼媳婦兒也沒錯,但當娘的總希望兒子把自己放在媳婦兒前頭的。
“是該給你媳婦兒也買一對的,這許多年,你媳婦兒就只有幾對銀的,還沒見金的呢。”李老娘嘴上雖這么說,但那語氣頗有些酸溜溜的。
李梅兒忍不住笑,心想著若是讓祖母知道了娘還多得了一只金步搖,那還不得醋死啊。
蔣氏只當是沒看見李老娘的酸模樣,依舊眉眼彎彎地說道:“娘以后出去走動的時候就戴著這鐲子,相公特意給您買的,你也好跟街坊鄰居顯擺顯擺。”
李老娘一想到親戚朋友羨慕的眼神,一張老臉便又笑成了一朵菊花,嘴上卻還是假假說道,“咱家阿彥從小就孝順,那些個親戚朋友又不是不知道,不必大張旗鼓地顯擺。”
“這哪能不顯擺,孝順和孝順也是不一樣的,那些表面孝順,背地里一個大子兒都不肯給爹娘花的多了去了,那都是些假孝順,做給別人看的,我爹這樣的才是真孝順,所以祖母您就得可勁兒的顯擺,讓旁人都知道我爹是個大孝子,這樣我爹的名聲可不就更好了。”李梅兒笑著同李老娘說著她的道理。
“梅梅兒,爹孝順你祖母可不是為了什么名聲,若是為了那等虛名,那也不是真孝順了。”李彥覺得女兒這想法不對,便板起臉來教訓道。
“知道了爹,我就是那么一說。”李梅兒立馬認錯,她知曉父親性子板正,孝順爹娘對他來說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并不想往功利上靠。
“我倒覺得丫頭說的不錯,我兒子就是這樣好,自然是要讓旁人知道的。”李老娘這回跟孫女兒站在了同一戰線,將那黃澄澄的大金鐲子就戴在了手上。
李老娘看著那金鐲子,神情還頗有些感慨,忍不住說起古兒來,“你祖父活著的時候,給我打過一支金簪,兩只金耳圈兒。那會兒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原是要給我打鐲子的,后來你大姐生了病,金鐲子也沒打成……”
眼見著李老娘又要傷懷,李梅兒連忙說道:“祖母,祖父那也是真心對您好,就咱家當時那家境,還給您打金首飾,您真是有福氣呢,如今爹爹也給您買金首飾,您這就是福氣雙倍。等我以后有錢了,也給你買大金鐲子,那你就是福氣三倍了呢!”
李老娘被李梅兒這話給逗樂了,啐了她一口道:“你這話我得拿筆記下來,省得哪天你發達了就忘了。”
“哪能啊,我忘了啥也不能忘了祖母您啊!”李梅兒笑呵呵,馬屁拍的賊拉響。
李老娘被李梅兒哄高興了,也不計較他們亂花錢的事兒了,笑著問道:“還買了下啥東西啊?都拿出來看看,若是給家里人的,便順便分分。”
蔣氏便笑著讓林婆子去外頭把那一堆東西拿進來。原先買的時候倒是沒覺得,如今一看可還真是不少,胭脂水粉都是女人用的,綢緞衣料也有十來匹,老成些的顏色是給李老娘的,穩重些的是蔣氏自己的,鮮艷的是給李梅兒的,再有四匹湖藍、玉青的,給李彥和蔣山青做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