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亨傳說

【新書試閱II】

第一章流浪歌手等于流動要飯

綠馨小區的住戶多半都還記得前幾天警方一次規模很大的行動。

那次行動不但有民警和交警參與,處理外圍的交通與人員疏導,甚至還有大批武警都參與了。正因為印象深刻,又是通海有史以來規模和力度最大的一次行動,住戶們在口耳相傳下,整個通海市的市民大都知道了那次行動。

可惜,警方的行動目的與結果一直沒有透露出來。

到了現在,市民和媒體都極為好奇。

其實公安局王局長不是不想通知媒體或通報市民,只不過,那次行動確實有些警方無能的證據在里面。

最關鍵的是,這次行動里有些離奇的事發生了,而且直到現在,他們都還沒弄明白,依舊稀里糊涂莫名其妙。

這還得從震驚全國的頭號罪案4.13押款車劫案說起,劫案中無一活口。事后六名罪犯在被警方追捕,逃跑過程里更加兇殘的射殺三人,重傷七人。

幾天前,通海市警方確認線索,挖到六名悍匪的藏身處――就在綠馨小區。

刑偵大隊出身的王局長絲毫不敢怠慢,調集了交警與民警在外圍,又請調武警沖鋒在前,數以百人計的大陣仗,布下天羅地網,務求將悍匪一一活捉或擊斃,絕不容許出現漏網之魚。

實際上,警方做到了,沒有開一槍,警方成員沒有任何傷亡,也沒有漏網之魚,六名悍匪無一例外的被擊斃了。

唯一的問題是,六名悍匪并非被警方擊斃,而是在毫無還手之力的情況下安靜的死掉。

當警方雄赳赳氣昂昂,滿肚子為國為民的理想與熱血,預備冒著悍匪的重火力沖進別墅里,卻突兀的發現自己的目標原來死了,那種茫然失措的感覺令當晚所有警察失眠了。

那就很像全地球聯合起來,打算對付外星人。突然間才發現,原來沒有什么外星人,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的惡作劇時的巨大反差與迷茫。

唯一的線索就是,悍匪死掉的現場,有一個昏迷不醒的年輕人。

這次通海市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行動演變成了鬧劇,不是王局長的期盼,更加不知如何解釋這有點離奇的事。

有點離奇的事在審問了那醒來的年輕人后,成了相當離奇的事。

那年輕人失去了記憶。

更加離奇的是,在全國人口資料庫里沒有屬于年輕人的資料。

鬧劇一時間仿佛變成了惡作劇。失去了記憶,又沒有來歷沒有身份的人昏迷在死了六名悍匪的現場,這是無論如何都解釋不過來的。

王局長并不相信所謂的失憶這種無稽之談,尤其是腦科專家證實年輕人的腦部沒有遭到劇烈撞擊,也沒有任何腦震蕩之后,他就更加堅持自己的看法。

從生理檢查來看,年輕人沒有失憶的可能。

精神科醫生偏偏從年輕人的行為舉止判斷,他的確失憶了。

王局長極力想要證實這年輕人是悍匪同伙,偏偏沒有一丁點兒證據能證實。在做出最后一次審訊后,他只能和刑偵隊的下屬們忿然放人。

其實與王局長的判斷不一樣,年輕人覺得自己是真的失憶了,因為過去的一切,他真的什么都不記得。就連自己是死在犯罪現場,都還是警方說的。

走出警察局,年輕人覺得外面的空氣新鮮得太多了。

作為男一號,他不能沒有名字。就按照之前王局長主動為他辦理的身份證上的名字來稱呼,他叫做許無。

虛無就虛無吧。年輕人自嘲的笑了笑,反正他沒身份沒來歷沒記憶,一切都意味著重新開始。

通海是個十分繁華的大城市,難得的是在建設過程中還保留了自身的特色與文化氣質,這在中國的城市里屬于難得一見的。

走在繁華的大街上,路人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卻不知他們到底在忙碌些什么,連停下來看一眼其他人的余力都沒有。許無真的很想拉住一個人問一下,你每天匆匆來匆匆去,到底在忙什么,有沒有錯過路上的風景。

車來車往,人來人往。走在街上,許無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

必須得理解他,不論任何人的記憶是從在拘留病房和在警察局被審問開始,都不會很爽。

他的思維還很混亂,沒有具體的方向和線索。

他覺得自己第一件要做的事,是挖出自己到底是什么人。是學生?還是等于流動要飯的流浪歌手?或者還是一個生活簡單,思維也簡單的普通藍領?

