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哨?
江平臉上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異色。對于別的人來說,暗哨或許是令人十分頭痛,但對于他來說,不存在什么暗哨,全都是明哨。
只是二十幾個暗哨而已,這摩天崖這么高,二十幾個哨卡分布下來,也算不得密集,他相信自己完全可以避開這些哨卡,不被發覺的摸上崖去。
得出這么一個結論之后,他心里已經有了底。
他收起了桌上的這幅地圖,塞入懷中。
看著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布倫達疑惑的看著他,問道:“你已經想到怎么辦了嗎?”
江平心里雖然已經有了打算,但也并不確定,淡然道:“還沒有,等摸清楚情況了再說。”
布倫達心中更是起疑,質問道:“你不會還是想要偷偷潛上這摩天崖吧?我提醒你,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那里是泰坦巨人的圣地,一旦發現外人侵入,格殺勿論,到時誰也救不了你。”
江平淡然道:“放心吧,我心中有數。”
布倫達雖然懷疑,但她現在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只得是又囑咐一番,道:“你先安心在這里待著,也別總想著出去,免得讓長老們起疑,反正還有三天的時間,說不定到時會有什么轉機。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起身出門,又出了院子走了。
布倫達走后,江平待在屋子中,也沒有什么異動,只是安心等著天黑。
中午的時候,有人送了飯來。午后,江平正在院子中的一處綠蔭底下悠閑乘涼,這時院子里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一個江平絕對意想不到的人,呼和罕。
呼和罕進來的時候,看到對方還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在樹蔭底下乘涼,心里卻不由升起一股莫名的啼笑皆非之感,這人已經死到臨頭了,還這么悠閑自得渾然無事一般,也算是一個奇葩了。
“江平,你死到臨頭了,難道還不知道嗎!”
呼和罕走上前去,朝著仍躺在一塊長條石上悠閑納涼的江平就是當頭一聲棒喝。
聞聲江平從石上跳了起來,看到來人,不覺也是生出一陣意外,這不是那個呼和罕嗎,她來這里干什么、
當然,無論對方來干什么,想必也不會有什么好事。
聽了對方的話,江平冷冷的道:“這不是呼和罕小姐嗎,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呼和罕來到對方面前,哼了一聲,道:“江平,你這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糊涂,長老會已經通過決議,要命你跟烏日娜喝下絕情花湯,解除你們的道侶關系,莫非烏日娜還沒有告訴你這件事?這女人心腸太歹毒了,自己晉升了祭司,就要過河拆橋,要置自己的道侶于死地,簡直是最毒惡婦,喪心病狂……”
“停!”
看到對方還要肆無忌憚的謾罵下去,江平擺手止住了對方。
“你說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跑來這里,就是跟我說這些的嗎、”江平淡淡的道。
呼和罕一臉的詫異,吃驚道:“你已經知道了?那你還能若無其事的站在這里,一點也不擔心害怕?”
“我的事,就不用煩勞呼和罕小姐操心了。”江平淡淡的道。
呼和罕心中暗罵,簡直是個無知狂徒,糞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若不是為了對付烏日娜,姑奶奶才懶得管你是死是活了。
“江平,我今天是幫你來的,你可別不識好歹。”
呼和罕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玉瓶,遞到對方面前,道:“這個東西你拿著。”
江平目光掃過對方手中的小玉瓶,瓶中并沒有什么東西,只是一粒黃豆般大小的藥丸。
“這是什么東西?”他沒有伸手接過,只是問道。
呼和罕道:“這是五步奪命丸,服下之后,五步之內頃刻斃命。”
看到對方面不改色的說出這等世上劇毒之物,江平臉色一變,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呼和罕冷笑道:“什么意思?我的意思還不清楚么,這粒五步奪命丸可以讓你頃刻之間毒發身亡,也免得你遭受因情殤而肝腸寸斷的痛苦。反正都是死,這樣也能死的更痛快一些,不是嗎。我這全是為你著想,這粒五步奪命丸也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送給你,也算是便宜你了。”
聽到對方云淡風輕般說出這等致人死命的事,江平不禁深吸了一口氣,此女簡直蛇蝎心腸,不可理喻。
“收回你的五步奪命丸,我不需要。”江平冷冷的道。
呼和罕并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意思,耐著性子問道:“為什么不要,難道你不相信我的話?或許你真想嘗嘗那種肝腸寸斷,心如刀割的滋味?”
