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交鋒第五十三章交鋒←→:sjwx
半天之后,丁卯便來到了霜星鎮軍駐地之前,他看了一眼前方那個巨大的穹罩,本擬直接破開這遮蔽之處沖入進去,并通過這里的內應了解此間的情況。
可是他身上法力方一躍動,還未等往前去,便似察覺到了什么,身上又是光芒一閃,已是飛速往后退去。
就在他原本所站之地上,浮現出一枚枚閃爍不停的道箓,而在其他地方也有類似的東西此起彼伏的相呼應著,范圍及其廣大,好一會兒才平息下去。
這顯然是在緊急情況下才會開啟的守御大陣,他馬上意識到,駐地內的情況和他之前所了解到已然不同了。
張御此刻正在靜室之內觀書,不過他的感應卻落在駐地內每一個人的身上,包括那牛、齊二名守鎮修士同樣也在他的監察之中。
這些人稍有異動,就能為他所察知。
只是這個時候,他忽然感覺到袖中的陣牌微微跳動了一下,這似是大陣被觸動了。
他當即轉首而去,透過重重遮擋向外看有一眼,便見一個身影立在暴風雪之中。
駐地范圍不過三十里方圓,對于兩名修士來說可謂極近,在這一刻,雙方的氣機也是有了一剎那間的輕微碰撞。
那道人一抬頭,兩目閃爍了一下,身影便驟然退去,并很快從他的感應之中消失。
張御站了起來,走出了靜室,來到走廊之上,看向暴風雪下空無一人的曠野。
適才出現的那股氣機與常人略有不同,沒有那種躍動向上的生命活力,而更像是死氣沉沉的一潭靜水。
這極像是他所見到的那些道卒。
顯然是那背后之人又一次出手了。
對方應該就是來找尋他的,他沒有去追逐其人,因為他知道對方很快就會回來的。
丁卯離開駐地之后,身影如電射而去,穿過暴風雪來到了一處山地之中,他身法力一張,身影一虛,直接遁入山體之中,輕而易舉深入到山腹之中,在找尋到了一個空洞后,他在此停落,盤膝坐下。
雖然他被祭煉成了道卒之后,并忘記了許多東西,可仍然保持著神智和清醒的意識,原先所掌握的道術也能自如運使。
他擁有一種神通,只要憑借氣機的接觸,就可以探查出敵手的大致情形。
他能感覺到,駐地里的方才那人就是自己所要找尋兩人中的一個。
只是他一路趕來,迎著暴風雪落至地星之上,并且還在風雪之中前行半天,無疑也是消耗了一定的法力,如果方才遇到的只是普通對手,那么這點損失根本不算什么,他自會站在那里迎戰。
可是方才氣機的碰撞,卻是讓他判斷對方超出想象的強大,且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趨近于完美。
按理說這樣的修道人是不可能出現的,尤其是玄修,不論是修三印、四印亦或是兼顧五印之人,都會有一個明顯的缺陷存在,可是他并沒能在對方身上感受到這些。
對方給他的感覺,這是沒有一個只有道書記載中理想狀態下才存在的修士。
若是他在被祭煉成道卒之前,或許會去探究這里的隱秘,可是身為一個道卒,這些對他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他心中只剩下了遵從命令,并運用自己的一切能力去殺死對方這一個目的。
只是對付這樣的人,他必須保持自己在巔峰狀態,在簡單調息過后,他又從袖中取出了三只丹瓶,并從里面倒了出來一把三色丹丸,并全數吞服了下去。
身為道卒,他再無法去主動修煉,只能用調息之術保持自身功行不退。
故是二十年前他如何,現在還是如何,沒有絲毫的長進。
不過同樣,因為這是一具被祭煉過的身軀,他可以毫無顧忌的吞服一些在短時間內助長法力功行的丹丸,而不必害怕戕害自身。
而此刻丹丸一入身軀之中,藥力立刻就被化開,涌入四肢百骸之中,此刻他的頭頂之上出現了一團云霧,隱隱呈現出了某種芝花一般形狀。
他原本的法力就已是達到了元神照影的巔峰層次,而現在在丹藥助長之下,又是再度提升,隱隱達到了這個境界所能容納的極限瞞,若他是一個正常的修道人,那么便可試著調和身心神魂,邁過那一步了,從而成就元神了。
可是如今的他,卻是永遠沒有這等可能了。
在氣機攀登上巔峰之后,因為藥力是有時限的,所以他并沒有耽擱,直接從山脈之中又走了出來,再度冒著暴風雪來到了駐地之前,又一次停在了大陣之外。
此刻自袖中拿出一柄小劍,在起袖輕輕一拂之后,就在上面忽的一彈指,叮的一聲,頓有一縷劍音往里穿透進去。