很快,肚子用最嚴厲的語氣警告他,當務之急絕非了解自己是什么人,而是應該吃點東西。

許無在全身衣物不超過四個荷包掏了又掏,摸了又摸,不得不說,衣服和褲子都很干凈,干凈到連渣都沒摸出來的地步。他有點后悔,不該急著走出警察局,不然就可以混一頓飯了。

要不,轉回警察局去混一頓飯先?許無揉著太陽穴想了想,放棄了這個打算,他不是很想再回到那個地方了。

再走了幾步,許無眼睛一亮,一個流動要飯,不,應該是流浪歌手正在前面不遠處做街頭表演。

從不禁止各種各式的街頭表演,這大概是通海市比其他城市更快成為印象深刻的大都市的一個特色。

許無來到流浪歌手身旁,圍觀者倒也頗為不少。聽了一會,他覺得這歌手的吉他彈得較馬虎,歌聲比較好一些。他想了想,有點驚訝自己對音樂的鑒賞能力,走上前對流浪歌手說:“你的歌聲挺棒,我也想露一手,能不能借吉他用用。”

流浪歌手大概沒遇到過這類的事,愣了一下,干脆地遞過吉他,笑瞇瞇道:“沒問題。”

許無驚訝于自己的手指像是全自動產品一樣調試適應了一下吉他,腦子里主動浮現一個曲子,手指又自動的彈奏起來。

這是一首相當輕快的異國風格曲子,許無的手指就像有種奇異的魔力,在琴弦上撥弄著,歡快的音符立刻活躍在空氣中。

就像直擊心靈的音樂一樣,這音符一個個鉆進人們的心上,在他們的心上跳躍不已。漸漸的,不知是歡快的感染力,還是音樂的感染力,心情嚴肅的人們漸漸面上浮現會心的微笑,全情來自內心的快樂微笑。

在歡快的節奏與曲調下,人們似乎按捺不住內心的快樂,情不自禁的扭動身子,踢踏著明快的節奏,將自己對這首曲子的理解與投入身體力行。

許無的手指在琴弦上下翻飛,綻放一朵又一朵的指上鮮花,琴弦上迸發甚至爆炸出最后一連串快樂的高潮。

音樂嘎然而止,人們沉溺在音符中,就像經歷了真正的興奮與快樂高潮。足足兩秒鐘才緩過氣來,用最激情最快樂的掌聲獻給了露齒輕笑的許無,還有一張張的鈔票。

被老婆罵,被上司罵,失戀的,他們原本郁郁的心情一下子變好了。就像是烏云密布的陰天,最燦爛的陽光從一角射在他們的身上一樣溫暖而快樂。

流浪歌手足足愣了半天,才用一臉崇拜的目光望向許無。他敢用腦袋打賭,剛才那絕對是一首全新的曲子。再想想許無的彈奏,流浪歌手羞愧欲絕。

不遠處的老李和小楊也閉上眼睛回味不已,這首曲子只聽了一邊,就仿佛銘刻在心。只要一回味,就立刻能感受到富含的歡快。

正是這種輕松的快樂,令他們忘記了自己錯過另一件案子,被發配來跟蹤監視許無的不痛快和郁郁心情。老李想了半天,沒有一個恰當的詞可以形容:“天籟?小楊,這個詞恰當吧?”

小楊呵呵快樂一笑:“沒想到許無還有這一手,真不知局長怎么想的,許無哪里像是那伙悍匪的同伙了。”

每個人不開心的原因有很多,開心的原因也有很多,可以只因為一首歌或一支曲子,就可以做到了。其實,開心真的距離人不遠,只不過,大家都匆匆來匆匆去,忘了駐足抓住快樂。

“謝謝大家,獻丑了!希望大家都開開心心的。”許無的獻藝非常成功,人們在用錢可以換到的快樂面前,是從來都不吝嗇的。把錢都收起來,遞了幾張給流浪歌手。

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彈吉他,忍不住猜想,難道自己以前是吉他老師?

圍觀者久久沒有離去,一個逃學的學生穿著校服大喊一聲:“再來一首。”

人們抓住了這個點,立刻跟著大叫起來。

許無的牙齒很白,也很開心,沒想到自己彈得那么受歡迎:“謝謝大家,那我就再客串表演一首。”

又是一首風格輕快的曲子,又一次將人們擊倒了。

快樂并不廉價,但也絕不希罕,只要舍得稍微停下腳步。

呆立了半天,看著許無打算走,流浪歌手一把拉住他,激動而崇敬:“先生,你這兩首曲子太好了,彈得又那么好,能不能指點我一下?”

“彈吉他不是做苦力,不是用力或賣力就可以做好的。指法也不是花俏,而是力所能極的實用……”其實許無只是隨便說了幾句,甚至覺得自己說的是徹底的廢話。

可流浪歌手卻是如獲珍寶,沉思半天,一臉頓悟的激動向許無行禮,把許無鬧得個手忙腳亂,擺擺手:“那兩首曲子你可常練練,對你有好處的。”

肚子咕咕亂叫,許無走到一排老房子,正要進一間餐館,突然一陣淡淡的香味傳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立刻被這香味打動了。

像獵犬一樣緊緊跟著香氣走了一會,轉了個彎,就見到一條深深的巷子。走進去,里面有家沒招牌,熏得黑漆漆的小面館,香氣正是從這里傳出來的。

許無閉上眼睛愜意的吸了兩下:“香,真香。”