江平冷聲道:“你不要在這里危言聳聽,據我所知,即使服下那絕情花湯,也有一半的活命機會,螻蟻尚且偷生,難道我就不可以賭一下嗎?”
呼和罕冷笑一聲,道:“難怪,原來你是打的這種主意,不過我要告訴你,你想的太美了。即使真的有那么一半機會,但是你已經被解除了道侶關系,那么你以為你還有什么利用價值嗎,族中會允許你這樣一個知道我族秘密的外人活下去?到頭來你還是難逃一死!”
頓了一頓,她又道:“或許,你可以奢望,族中會留你一命,但你從此也只能待在這泰坦星,不要奢望能夠返回聯邦,而且屬于最低等的賤民身份,過的是豬狗不如的生活,人人都可以欺負你,辱罵你,輕賤你,你覺得你能忍受那樣的生活嗎?到時你就會覺得生不如死,還不如死了的好。”
“所以,你現在最好還是聽從我的吩咐,把這粒五步奪命丸吃下去,一了百了的好。”
說著她把手中的小玉瓶又朝對方伸了伸。
江平淡淡的道:“這么說,你還是為了我好了?你這樣對我,對你自己又有什么好處?”
呼和罕倒也沒有否認,坦然承認道:“只要你死了,那么烏日娜就是喝下絕情花湯也無濟于事了,她的心上將始終會有你的影子,永遠也不能尋找新的道侶了。”
“是了,你若是現在死了,起碼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一心想著你,念著你的女人,這樣豈不也是很好嗎?你說是不是?”
江平冷冷的道:“人都死了,再想著你,念著你又有什么用。我還是那句話,收回你的東西,我不需要。”
呼和罕臉色一變,似是要發作,不過又忍住了,輕笑了一聲,把手中的小玉瓶收了起來,道:“也罷,我也早料到會是這樣,既然你貪生怕死,不肯服下這五步奪命丸,那也不是沒有另外的辦法。”
口中說著,她從懷中又掏出一個粉紅色小玉瓶,遞到對方的面前,沉聲道:“那你就拿著這個!”
江平朝著對方手中的這個粉紅色小玉瓶瞅了一眼,發現里面裝著幾許淡黃色粉末狀的東西,當下就問道:“這又是什么?”
呼和罕緊盯著對方,一字一句沉聲道:“這是化功散!你找個機會,給你的烏日娜服下,你就可以避免眼下這一場大難了。”
怕對方不明白似的,又接著解釋道:“只要她烏日娜服下這化功散,就會功力大失,退回到術師境界,且再無法有所進境,到了那時,你以為長老們還會浪費寶貴的絕情花湯,給你們服用嗎?這樣一來,你江平也不用死了,而且還可以繼續擁有你的烏日娜,這對你來說,已經是最佳的選擇了,你還用猶豫什么?”
江平并沒有立即接過,冷笑道:“呼和罕,你以為那些長老是傻子么,烏日娜服下化功散,功力大退,等到時查出事情是我做的,那些長老豈不是要把我撕成了碎片?”
呼和罕搖頭道:“怎么會查到你的頭上呢,你害了烏日娜,對你有什么好處?你盡管放心好了,在這件事情上,你是最沒有嫌疑的,不是嗎?你若是不放心,到時我就找出一個替罪羊來好了。”
看到對方口中輕飄飄的說出找出一個替罪羊的話,江平更是心寒,果然是一個蛇蝎女人,簡直視人命如草芥。
他突然伸手,一把抓過對方手中的玉瓶,拿在手中打量幾眼,突然問道:“這化功散,應該很昂貴吧?”
呼和罕不知他為什么問這個,但還是如實回答道:“當然,這化功散中有幾味主藥十分稀罕難得,且煉制不易,我也是費了不少功夫才得到的。”
江平聽了,也沒再多說什么,一把就把玉瓶塞入了懷中。
看到他收下了玉瓶,呼和罕大松了一口氣,以為對方已經被自己說服了,眉梢眼角掠過一抹止不住的得意喜色。
“這化功散你要小心使用,找個適當的時機,化入茶水中,讓烏日娜喝下,那個玉瓶的藥量也只夠你一次的行動用量,所以務必要考慮周全了再用,做到萬無一失。”
呼和罕小心的叮囑對方道。
江平只是沉默著,沒有說話。
“你若是行動,盡量快些,我聽說絕情花三天之后就會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