張御眸光微閃一下,在聽到這個聲音的一瞬間,他便就知道這個聲音唯有主持大陣的自己才知道。
這是通過法力與陣機的震動傳遞進來的,這說明不但具備極為上乘法力運用之能,還對此間陣法有著一定的了解。
而且他也能感受到,對方是在邀他出外一戰。
實則現在最好的應對辦法就是坐于此間不動,外有大陣護持,隨便此人如何沖撞,那都無法進的來。
不過如今他控制了鎮軍,并不許其等出入,那么至少這幾天之中便要替鎮軍擔負起鎮守的責任,對方不出現在他面前也還罷了,既然出現了,那自是不能置之不理。
便不提這個,他如今正在推演核心章印,也恰好需要有一個足夠有分量的對手與自己進行功行之上的印證。
這人來的也正是時候。
他伸手一按身側的驚霄劍,劍身一震,亦有一陣清鳴之聲悠悠傳出,此聲到了外間,卻是一下將駐地外的一部分暴風雪蕩開,使得站在那里的身影暴露了出來。
丁卯站在那里不動,他已經聽明白了張御的回應。
張御持劍而起,自內室之中走了出來,他身軀有如虛影一般從駐地之內穿過,好似飄過了一縷清風,在眾人不曾察覺之間走入到了暴風雪中,而心光也是隨之蕩起,在身外如升騰的火焰一般飄蕩不已。
丁卯抬頭看向他,面上無有任何表情。
他一抖袖子,頓有連綿劍音響起,而后一柄柄尺許長短的小劍自里飛舞出來,頭銜尾,尾追頭,好若連成了一長串的銀鏈,并形如螺旋一般圍繞在他身側,在那里徐徐旋動著,望去上去無盡,下落無限。
張御凝視此人片刻,并沒有去多說什么,因為這沒有意義,對方僅是一個道卒,縱然還有意識,也只是一個受人制束的兵器,在完成御主命令之時是沒有自身情感和欲求的。
隨著他意念一動,一聲清鳴,蟬鳴劍已是自他背后倏地飛出,如電一閃,直往丁卯站立之地射來!
丁卯身外劍鏈條一擺,如長龍一般游動上來,最上一柄小劍的劍尖準確無比的點在了蟬鳴劍的劍尖之上,其不由得輕輕一震,劍尾向后躍動了一下,而后是第二柄、第三柄……好似長龍脊骨拱動一般,一直到第十三柄劍的時候,方才將這股正面沖來的力量化解完畢。
而后光芒一分,這兩種劍器又各自回到了御主身邊。
這一擊只是雙方的試探,既是試探對方的心光法力的厚度,也是在試探彼此的技巧和斗戰路數。
經過試探之后,兩人都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張御此刻已然看出,對方的法力是用一種特殊的手段提升起來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有一部分顯得有些虛浮,只是其人根基很厚實,所以尚且支撐的起來,不過再是虛浮,那也是法力,已然具備了與他正面相拼的能力。
不過法力強盛,只是彌補本來的不足,其原本自身所修持出來的斗戰路數卻不會因此而改變,他能夠確定,此人的斗戰側重乃是以變化為主。
丁卯在這一次碰撞過后,十六柄小劍倏爾一分,其中十三柄劍聚合在一處,另外三柄則是候在一旁。
因為他已是試出來,只憑一十三柄劍就可以正面抵敵住張御的進攻。
盡管張御方才應當還沒有使出全部的力量,可是他也不需要完全硬拼,只要能擋住一部分便可,剩下的可以技巧去化解。
而另外三柄劍則可隨時處于進攻和守御的狀態之中,不足則補,過盈則用。
張御這時一伸手,搭上了驚霄劍的劍柄,緩緩拔劍出鞘,而后身形一閃,轟的一聲,已然離開了原地,向著前方一劍斬了過來。
對于擅長變化之人,自然趨近一戰最為穩妥,在那等距離之下,神通道術的作用將會被降到最低。
而與此同時,在他頂上飄飛的蟬鳴劍也是倏地下落襲來!
丁卯并沒有回避,一甩袖,身側十三柄小劍主動向著蟬鳴劍迎去,雙方又一次交擊在了一起,不過這一回,蟬鳴劍上傳來的力量顯然更大。
而等候在一旁的三柄小劍之中,頓有一柄加入了進去,參與分擔其力,堪堪將這一番攻擊擋了下來,同時其中一柄小劍則是向著張御正前方射來。
張御瞥了一眼最后一柄伺機待洞的小劍,并沒有選擇以尺步天虛之術跨空而過,而是手腕一振,輕輕一揮,將擋在前方的小劍震離開去,隨后劍光再展,如虹而來。
此時轟的一聲,劍刃之上爆發出了一團亮芒。
劍上生神,斬諸絕!
丁卯目光一閃,一十六柄小劍之上也是齊齊綻放出了一道神光,一瞬間光影錯雜,似有無數劍光舞動。
劍上生神,化離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