第二章我捅、捅、捅死你

小面館里客人寥寥無幾,許無向老板大聲招呼:“來碗牛肉粉。”

一個簡直可以用滾的中年胖子打扮隨便,踢著拖鞋走進來大喊:“老牛,老樣子。”

老板面無表情的看著胖子:“賣完了。”

胖子愕然,急得團團轉:“老牛,我萬里迢迢過來,只為吃你一碗粉,你多做一碗又不會死。”

老板還是嚴肅的板起臉:“多做一千碗我也不會死,但我就不做。”

“我特地從美國趕來,就為了這碗粉,你就通融一下吧。”胖子急得血沖到腦袋,聞著香味,口水都快掉下來了。

“在情在理是該給你做。”老板依然很有個性,沖天花板揚揚頭:“但我不高興,就不做。”

就在許無覺得老板太有個性的時候,牛肉粉上了,胖子眼睛就像核爆一樣閃亮。在許無迫不及待打算享用的剎那,胖子突然被劉翔附身,沖上來一把抓住許無的手腕:“小伙子,這碗面讓給我,一百塊?兩百?”

牛肉粉的香味撲鼻而來,許無在荷包里掏掏摸摸,把剩下的錢全丟在桌上:“這些錢給你,不要妨礙我吃東西。”

胖子吃了一驚,意外的看著許無,認真道歉:“對不起,這是我的錯,不該用錢衡量老牛的牛肉面。只要你肯答應把這碗牛肉面讓給我,條件讓你提。”

許無也吃了一驚,這碗牛肉面好吃到這個地步嗎?他認真的看著胖子。其實胖子的眼睛不小,只是被臉上的肉襯托得有些小了,這雙眼睛里極力要呈現誠懇。

他搖了搖頭:“只要你不打擾我吃粉,條件也任你提。”

胖子失望的收回目光,一臉惆悵的緩緩轉身,踢著拖鞋走出小面館:“老牛你也太不近人情了,我在你這里吃了幾十年的牛肉面,為我多做一碗面都不愿。沒了牛肉粉,我怎么活得下去。”

許無不忍的看著那惆悵而憂郁的背影,突然覺得他很慘,叫出聲:“胖大叔,等等。”

胖子轉過身,兩眼黯然神傷:“小伙子,還有什么事嗎?”

“我分你一半,條件是請你不要再表演了,害得我都覺得吃了這碗粉是多么大的罪行。”

“真的?”胖子兩眼放光,風一樣拿了一個碗沖過來,毫不客氣的撈了半碗粉,再倒了半碗湯。

一口下肚,胖子愜意的閉上眼睛,許無開始后悔分半碗給胖子了。

這真的很好吃,太好吃了。

半碗粉能有多少?三兩下就呼完了。把湯倒得一滴不剩,胖子和許無擦擦嘴,滿臉的意猶未盡:“老牛(老板),真的沒了?

胖子回味了一下,看著許無:“小伙子,人不錯,今天算我欠你一頓,改天換請你。”

他以為許無一定會大方的說不用客氣了,誰知道,許無認真點點頭:“你欠我半碗牛肉粉!”

胖子錯愕看著許無,哈哈大笑拍著許無肩膀:“你這人挺有意思,不做作,我喜歡,怎么稱呼?改天想吃飯的時候找我,我叫方圓。”

“圓倒是挺對的,方還真沒瞧出來。”其實許無不是存心要諷刺胖子的胖,胖子一愣也釋然:“我叫許無。”

付了錢,和其實一點都不方的圓胖子走出巷子,看著他騎著一輛破破爛爛的老鳳凰走了,許無也走了。

肚子得到了滿足,許無開始思考,自己到底應該去哪里。

沒了過去的記憶,雖然沒了包袱,可許無卻也覺得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或者該從什么開始做。

坐在路邊的椅子上想了想,他覺得自己首先要找份工作找個住的地方――他是失去了記憶,可不表示他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癡,連生活需要錢需要睡覺都不知道。

“好吧,看來就找份工作,找個住的地方。”許無對自己說,路人看了他一眼,心想自言自語的神經病。

“請問你這里需要搬運工嗎?”工頭看看許無那略顯瘦削的體形擺手。

“請問你這里需要洗碗工嗎?”餐廳老板看看許無纖細修長得連女人都嫉妒的手,示意讓他滾蛋。

連連碰壁之后,許無垂頭喪氣走在街上,沒一會又開心起來:“肯定可以找得到工作的。”

走過一個乞丐,許無突然倒回來,認真看著地上那張紙寫的內容,把荷包里剩下的錢全都拿出來,遞給乞丐。一點也不介意小乞丐臟兮兮的,摸了摸他的小臉蛋:“小朋友,你應該去念書的。”

說完,他看也沒看驚呆的小乞丐,當自己做了一件好事,開心的揚長而去。

還沒走遠,后面傳來一聲又急又氣的尖叫:“搶劫啦!”

