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動一引復變第二十八章動一引復變←→:sjwx
金庭之中,五位執攝站于凈水金蓮之上,張御由入庭之道走過來時,莊執攝也是一起到了。
待相互執禮后,太始道人先是開口道:“喚兩位過來,便是為方才那真余先圣之事。自我輩先天化成之后,先天之氣少有再能得全,此番天機變化,卻是出了異數。”
太初道人也言:“其有一例,便可能有第二例,這與我道爭不利,乃會生出額外之變數,故是需提防再有這等事發生,我等商議下來,想兩位找尋并監察天地之內的先天之氣,盡量避免過后再有此事。”
張御道:“若是天機運轉,怕是鎮壓不住,越是如此,越促其動,未必能如諸位執攝之所愿。”
太極道人道:“便不能阻止,也只需延緩此事便好,待我道爭結束,便是無礙。”
張御點了點頭,這也算是應對的方法,其實他也明白,監察是虛,約束為實,實則就是以監察目的讓他們沒法效仿燭相道人,也不好去引動什么變化。
這樣看來,燭相道人做得很不錯,的確將所有事攬過去了。
但這幾位既然要他做事,那他也可提些要求,道:“先天之氣遍布各方,甚難找尋,要想全數察見,幾無可能,我等亦非先天成道,若有疏漏,反而不妥。”
太易道人這時向下一拿,從腳下金蓮之中取出一枚蓮子,往前送了過來,道:“憑借此物,當可尋得先天之氣。”
莊執攝伸手出去,先一步將之拿入手中,道:“清玄執攝,此物便由我來保存。”
張御點了點頭,他知曉莊執攝的意思,這東西看去是用來找尋先天之氣,可難免有別的作用,所以收在了自己那處。
太極道人道:“還有一事,如今元空之中天道變化再起波瀾,而真余先圣若是入了大混沌也便罷了,其若在外,若是不停問對元空,卻是于我問道不利,需早定下應對之策。”
太始道人接著道:“多一位先圣問對,元空便增添不少變故,眼下余真先圣涉及大混沌,不好輕易拿動,故我唯有自束,我等商議,決定自我等往下,暫時皆削減元空問對之數。”
元空問對削減,這不是針對某一人,對所有人都是如此。當然,表面之上五位與諸位大能并沒有什么不同,可實際上后來之人因為后起,一次問對所得較多,所以減少次數,實際上使得他們彼此距離
張御這時道:“敢問五位執攝,元夏那邊也是如此么?”
太始道人道:“自也是如此。”
張御看向五人,道:“那我卻有一疑,我與元衡執攝亦是金庭執攝,五位執攝做出這等決定時,為何不先尋我二人商議,反而尋那元夏先圣,究竟我等是金庭執攝,還是他們執拿了金庭權柄?”
太素道人出聲道:“清玄執攝誤會了。此事乃是元夏先圣先是提出,而后傳至我等這處的,我等覺得此法妥當,可以推行,故是事先未曾尋得兩位。”
張御淡聲道:“原來是這般。”
無論是元夏那邊所出建言,而是天夏出自天夏這里。此事都進一步說明凡是遇到需做決定之事,五位執攝都不會在事先考慮他們的想法。
其實就算元空被削減問對,他也不在意,他還可以問對大混沌,這一進一出,反而給了他一定趕上五位的機會,
不過他若是毫無反應的接受了下來,那反而不是正常表現。
太極道人看向張御,道:“其實想要解決此事,就需得讓真余先圣盡早進入混沌,或讓其人把人情還了,清玄執攝,此前燭相先圣曾來尋你,讓映身渡入天夏,他算是欠了你一個情面,不如就由你去與這位商談一二。讓其盡量早些去往大混沌。”
莊執攝一皺眉,他道:“真余先圣欠的是燭相的人情,為何不讓元夏那里解決此事,我金庭反將之攬了過來?”
