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金黃的陽光照進亭子中,把亭子中仍舊在飲酒的兩人映出兩道長長的影子。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望著山邊絢爛晚霞,江平吟哦一聲,又端起了酒杯。
“好,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好詩!我們再干一杯!”歐麗雅公主端起酒杯,醉眼惺忪的道。
兩人又是各自一飲而盡。歐麗雅公主放下酒杯,拿了酒壺又要去倒酒,江平止住了他,道:“你已經要醉了,就不要再喝了。”
歐麗雅公主不依道:“哪里,我還要喝,我沒有醉!”
江平道:“算了,今天已經興盡了,到此為止吧!”
歐麗雅公主依舊不依的道:“不,這怎么能行,沒有喝夠千杯,就不算結束,我記得,我們現在才喝了三百五十三杯的!”
江平沒想到,對方當真把喝的杯數都記下來了,看起來對方真的是沒醉。
他說道:“來日方長,也不必今天就喝夠了,明天我們再繼續喝也是可以的。”
“明天我們繼續喝么?”歐麗雅公主問道。
江平道:“當然,只要你來,我們就繼續喝。”
歐麗雅公主見了,也就沒有再堅持了,道:“那就一言為定,我當然會來了,明天我們繼續喝!”
說罷就起身,踉踉蹌蹌的走出了亭子,又徑直出了園子而去,紫霜狠狠的瞪了亭子中的人一眼,也跟著后面去了。
接下來幾天,歐麗雅公主每天午后都來士梁園的亭子中,跟江平一起喝酒,每天都喝到夕陽西下,日暮黃昏才算是結束。
看到這種情形,紫霜心里擔憂,可是勸阻不得。也是無可奈何。
這一天一早,當府中侍女匆匆向她送來今天的新聞報道時,她不禁臉色驟變,她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
“歐麗雅公主每日與賤民在士梁園喝酒!”
“婚變之后。歐麗雅公主每日借酒消愁,與賤民一起喝酒!”
“公主,賤民與酒,不得不說的故事……”
“與公主一起喝酒的史上第一賤民……”
只見各個新聞媒體通訊社的頭版頭條之上,都充斥著這般聳人聽聞的標題,唯恐不能引人耳目。
“砰——”
紫霜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堅固無比的紅木桌案頓時被一掌拍得粉碎,碎屑撲簌簌的掉了一地。
“這件事是誰透露出去的,是誰這般多嘴多舌。是誰!”
她不禁怒聲呵斥,那侍女又如何回答得出來,只是低頭不語。
紫霜氣得又是重重一拳,把已經塌了半邊的桌案徹底擊得粉碎了。
也難怪她這般氣憤,她可以想見。這樣的報道出來之后,將是何等群情嘩然,對歐麗雅公主的聲譽,又將是何等的損害。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那個爾石星人!紫霜這一刻,把所有的憤怒,都歸結到那個士梁園的賤民身上了。當即哪里還按捺得住,怒哼一聲,就大步出了門,往士梁園這邊而來。
進了士梁園,只見眾賓客們三三兩兩的在那里低聲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不已。只怕議論的,正是今天各大新聞媒體頭版頭條報道的那個公主府“丑聞”吧。
見到紫霜到來,眾賓客們神色尷尬的拱手問好,紫霜也沒有半點理會,心中暗道。公主殿下和那賤民喝酒的事情,多半還是這些園子里的賓客多嘴多舌,給透露出去的,這個等下再來算賬!
看著怒形于色,仿佛一座要爆發的火山的紫霜,徑直往那個賤民的居所而去,眾賓客們一個個心里都幸災樂禍不已,心道那個賤民這下可是要倒大霉了,說不定就此被憤怒之下的紫霜姑娘給撕成碎片了。
“砰——”
紫霜來到江平所在的居所,一腳就踹開了院門,沖了進去。
聽到聲音的江平從里面走了出來,就看到了院子里迎面而來殺氣騰騰的紫霜。
“紫霜姑娘,你這是做什么,發生什么事了!”看到對方神色不對,他忙出聲問道。
“你這混蛋,還敢在這里裝糊涂!”
紫霜走上前來,一把就把一份今天的新聞報道甩在了對方的面前。
江平接過掃了一眼之后,立刻明白,對方為什么這般憤怒,上門前來興師問罪了。
“紫霜姑娘,這不過只是一些無聊的閑言碎語,炒作罷了,又何必去理會在乎呢。”他不以為然的勸說道。
“什么,只是一些無聊的閑言碎語,何必理會在乎!你說得倒輕巧,你難道不知道,這對公主殿下的聲譽,有多大的損害嗎!”