許無轉身就看見一個年輕男人抓著一個挎包,慌張的用百米沖刺的速度向自己跑來,一邊還從懷里掏出匕首沖路人大喝:“滾開,不然捅死你。”

路人像潮水一樣分開,眼看就沖到了許無面前,近得連那小賊眼睛里的慌張與得意都看得清清楚楚。

小賊的奔跑速度很快,許無卻不知為什么,一眼就看到了小賊落腳的地方。然后,他輕輕的伸出腳,沒有比這再合適的位置與時機了。

沒有用力,就只是將自己的腳擺在那個位置,小賊就慘叫一聲被絆倒,帶起一片塵土,抱著腳躺在地上痛呼不已。再一瞧,他被那么一絆,竟然脫臼了。

小賊痛得汗珠連下,許無輕松的從小賊手上把挎包拿在手上,小賊還不忘了威脅幾句:“小子,你敢管老子的事,信不信我捅死你。”

許無抓了抓頭發,本來就挺亂的頭發更亂了:“如果捅不死我,你負責?”

小賊還沒領會什么意思,大嬸就喘著粗氣沖過來,接過挎包:“小伙子,你真是好人。”

聽到大嬸的稱贊,許無更開心,笑容燦爛:“沒什么,這是我們都應該做的。”

“看,還看?信不信我捅死你們!”小賊在光天化日被逮到,又被圍觀起來,惱羞成怒,對觀眾道:“我捅、捅、捅、捅死你們!”

觀眾立刻訕訕的退得老遠,脖子伸得跟長頸鹿似的。

呂無雙覺得自己剛才就該站出來的,要不是因為許無出腿在前的話。現在她臉紅紅的羞愧走出來,拿出手銬把小賊銬起:“不許威脅人,你們一起去警局錄口供。”

“你敢!”小賊對大嬸瞪著眼睛:“我捅死你,哎喲,我的腳,疼死了。”大嬸怕了。

呂無雙猶豫了一下,看著小賊的腳踝處腫得跟豬蹄似的,連忙打了電話叫救護車來,然后對許無說:“你必須要跟我一起去。”

許無其實不太想去警察局了,可他還是去了,幸虧這是一間派出所而已。

等一切都完事,天早就黑了。走出警察局,許無覺得自己又做了一件好事,唯一不好的就是又得跟警察糾纏。

呂無雙心里甜滋滋的,今天她可是抓了一個賊呢,雖然只是小賊,可也是賊呀。她好像忘了,賊不是她抓的,而是許無抓的。

做了半年的民警,呂無雙完全沒過上想像中那種緊張而刺激,專門抓壞蛋專門破大案的警察生活。每天就只能在辦公室里坐坐,然后又出去轉轉,做得最大的一件事,還是調解兩夫妻之間的暴力。

呂無雙很想調到刑偵隊辦大案,但那好像難度太大了。前幾天她參與了那次很大的行動,雖然只是外圍,也讓她開心了幾天。

她想進刑偵隊,那就一定得辦大案。她知道許無的來歷很離奇,在找不到案子可辦,又輪不到她辦的情況下。她想進刑偵隊,就只有緊跟許無這條線索。

所以,今天許無一出警察局,她就開始了自己的跟蹤大計。盡管是生手,可她自覺自己做得不錯,起碼許無都沒有發現呢。

剛到家,還沒來得及坐下,門鈴就響了。

呂無雙打開門,滿臉吃驚與錯愕,指著來者:“你你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這里?”

來者正是許無,他旁若無人的走進房子,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我跟著你來的呀。”

呂無雙還在領會那句話,突然意識到自己居然把一個嫌疑人放進屋子里,故意板起臉:“你為什么要跟蹤我,是想做什么壞事?”

“你也跟蹤過我呢。”許無沒注意到,自己隨意的一句話讓呂無雙小臉漲得通紅:“我沒地方睡,我又什么人都不認識,能不能在你這里住一晚?”

“不可以!”呂無雙脫口而出。

她見到許無失望的站起來走向門口:“沒關系,我可以去公園找個凳子睡一晚,打擾你了。”

呂無雙突然想起許無將錢全給了小乞丐的事,想著他的音樂,想著他幫自己抓到了第一個賊。然后,她心中一軟,不知為什么覺得許無不會是壞人:“好吧,你可以留下來休息,但是……”

許無顯然知道呂無雙接下來的話,笑著擺擺手:“你放心,小女孩對我沒有吸引力。”

呂無雙氣惱的瞪著他:“什么小女孩,你還不一定比我大呢。”

說起來,許無的年紀也還真是個謎,按照身份證上面,那也正好是二十四歲。所以,許無把自己的身份證亮了亮,呂無雙就無語了。

咕咕……

許無摸著肚子暗罵調皮搗蛋,干笑看著呂無雙:“你吃飯了嗎?”

