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丹聽了李元夏的話,卻是做出一派驚訝模樣,而后便泫然欲泣地說道:“妹妹怎說這樣的話,我當時就是隨口一問,哪里有什么險惡心思,妹妹若定要這樣誤會我,我也無話可說。”說完,就嚶嚶哭了起來。
一旁的小劉氏也立即順勢抱住李夢丹,哭嚎道:“我可憐的女兒啊,我們母女妹妹什么都沒做,怎還要被人這般平白污蔑”
李元夏見這對母女死不承認,一張臉氣的通紅,便要上前同她們理論。
吳氏拉住了女兒,也不看那對抱頭痛哭的母女,只是又看向劉氏說道:“太太,這事兒只要是人做了,就定會留下蛛絲馬跡,請您仔細徹查一番,我只求您給我家春姐兒一個公道。”
劉氏的臉色很不好看,她沉吟了片刻之后,才緩緩說道:“阿鑫媳婦兒,對不住,今日之后我會讓人仔細去查的,你和阿夏先回去,一有消息,我便讓人去通知你們。”
“那我就等著太太您的消息了。”吳氏沒有廢話,拉著李元夏便準備離開,她還是相信劉氏能給她家一個交代的。
李老娘看吳氏準備走了,自己再待在這兒也妨礙劉氏處理家事,便拍拍裙子站起身,說道:“那我有走了,老姐姐好好拾掇拾掇這家里,烏七八糟的,早就該收拾了。”說完也拉著李梅兒往外走。
劉氏自是連忙遣人相送,待把人都送走了,才又臉色黑沉地看著小劉氏母女。
“把大奶奶和二小姐屋里的丫鬟婆子都送過來,我要一一審問!”
小劉氏和李夢丹的臉色都變了,正準備說什么,已是被劉氏一個眼刀看過來,“你們倆現在給我乖乖待著,再敢出什么幺蛾子,我立即讓人套車送你回劉家!這樣的媳婦兒,我們李家要不起!”
小劉氏立馬噤若寒蟬,一張臉白如金紙,再不敢說任何話了。
劉氏管家這些年,自然是有些手段的,一頓打殺威逼下來,很快就撬開了幾個丫鬟婆子的嘴。正如吳氏所說的,只要做了,便不可能不留下一點蛛絲馬跡,小劉氏要跟娘家勾連,必要有中間傳話的人,劉氏使足了手段,幾個小劉氏的心腹婆子便招架不住開了口。
原是小劉氏將李元春帕子的消息告訴了娘家的侄子,因著那劉老七的婚事一直高不成低不就,若是能憑著此事逼著李元春下嫁,那劉家便是穩賺,劉老七就千方百計地讓人買通了李昂屋里那灑掃丫鬟的家人,通過她家人從中周旋,拿到了李元春的貼身帕子。
劉氏知曉了其中原委,簡直恨死了小劉氏,這蠢貨竟是如此膽大包天,敢拿謊話搪塞她,自己做蠢事也就罷了,還要連累家里,這事兒要是捅出去,他丈夫這個族長在族中還有何威信可言!
劉氏也沒猶豫,立即對身旁的嬤嬤吩咐道:“立即備車,把這孽障給我送回劉家去,我李家要不起這樣的媳婦兒!”定要叫兒子休了這蠢婦,不然一家老小都要被她連累!
小劉氏一聽這話,身子一軟,就癱倒在了地上,嚎啕哭了起來,李夢丹也立即跪下哭求,“求祖母看在我娘生兒育女這些年的份兒上,饒過她這一次吧!”
劉氏卻是看都不看李夢丹一眼,只對身邊的兩個嬤嬤說道:“把二小姐帶回房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能放她出來!”
李夢丹這會兒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撲過去就抱住了劉氏的雙腿,“祖母,這都是我的主意,求您饒了我娘,我娘都是聽我的啊——”
“你娘是蠢,你是蠢不自知,早知道你這般左了性子,我就該早早把你送到鄉下去!也省得你在家里惹是生非!”劉氏氣的直拍榻板,“你以為別人都是傻的嗎?還是覺著自己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覺!你陷害了你的族姐,你自己又討的了什么好,你這是著了什么魔,要做這樣的蠢事!”
李夢丹哭道,“我自認沒有哪里比那李元春差,可為何處處矮她一頭,我就是不甘心……”
劉氏都氣笑了,對李夢丹道,“這世上比你強的人千千萬,難道你個個都要去嫉恨,要編了瞎話去毀別人的名聲,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瘋了!”
劉氏冷聲道,“你是家里的孫女,我一直盼你出息,千方百計的把你送到珍姑太太那里學本事,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就讓你待在家里。”
李夢丹看著祖母全然對自己失望的模樣,更是泣不成聲,“祖母,我知道錯了,求祖母饒了我母親吧……”
劉氏冷冷看著李夢丹,“你也是有姐妹的人,自作聰明落了把柄在人家手里,人皆有嘴,你會說別人,別人就不會說你嗎?你即便不替你姐妹們想一想,也該替自己想想!這事要傳出去,往后有哪家好人家會要你這樣的媳婦兒!”
李夢丹聞言臉上一片慘白,劉氏已是不想與她多說,讓嬤嬤們送她回房去。
劉氏處理了這母女兩人,當真是心力交瘁,想著自家也不知是不是風水不好,竟出了這等不孝孫女兒,這事兒她還得好好跟丈夫商量一下,不然她們家在族中的威信可當真要折損許多。劉氏立即讓下人去叫了自家老爺回來。
李端匆匆被叫回來之后,劉氏便把事情的原委都同他說了,李端也著實氣的不輕,恨恨的罵,“蠢才蠢才!”
劉氏只能在一旁勸道,“老爺這一輩子,經的風浪多了,這事雖棘手,你氣壞了自己身子,更是于事無補。”
李端拍拍老妻的手,長嘆,“一輩子老臉都賠盡了。”
劉氏繼續寬慰道,“我剛知時也是氣的不輕,但凡人家過日子,哪就一帆風順沒個溝溝坎坎的。有錯,改了。有坎,邁過去,也就好了。”
李端同劉氏道,“老大媳婦,不能留了。”
劉氏方才氣急的時候也是想休了小劉氏的,可冷靜下來想到一眾兒孫,便有些猶豫了,“劉氏這蠢婦確實是不足惜,可瑩姐兒馬上就要出嫁,煜哥兒往后還要考科舉,若真有個下了堂的親娘……”這一雙孫子孫女的前程可就都毀在這當娘的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