紫霜雙目噴火,直瞪著對方,氣呼呼的道。
江平依舊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道:“我倒是不覺得,這有什么大不了的。是了,公主殿下不是一直在宣揚她的‘賤民人權’思想么,我想這件事不見得就是什么壞事,或許反而是一件好事,可以大大宣揚一下她的‘賤民人權’思想了!”
“你——你——氣死我了!”
聽到對方這番話,紫霜氣得幾乎要吐血了,眼前這個賤民簡直太無恥,太可恨了,竟然還在這里幸災樂禍,說這是什么好事一件,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的拳頭情不自禁捏得緊緊的,骨節一陣啪啪作響,若不是顧忌眼前的人,是公主殿下重視的人,她早就一拳轟過去,把對方轟殺成渣了。
她強自按捺下心中一拳把對方轟殺成渣的沖動,怒叱道:“你給我住口!你這個賤民,當然可以不在乎了,反正只是賤民而已,有什么可在乎的,不以為恥,反而為榮,你當然得意高興了,但你就沒有想過,這樣對公主殿下聲譽帶來的損害嗎!這一切,都是你惹來的禍患,你就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江平見了,無奈的道:“紫霜姑娘,你冷靜點,消消氣,事已至此,你再生氣也沒用,其實在我看來,這真的沒什么,不用多去在乎的……”
“住口!”
紫霜氣得又是怒叱一聲,雙目噴火的緊瞪著對方,道:“我現在警告你,你若還想活命,就最好依照我的吩咐來做,否則我不介意現在就送你上西天!”
江平道:“也罷,紫霜姑娘,你想要我怎么做,你說。”
紫霜咬牙切齒道:“很簡單,你聽著,第一,立即停止跟公主殿下喝酒,第二……”
“很抱歉,紫霜姑娘,你這第一個條件,我就無法答應。”
江平打斷了對方的話,淡淡的道,“我不覺得,跟公主殿下一起喝酒,有什么不對的,酒逢知己千杯少,難道我和酒友知己喝酒,有什么錯嗎。何況公主殿下要和我喝酒,我又怎么能拒絕呢。”
“你——簡直卑鄙無恥之極,氣死我了!”
紫霜氣得嬌軀發抖起來,雙目噴火的怒視著對方,道,“你到底想怎么樣,你,你的卑鄙齷蹉的心思,以為我不知道么,簡直是卑鄙無恥之極,你簡直是癡心妄想,白日做夢,我勸你趁早死了這個齷蹉心思!”
江平道:“紫霜姑娘的話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呢。”
紫霜氣急道:“你還在這里裝糊涂么,你這個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你也不想想你自己的身份,公主殿下尊崇高貴的身份,豈是你這樣一個螻蟻一般的賤民能夠癡心妄想的!別以為公主殿下給了你幾分顏色,那不過是看你這個賤民可憐罷了,你不要就此得寸進尺,不知天高地厚,渾然忘了自己是什么卑微身份了,就你這樣的螻蟻一般的賤民,也敢這般癡心妄想,這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么,你還是快醒醒吧。”
江平道:“我明白了,原來紫霜姑娘是說,我對公主殿下有非分之想了。”
紫霜冷然道:“你終于肯承認了,你不覺得,你這番話說出來,都是對公主殿下的莫大褻瀆,令人惡心之極嗎。”
江平道:“我倒是不覺得。即使我對公主殿下有這個念頭,也不是什么大不赦的罪過,賤民也是有人權的,不是嗎。”
“你——簡直是強詞奪理,不可理喻!廢話我也不跟你多說了,我只問你,到底答不答應,不再跟公主殿下喝酒,并息了你那癡心妄想!”
“很抱歉,我早說了,我是不會答應這樣的無理要求的。”江平淡淡說道。
“找死!”
紫霜氣得臉色鐵青,怒叱一聲,身形疾進,伸手猛地探出,向對方的胸口抓去。
江平身形向著側里一閃,躲開了對方這一抓,口中勸說道:“紫霜姑娘,你這是干什么,有話好好說!”
紫霜本以為自己出手,對付一個賤民,那還不是三個指頭捏田螺,十拿九穩,但是眼看手掌就要抓到對方胸口,卻見眼前一晃,對方的身形已經驀然消失,自己以為必中的一抓也就此落空了。
對方竟然躲過了自己這勢在必得的一抓!
她不禁驚咦一聲,心頭掠過幾絲驚異,不及多想,身形在原地打了一個轉,再次向對方所在方向電射而去。
這一次,她已經有了準備,存了勢在必得的心思,強者的氣機已經釋放出來,牢牢鎖定了對面的人,相信這次對方再難僥幸逃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