聽到這個空空的聲音,呂無雙故意板起的臉松弛了,噗嗤一笑:“你這個人臉皮真厚呢。”

許無挺起胸膛自豪道:“過獎過獎,那是因為你見識太少。”

呂無雙想想這個失去記憶的許無,還真覺得有點好玩。平白無故的跑到一個不認識的人家里說要住一晚,然后又可以彈很好聽的吉他賺錢,轉手又能困頓的時候把錢全給小乞丐。

第三章壞蛋!色狼!

聽著呂無雙在廚房里弄得丁零當啷,許無的肚子更加狂熱的呼喚,他忍不住向廚房探了探頭:“隨便就好了,千萬不要做滿漢全席,我吃不了。”

哎呀!廚房里失聲一叫,許無旋風一樣沖進廚房,呂無雙一臉慘痛的捏著手指,鮮血從晶瑩如玉的指頭上流下來。

許無連忙奪過呂無雙的手指塞進自己嘴力,大力吸吮。

呂無雙渾身一顫,仿佛過電一樣,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事,慌慌張張的打算把手指奪回來,漲紅了小臉:“你想干什么呢!”

許無握住她另一只手,呂無雙臉更紅更熱,一顆心簡直快跳出胸膛。

“你以為我在做什么,幫你療傷呢。”許無含了手指,口齒不清:“我媽說口水很有療效呢。”

這句話一說出口,許無立刻怔住了,甚至忘了含手指頭,顫抖著聲音:“你剛才聽到我說了什么?”

呂無雙的臉快要垂到胸膛了,羞怯怯:“你說口水很有療效。”

“不是,是完整的一句。”

“你說你媽……”呂無雙突然醒悟過來,看著眼淚不知什么時候流下來的許無。

“原來我不是孤兒,我有媽媽!哈,哈哈!”許無是在笑,可是他的表情卻讓呂無雙很想哭,他使勁的拍著腦袋,啪啪響:“為什么為什么我連媽媽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樣子都不記得了。禽獸不如的狗東西,連媽媽都不記得了……”

呂無雙嚇住了,拉住許無:“你不要這樣,你失憶了,失憶什么都不記得,沒人會怪你的,你媽也肯定不會怪你的!”

一滴淚水濺到呂無雙嘴里,她覺得好咸好咸,可回味起來,又好甜好甜。

她覺得許無一定很難過很悲傷,失憶了,把所有親人朋友都忘記,那種感覺肯定不會是開心。抓住許無的手,她又不知道該怎么安慰許無:“沒事的,你肯定會記起來的,到時候,你的爸爸媽媽好朋友和女朋友,你都會記得的。而且,就算你失憶了,你也有朋友呀。”

其實許無不想哭,不曉得為什么,他就是不想哭,可淚水是身不由己的掉下來。

其實從醒來發現自己什么都不記得,什么都要別人來告訴自己,還被警察關了幾天審問,無所適從的他就累積了很多很多的情緒。許無就缺了一個情緒宣泄的機會,現在有機會全部宣泄出來,對他絕對是一件好事。

等到許無波動的情緒平息下來,呂無雙才發現自己和許無靠得太近了,而且他們的手還緊緊握在一起,連忙悄悄掙開,轉過身去,臉上飛上幾朵紅色的云彩,眼神飄忽,連眼前燒糊的蛋也沒看見。

平靜下來的許無又恢復了樂觀向上的精神,和呂無雙一起聞到了焦糊的氣味,齊聲大叫:“可憐的煎蛋……”兩人相視一笑。

其實呂無雙自己不太會做飯,還是從三個月前開始學習的。到現在為止,基本學會了做兩個菜,番茄炒蛋和蛋炒番茄,剛才就是操刀子切番茄割到手的。

看呂無雙操作一下,許無決定自己來。雖然他什么都不記得,可他也肯定自己能做得比呂無雙更好:“有沒有大碗,很大的海碗?”

“有沒有蔥和辣椒?”呂無雙在一旁遞過來。

“別別,千萬別放味精,看我的手段!”許無慌忙制止呂無雙越幫越忙的行為。

半天后,兩個大大的海碗里盛著面條,香味令人垂涎。

呼呼幾下,許無的碗里就剩下湯了,呂無雙連忙從自己碗里撈一些過去:“我吃不了那么多。”

吃完后,呂無雙擦擦小嘴:“你做的面條真好吃。”

“那是因為你肚子餓!”許無批評呂無雙的味覺神經,他做的時候并沒有像彈吉他時的熟悉感覺,所以他覺得自己以前肯定很少下廚:“改天帶你去吃更好的。”他想起了老牛牛肉粉。

酒足飯飽,許無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屏幕發呆。這一天下來,唯一能令他感到熟悉的,就只有彈吉他,難道自己真是吉他教練?肯定不是。

剛才的問題這時才問出口:“你又怎么知道我失憶了?我在警局沒見過你呢。”