太始道人道:“燭相先圣雖落在元一天宮,可與天宮關系不睦,天宮也未必會強壓,而其如今又投映身于我,故我等也有過問之理。”
張御心下一轉念,五位執攝這么安排,是因為暫時不好對霍衡動手。因為霍衡是沒辦法對付的,其本人就是大混沌的意象,你不去和他對抗,其自行就會消失。
反而你若去糾纏不休,那么這一位會一直存在下去,反而激起更多天道變化來,此舉得不償失,所以從余真道人那里下手是他們目前最妥當的選擇。
他道:“五位執攝若要我去,我可以去與之一談,只是能否功成,實難保證。”
太素道人道:“清玄執攝盡力而為便是。”
張御道:“也好,那我過后有暇,就去見一見這位。”對于真余道人,他本也有與之一見的打算,這次倒是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光明正大與之一見。
事機商議妥當,他與莊執攝也是告辭離開。他與莊執攝再是交談了一番后,氣意便就落回清玄道宮。
他思索了一下,真余道人化成道身,攪亂了變數,只要一日不去大混沌,那么一日就是一個問題所在,下來這五位當是會把主要注意力放在真余道人身上,卻是方便他行事了。
他沒有急著去見真余道人,而是定坐在道宮之中閉關,雖然五位執攝那處有吩咐,可明面上他們是平起平坐的,只要不違規矩,他什么時候去做自由他自家說了算。
果然,他這一番閉關用時許久,五位執攝期間也沒有來催促。
越是外部有問題,內部越是可能妥協,五位執攝越不可能和他翻臉,所以有真余道人在外面,當真是一件好事。
在他覺得時機差不多時,這才轉動氣意,往真余道人這里過來。
真余道人蔽絕開外間窺視之后,本不想見任何人,且由于之前主要是金庭太素道人與他說話,所以他對于金庭方向到來之人更是厭煩,此刻覺察到氣意,剛想拒絕,可不知為何,心中倏地一動。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放開了自身所在。
張御氣意落定,見是自己落在一處空寂氣湖之中,真余道人獨自一人站在那里。上境大能所在之地,乃是由其氣意辟開的一處所在,似如他這般人身修士,更喜歡下層風光,所以道宮幻化成了東庭之模樣。
而真余道人未經歷世,雖也是見到了下層,可沒什么感觸,但與五位執攝一般,所居之地都是保持著先天之貌。
他到來之后,主動執有一禮,道:“真余先圣,有禮了。”
真余道人亦是不失禮數,還禮道:“清玄上神有禮,閣下這回也是來勸說我的么?”
張御道:“我雖是奉金庭之所請前來勸說,但到底想要如何做,那是真余先圣的事,我不會多做置喙。”
真余道人看了看,作勢一請,道:“請坐。”
張御一展袖,便在此坐定了下來。
真余道人道:“清玄執攝乃是人身成道?”
張御頷首道:“正是。”
真余道人感慨道:“不易,當真不易。我雖方才成就,但也能看出,先天命數已過,如今氣運之所鐘,不在于上,而在于下。”
張御若有所思,看來這位的道法是偏向于氣運一面,他道:“我亦是如此認為,先天之數已足,便能成就,也只是過往之遺澤,天道要全,皆在變中,后發之勢,必覆先執,故如今元夏、天夏兩家,都以下層之運數推動道機,以求全法。”
說到這里,他又言道:“只是雖我人身修士得有上境,可有些先圣先走一步,又怎會容后來之人取其之權柄呢?”
真余道人默默點頭,他對此深有感觸,縱然他也是先圣,可實際上正是因為他之所缺,才是成全了那五位。
張御道:“真余先圣是打定主意要入大混沌了么?入此道中,最后也不過是和大混沌合二為一罷了,到時之你,恐非此刻之你。”
真余道人嘆道:“我若不入混沌,則無可庇托,兩家勢必迫我,我只想自行修道,不想被牽扯入內,況且如今我早已應得大混沌之諾,遲早是要如入此中的。”
進入大混沌他自然是不想的,可是沒辦法對抗五位先圣,那么只能借用大混沌之力,可他并沒有想到,只是一語之下,居然驚動霍衡出現,這一下卻是無從拒絕了,否則當時便再無退路了。
他此前以人情為拖延,一方面是確實要償還人情,另一方面也是以此稍加拖延。
張御這時道:“無論大混沌亦或是五位先圣,確非真余先圣一人可以抵御,可要說無法,倒也未必見得。”
真余道人聞言,不禁抬頭看向他,見他神情平靜,便是執禮請教道:“不知清玄上神有何高見?”
張御語聲平靜道:“真余先圣不入混沌,此前所用借口乃是未還之人情,我觀得很是清楚,燭相先圣那里尊駕的確有一分虧欠,是當還報。不過我亦不瞞尊駕,尊駕此番能夠得以全道,亦是有我在后推動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