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渾道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六印章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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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府的竹苑精舍之內,張御坐在榻上,正翻看著范瀾從事務堂回來帶給的“六印章書”。

按照玄府的規矩,這是唯有觀讀到“靈明之章”,且具備六印俱見的玄修才有資格觀看的東西。

不過六印章書里面只是羅列了擺在明面上的章印,自每一正印上衍生出九印,恰好是五十四枚。

之所以并不是玄府所有的章印都在其中,倒不是對他刻意隱瞞,而是有些隱秘章印只有專注于某一正印路線的人才能觀讀,章印也只有在他們手里才能發揮出更大效用和威能,且無端泄露了出去的話,就可能提前被防備和針對。

實則對他來說,能看到這些已是足夠了,不用再像之前一樣,玄府給他什么,他就只能觀讀什么,而是可以有選擇的觀讀章印,這樣目的不但更為明確,章印之間也能形成一個較為妥帖的配合。

這一次玄府沒有提及章法之類的事,更沒有說如何觀讀章印才能進入第三道章。用范瀾的話說,這是因為現在大部分的通向第三道章的道路都是失傳了,唯有玄首掌握了唯一一門章法。

但這章法并不適用于所有人,只有一些自身有著獨特稟賦的人才能嘗試。

所幸玄府雖然有不少章印失傳了,可還有一樣東西留存下來。

那就是前人留在府中的道冊!

有這東西作為參考,等于重新觀覽一遍前人的修行過程,這般也不算是全無頭緒。

張御也是直到現在才知道,以往自己所觀讀的那些章印是從一個名喚“玄玉”的東西上拓照出來的,這枚東西是玄府的根本所在,現在就掌握在玄首手中。

他也是思索,當初那一戰,導致許多章印失傳,那究竟是因為類似“玄玉”的東西丟失了,還是能夠接觸到更多章印的人故去了呢?

他心下判斷,后者的可能居多,因為只是“玄玉”丟失的話,玄府應該會千方百計去找回來。

當然,這只是他的假定,或許事實并不是這樣,可能里面還有更復雜的原因。

不過由此他倒是想起來,桃定符所要找尋的那位素陽前輩。

只是那里需深入安山內陸,還到處充斥著土著部落和異神,去找尋的話,現在還不是時機,可等他實力再提升一些,再履諾不遲。

他將六印道章看了一遍下來,認為有三個章印是必然要學的。一個是用于飛遁的章印,還有兩個,就是惑亂五感和防備此等手段的章印。

不過第二道章上的章印,有不少不再是從單獨一個正印上衍生出來的,而是會涉及兩個乃至三個正印。

譬如眼前他想要選擇的“青虹”之印,這枚飛遁章印就涉及到“身”、“意”二印。

若玄修只是依靠單獨一個正印找尋到玄機的,或者用以突破的正印干脆與“身”、“意”二印不沾邊,那想要學會這枚章印的話,就需要再深入第一章,觀讀“身”、“意”這兩個正印,等加筑根基后,再回來來嘗試。

但這樣的舉動,勢必耗費更多的神元,所以不是迫切需要的話,走其他正印路線的玄修未必會這么做,因為等修為上去后,會有更多選擇,而飛遁之印也不是只有“青虹”這么一枚。

此時他提筆起來,先在“青虹”之印上畫打了一個勾,隨后又在“明眠”、和“守誠”這兩個印上各自圈了下。

之前在對戰阿爾莫泰之時,他曾感覺到感官的重要性,假設能夠迷惑其人感官,那么對他來說,這場斗戰實際上是很簡單的事。

由此也可以看出,只要掌握好了方法,有時候看起來異常強大的對手,其實并不難對付。

不過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所以要盡量使得自己沒有弱點,或者主動暴露出一些“弱點”,以此疑惑敵人。

“眠明”之印是一個占據了“目、耳、鼻、意”四印的章印,這在六印章書屬于非常少見的一類了,學會之后,就可以撼動他人的表層感官,造成各種錯亂判斷。

“守誠”之印則以“意”印為主,并無其余涉及,相對好觀讀一些。

至于其他章印,看著是好,可有時候章印也不是越多越好,況且這上面的章印只是提供給他選擇,并不是全數贈給他的,要想拿取,還需靠功績來換。

到了“靈明之章”,最大的好處是除了玄首,沒人可以直接他命令行事,他可以選擇,也可以拒絕,相對自由了一些。

所以玄府拿六印章書給他觀看,實則就是讓他還有一個為玄府出力的動力。

在決定好之后,他就將此交給了范瀾,由后者府中取出拓照玉簡,在又是一番簽名落印后,才將章印拿取到手。

范瀾收起他的簽冊,道:“張師弟,你既入‘靈明’,有些事情,大可不必你再去親力親為了。”

張御明白他的意思,玄修到了第二章書后,要是有些事情不是太緊要,那就不必再由自己親自出面了,還可以交給手底下的人去辦。

所謂手底下的人,就是他現在可以從玄府之中選擇一兩個人做自己弟子。

其實這就是變相的助役,只不過這些弟子也是觀讀過大道玄章的,這就如同當初和他同行的聞德、聞過兩兄弟一樣,這二人是許英的弟子,但雙方之間并沒有傳統師徒情誼,只是維持一個明面上的名義。

但是有了這層關系,對方就可以向他請教各種問題,并設法了解到自身不清楚上層信息。

假使他地位變得更高,那么這些弟子就可以成為他的親信,甚至可被指派出去坐鎮某個玄府的駐地,那身份就不再是玄府的底層了。

他思考了一下,這樣的助手還是需要的,因為他接著要去做的一件事,就需要幾個幫手。

他問道:“范師兄可有推薦么?”

范瀾拍了拍手,當即有一個助役抱著一堆卷冊走了進來,并擺在了案上。范瀾道:“這里面的人,都是頗為合適,張師弟不妨一觀。”

張御把最上卷冊拿過,在面前打開,里面顯露出了一串長長人名,下面附注了年齡、性情、喜好等等基本情況,后面則是頁數標示,若要進一步了解,就翻去查看了。

他翻了幾頁后,忽然目光一頓,發現了一個“熟人”。

嚴魚明。

這是當日他在聞祈廣場遇到的那個沒能保護好郭尚等人的年輕玄修,盡管那件事不是他的錯,可是玄府也沒可能讓他再出去露臉了,故是將其召了回來,擺在了一眾弟子之中。

他考慮了一下,用手點了點,道:“就他了。”

那個助役小心提醒道:“張玄修,這個弟子好像犯過錯。”

張御淡聲道:“我知道,可有些錯,是能更正的。”

那助役恭敬道:“好,那就按張玄修的意思。”頓了下,他又言:“張玄修可還需要再挑選一人么?”

張御道:“就他一人便可。”

那助役見他主意已定,就從諸多卷冊中拿出一份薄薄的冊書,請他在其上落下印信后,便道:“等到入府存冊后,這嚴魚明便是張玄修的弟子了。”

張御道:“你可讓他直接來我學宮的居處尋我。”他對范瀾一拱手,道:“范師兄,這次的事,勞煩你了。”

范瀾也是一抬手,道:“不用謝我,師弟所取,都是你自身本該得的,我不過是多說了句話罷了,”這時他又神色鄭重提醒了一句,“師弟,記得我叮囑你的話,出外行事,盡量小心為上。”

張御點了點頭,再是一禮,將擺放章印的玉匣收起,與范瀾別過,從偏殿出來,回竹苑精舍拿上了玄府交給他的一些東西,隨后就出得玄府,往居處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