呂無雙臉刷的一下紅了,訕訕將自己想辦大案的想法講出來,這才恍然大悟。許無看著這個容易臉紅的女警,一臉無語表情:“如果我是嫌疑人,你還敢放我進屋,你是我見過最沒心機的人。”

許無這句本來是稱贊,他有記憶的也不過是這幾天罷了。呂無雙卻把沒心機給領會成笨蛋了,側過臉去不理許無:“我現在后悔讓你進屋了。”

“我去廁所!”許無站起來離開客廳。

“去吧,像你這樣的壞人,我就不該讓你進來的!”呂無雙咬著嘴唇氣憤想,突然想起一件事,驚叫一聲,飛一般沖到廁所前推門而入。

門一開,許無愕然轉身,眼前一幕立刻讓呂無雙失聲尖叫不已,觸電一樣蒙住自己的眼睛,心臟砰砰直跳。

尖叫聲嚇得許無渾身一抖,感慨著女生尖叫的威力,才發現呂無雙尖叫的原因,手忙腳亂的收好,尷尬道:“嗯,那個……沒事了。”

從指縫偷眼望去,果然沒有異樣了,呂無雙臉好似燒著了一般,火燙火燙,指著許無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沒把話說出來。一張俏臉紅得猶如新娘的紅蓋頭,連拉帶拽的把許無推出廁所,才靠在門上捂著胸膛死命跺腳:“死許無,壞許無,早知道就不讓你進來了,居然……”

回想著先前所見到的丑陋的龐然大物,呂無雙臉似紅霞,捂住小臉嬌羞不已。

等到她把自己的內衣褲都給收拾了,幾乎羞得不敢再到客廳,從廁所到客廳那短短的幾步路,她愣是折騰了十分鐘才垂著頭走過來,側對著許無。

許無雖然什么都不記得,可男女之防總還是知道的。他雖對呂無雙沒半點想頭,可見她如此嬌羞難當,竟也一時怦然心動,極力想要化解尷尬氣氛:“那個……其實……”

想了半天居然不知道說什么,腦子里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的蹦出一句讓呂無雙恨不得立刻逃進臥室的話:“32C對你來說有些小了,沒有保護作用……”

話一出口,許無就很想抽自己一耳光。

呂無雙愣了一下,臉燒得更厲害了,連脖子都在發燒,連心都跳得跟長跑一萬米之后一樣,雙手抱著胸:“你你你……色狼!”

說完,她跳起來轉身沖進臥室,再沒半點聲息。

“見鬼,我怎么會對女生身體有那么深刻的認識和了解,難道以前真是色狼?”許無突兀的想起曹查理,頓時打了個寒戰,他打死都不要做那樣的人。

粉紅色的臥室里,幾只可愛的流行全世界的貓咪還有那只可愛的著名小熊熊等動物有不少窩在床上,一個女生趴在軟綿綿的粉紅床上,讓枕頭捂住小臉,傳來悶悶的氣憤聲:“壞蛋壞蛋壞蛋,天下第一號大壞蛋。雙雙,你好笨哦,讓色狼進了你的家呢。”

聲音越來越低,也不知她到底是呢喃些什么。半天后才把那張紅撲撲的臉露出來,左手和右手抓住貓咪和小熊熊,認真的對他們說:“許無是不是壞蛋?就是,你們也同意哦。”貓咪和小熊熊在她的控制下狂點頭。

“那他有多壞?我知道了,你們是想說壞到無法無天,中文不好就問我呀。那我要怎么辦?不給他睡覺?貓咪,你很壞哦……”

呂無雙眨眨眼,長長的睫毛顫抖著,惹人憐愛:“其實許無也不算壞了,他今天把錢都給了乞丐,又幫我抓賊,有愛心又有正義感呢。而且他又那么可憐,什么都不記得了,只有我這個朋友,不如再給他一次機會吧。”她很主動的把剛見過幾面的陌生人加入了朋友的紅名單里。

“什么,你們又同意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們最了解我了。”小女生眨著眼,眼睛像星星在閃爍:“告訴你們一個秘密,許無會彈吉他,而且很好聽哦,我真的很喜歡呢。”

第二天,許無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生怕再發生一次廁所門。卻聽得身后撲哧一笑,呂無雙笑得燦爛,又覺得好像不該笑,強板著臉,更顯得可愛。

“你先!”許無趕緊讓開,老天爺就可憐可憐他吧。

雖然沒什么收拾的,但還是極力收拾了一下自己,讓自己看起來更精神一點:“無雙,謝謝你昨天收留我!”

呂無雙聽出了他的意思,大急:“你去哪里?”

許無聳肩開心笑道:“今天天氣那么好,早晨空氣又那么清新,當然要精神抖擻的去找份工作。如果不行,那我就去做流浪歌手。”

“不行,我爸說流浪歌手等于流動要飯!”呂無雙咬住嘴唇:“而且,你又沒地方住呀。”

許無豪爽的揮揮手:“天下之大,總有容身之所。今天想明天的事,明天又想后天,那活得也太累了。其實,我還蠻想去睡公園,體驗一下生活。而且,我很喜歡這種揮揮手,不帶著一絲累贅的生活。”

笨蛋,大笨蛋!呂無雙氣惱的在心里罵了幾句,看這個壞蛋真的要走了,慌忙叫住他,小臉泛紅:“我這里地方很大,你要是沒地方,可以來我這里。”

“不太好吧。”許無哭喪著臉:“不過,既然你強烈請求,那我就只好勉為其難了,湊合著住幾天吧。我這人也不太講究,滿汗全席就不用了,每天換一次床單和被單……”

呃?呂無雙覺得自己著了許無的道。打斷他的話:“要不要每天找個漂亮女生陪你?”

“再好不過了!”

呂無雙氣憤:“壞蛋!色狼!”

第四章

呂無雙是人民警察,在派出所做點文職工作,其他時間偶爾能參與調解一下民事糾紛。

同事們盡管沒有辦過大案,不是很厲害的警察,可人人都很喜歡心地善良而純真的呂無雙。有同事不太理解她為什么有時表現得單純善良,純得有些不太像已經進入社會的女生,像從沒沾上任何灰點黑點的白紙。

其實呂無雙還是很喜歡在派出所的感覺,在這里大家都很保護她,就像一家人――可能家是大了點,但感覺確實有點溫馨而快樂,不需要去想其他的事。

可這到底不是她想要的生活,當初她堅持要念警校,就是為了圓一圓自己的警察夢,哪能把自己的青春和理想都消耗在整天解決民事糾紛的派出所。有時,她氣氣的想:我偏要做好警察這份工作。

今天大家都覺得呂無雙有些不太一樣,這小妮子在辦公室里常常發呆,又常常發了半天的呆,又突然偷偷的笑了。

“小雙是不是出事了,看起來很奇怪。”關心她的同事湊在一起,遠遠的觀察著這小妮子。

“我個人認為,她沒有什么事,很有可能是碰到喜歡的人了!”女警用過來人的心態分析了一下,站在女人的角度給出了一個自以為比較可靠的答案。

“不好!”幾乎所有人都想到一件事,失聲叫:“她不會是跟張允曇,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好東西……”

張允曇也是一個警察,與派出所的民警不一樣,那家伙可是在總局混的,肩章可是有階級的。他追求小妮子有半個月了,難道小妮子動心了?

話一出口,每個人的語氣嘎然而止。那張允曇來頭不小,背著私下說說就罷,眼下人多嘴雜,說他壞話可不好。

也不是每個人都因為呂無雙的性格而喜歡她,更有相信呂無雙有很大來頭的同事道:“放心好了,小雙來頭肯定不小,張允曇不一定能得手。”

討論了半天,沒得到什么結論,只好把女警派過去打聽一下:“小雙,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呂無雙的臉頓時紅了,嬌嗔:“茗姐,哪有,我才不要談戀愛呢。”

“哦哦,不是談戀愛,小雙紅什么臉發什么呆呀。”女警意味深長的看了這個像鄰家妹妹一樣的女生:“跟我說說,我給你提點意見。”

呂無雙更覺尷尬,她一直都是忍不住想到那個看上去似乎挺有些才華,又有些可憐,可又色狼壞蛋加無賴的家伙。她才不覺得自己會喜歡那個家伙呢。

只是一點點好奇,加上一點點同情。呂無雙嘟著嘴對自己說。

失憶的感覺是什么,就是許無現在的感覺。

他很想知道自己的過去,偏偏又毫無頭緒,到底該從何查起,他完全不知道,也沒辦法去想像。

不過,失憶不是白癡,許無覺得自己首先要找一份工作安頓下來,然后再考慮其他的事。

大不了,就當一切重新來過,重新活一次,這可是六十億人都沒經歷過的事。他獨占了這一份,難得不值得開心。

于是,他很開心的開始到處去找工作。

正如大家的了解,一個沒身份沒來歷的人要想找工作,九成九是沒戲。他雖然有了警方給他的身份證,可也沒有這證書那證書,找到工作的可能就更加無限靠近零。

一個上午下來,他空著雙手到處走。他倒是天性樂觀,心想雖然沒找到工作,可失憶后的一切對自己來說都是新鮮事,能靜下心來看看體會一下司空見慣的風景,也是一樁美事。

他不想像昨天那樣表演街頭賣藝,一邊欣賞并且觀察著,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對每件事都有種新鮮感和熟悉感。走著走著,不知不覺的來到了派出所。

摸摸肚子,好像在召喚,他干脆進去,老遠見到呂無雙走過來,立刻開心的擺擺手:“小雙,我在這里,特地來給你一次機會請我吃飯。”

呂無雙抬頭見到許無,又聽得這番話,又氣又好笑。偏偏就是這樣看來挺無賴的人,她偏偏又沒辦法拒絕,委屈的點頭:“你是不是故意在午餐時間來的。”

“我預測你很樂意請我吃飯,所以我來了。”許無大言不慚,得意的摸摸下巴:“千萬不要搞個人崇拜,人家會嫉妒的。”

“我就沒見過像你這樣賴皮的人。”呂無雙白了他一眼,知道他找工作肯定不順利:“我認識一個朋友,要不然,中午陪你去見她,幫你找份像樣點的工作。”

“多不好意思呀!”許無皺皺眉頭,苦惱道:“如果月薪沒有三五萬,叫我怎么好意思拒絕你的好意。”

這一刻,呂無雙很想揍許無眼睛兩拳,變成國寶,月薪就可能有三五萬了。

“小雙……”

這個聲音讓許無想起了六七十年代的愛情電影,男人和女人在劫難重重后再次相遇,多半就是用這種拖長了尾音的語氣深情款款的呼喚。

許無驚詫,難道自己是萬年妖怪,以前連六七十年代的電影也看過?

這邊,呂無雙已經加大了聲音:“許無,快點過來。”

雪鐵龍駕駛座上的男人頗幾分姿色,看著許無有點詫異,又流露出一絲不愉,伸出手:“我是張允曇,在公安局人事科工作。”

許無第一印象就很不喜歡這家伙,因為他覺得這家伙是皮笑肉不笑口蜜腹劍。他不喜歡跟不喜歡的人打交道,所以沒伸手:“我是許無,我跟你好像不是很熟,握手就沒必要了。”

張允曇不動聲色的收回手,笑笑:“一回生二回熟。”

張允曇肚子里卻是堆滿了怒火,他還真沒見到那么不給面子的人。他本著給呂無雙面子的想法讓他上車,還勉為其難的伸手,對方居然忤逆他的好意。

呂無雙明顯有點粗線條,沒察覺到兩個男人間的敵意,確切的說,是張允曇的敵意。至于許無,他還真沒把張允曇放眼里。

到了餐廳坐下,張允曇開始向這個來路不明,而且看起來頗有些威脅的男人發難:“許先生是在哪里高就,說來讓大家見識見識。”

許無的穿著是警方奉送的,當然是便宜貨。至于打扮,更加談不上,形象當然不怎樣。張允曇到底是警察,一眼就看出,不屑想:一個鄉巴佬,能有什么了不起的。

飯菜送來了,許無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懶得回答,開始狼吞虎咽。

張允曇更是惱怒,免不了又暗罵一句:鄉巴佬。

以許無的動作,吃完一頓飯那是很快的。很粗俗的打著飽嗝:“不是我說你,張先生,這里的飯菜實在不怎樣,怎么可以請小雙來這里吃飯。”

張允曇沒配槍,不然他現在就想拔槍干掉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王八蛋。

呂無雙的飯量很小,吃一點就飽了。許無拉起她就走:“這個張允曇不是好東西,色瞇瞇的,以后不要跟他來往,知道嗎!”

“哦!”類似的話,呂無雙也聽同事說過。可那些同事的話,她只信了三成,剩下七成打算自己來驗證。現在許無的評價,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她卻信了十足。

可能,他本身就有種能令人信賴的氣質吧。呂無雙偷偷看了表情嚴肅的許無一眼,渾然不覺自己的手被一個男人拖著。

這句話卻沒有躲著張允曇,別說他,便是任何人也忍受不住如此當面的批評。又見呂無雙很聽話的跟許無走了,還牽著手,生生攪了他的好事。

張允曇城府再深,也一下子鐵青著臉,大有怒發沖冠之勢,拍案而起:“買單。”

呂無雙是美女,她的朋友孟煙靄也是美女。

孟煙靄最吸引人的便是英氣勃發的氣質,若是稍微化裝打扮一下,毫無疑問將是另一個花木蘭。不過,作為早早踏足職業場的女性,有這些硬朗的氣質,倒也不出奇。

孟煙靄有些驚訝呂無雙居然與一個鄉巴佬式的人物在一起,遲疑片刻道:“許先生想做什么工作,適合做什么工作?以前的履歷如何?”

趁著呂無雙介紹他的情況的時候,許無摸摸下巴,滿臉認真的表情:“從總裁到雜工,我應該都可以應付吧,我覺得!”

孟煙靄一邊吃驚,一邊又為了許無的回答而感到好笑,想了想:“公司現在不缺人,你就先從雜工做起,有好的職位,我再想辦法。”

她本以為許無會拒絕,沒想到,許無只是眨眨眼睛坦然道:“也好,做雜工會很輕松呢。”

呂無雙當真覺得有些驚奇了,難道這個人從來都不會難過或沮喪?總是能那么樂觀?

走出公司,許無卻突兀的蹦出一句:“多少蓬萊舊事,空回首,煙靄紛紛。好名字!”

呂無雙又吃了一驚:“你怎么知道煙姐名字的來歷,我都是聽煙姐自己說了才知道呢。”

許無聳聳肩:“腦子里突然冒出來的,大概是以前學過。”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