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合理。
沈玉是訓練營第一人，她主動請纓，老師也不可能有其它選擇。
馬小龍失望地嘖一聲。
他真的很想薅一薅這只大耗子。
沈玉并不赤手空拳，選了一把長劍當作武器。
江潮讓學生們退后，將籠子打開。
吱吱一聲——
白鼠迫不及待地躥出來，雖然在籠子里呲牙咧嘴、兇相畢露，可一出來，卻藏頭縮耳，直奔角落去。
始料不及。
沈玉愣住，本以為是肉到肉、血見血的廝殺。
它跑了算怎么一回事。
江潮慢條斯理：“別小瞧它們，在肉體進化的同時，它們的智力也在進化。”
“遇見比自己強的生物，逃跑是很正確的選擇。”
沈玉點頭，踏步追去。
可剛跑兩三步。
回馬槍！
白鼠忽回頭，沈玉措不及防，只來得及抬手倉促一刺。
角度不對，速度也沒起來。
咔嘣一聲——
白鼠毫不畏懼，張口咬下，一把長劍立馬攔腰截斷，高達一千四百公斤的咬合力聚集在兩顆門牙上，穿透力極其可怕。
丟了武器，沈玉也沒有很慌亂，反應及時，抬腳跺去。
一場丑陋的爭斗。
拳力超過九百公斤、速度在二十米每秒以上的高級學徒，在面對一頭力量、速度都遠不及自己的鼠類妖獸時，本該是一場碾壓戰，實際打得卻十分狼狽。
來來回回好幾十個回合，把白鼠逼到角落，沈玉才兩拳將它捶死。
而代價...
手臂被尾巴抽得皮開肉綻。
右腿被咬了一口，扯了些皮肉下來。
醫療組匆忙，從另一側跑出來，為沈玉處理傷口，注射防疫疫苗。
“在野外你已經死了。”江潮毫不留情，冷聲嘲諷，“鼠類妖獸在進化后依舊保留群居的習性，成群結隊地出沒。你不可能只遇見一頭，一見就是一群。”
“不能迅速解決，就只有被它們圍住群毆而死的結局。”
沈玉低頭，默默注視醫生為自己處理傷口。
她沒反駁。
連她自己都覺得丑陋。
明明力量、速度、智力都是優勢，在實戰時，卻被一頭低劣的野獸戲耍...
“還有人要嘗試嗎？”江潮揮手。
舊籠子和尸體一起被運輸回去，新的籠子通過傳送帶送來，里面依舊是一頭白鼠。
馬小龍和葉象依舊舉手。
排名前列，原本懊悔自己沒第一時間響應，顯得自己軟弱的學生們，此刻卻都沒舉手的想法。
沈玉都那么狼狽。
自己貿然上場，也不一定能做得多好。
還是等正式上課，學到東西后，再做嘗試。
“馬小龍。”江潮點了他的名字。
和沈玉不同。
馬小龍沒選擇武器，在籠子打開的瞬間，先聲奪人，撲了過去，與白鼠肉搏，在身上留下幾處不是很明顯的傷口后，順利將白鼠解決。
醫生上前處理。
“怎么樣？用時比你短多了。”馬小龍朝沈玉擠眉弄眼，嘚瑟開口。
沈玉面無表情：“丟人現眼。”
“笑？”江潮冷笑，“怎么笑的出來。”
“選擇和比自己弱得多的鼠類妖獸近身肉搏，還受傷了。”
“就是丟人現眼。”
馬小龍低頭，不再說話。
“你還要來試試嗎？”江潮扭頭，看向葉象。
葉象毫不猶豫點頭：“當然。”
江潮揮手，第三頭白鼠送來。
葉象挑了一把長刀，站到籠子門前。
白鼠吱吱亂叫，籠子打開的那一刻，它和沈玉遇見的那頭一樣，躥出來后，倒頭就跑。
葉象追去。
并沒用全力，僅以略勝一籌的速度咬緊尾巴，把距離控制在白鼠咬不到、尾巴也抽不到自己的程度，而只要它一停下，自己拔刀就能攻擊到它。
想法很簡單，像獵豹捕食時那樣，消耗獵物體力。
白鼠的生物本能使它察覺到這種意圖，吱吱叫兩聲，焦躁不安。
它一扭身，借力跳起，張口咬去。
葉象速度更快！
他腰一扭，側身躲過，而后舉刀。
在白鼠還未落地前，瞄準脖頸，狠狠斬去。
噗嗤——
長刀鋒銳、使刀的人也力氣十足，不過卻未能斬掉白鼠的腦袋，刀刃卡在頸椎骨上。
葉象奮力一甩。
“啪嘰”一聲，白鼠從刃上脫開，倒飛砸在鐵籠門上。
葉象踏步上前，毫不猶豫，又一刀斬去。
白鼠腦袋終于落地，滾在淌了一地的血泊里，撞到籠角才停下。
沈玉盯著持刀浴血、滿臉冷靜的少年，眼有異色。
固然有自己和馬小龍那個蠢貨探路的優勢...
可能做到這種程度，也不一般。
捫心自問，就算自己再來一次，也很難做到這種程度。
其它學生們驚奇。
以表現而論，比馬小龍、沈玉都強！
這個從187名飛升至42名的家伙，不簡單...
“不錯。”江潮松了口氣，把頭一點，“比他們倆強多了，沒有受傷，就是不夠干脆。”
“在白鼠回頭的時候就該出刀，捅它眼睛。”
“還要躲開、還要瞄準脖子，多此一舉。”
“記住！”
“妖獸進化后，骨骼比鋼鐵還硬！和它們爭斗的時候要避開這些地方。”
葉象點頭，把話記住。
馬小龍嘖嘖幾聲。
比自己跟那娘們厲害這么多，結果這么冷靜？
表示表示啊。
他恨不能替葉象裝逼。
只是...
昨天剛被陰陽怪氣，讓他不敢把內心想法說出來，擔心再被陰陽怪氣。自己嘴皮沒他們厲害，還是少自取其辱的好。
“還有人要嘗試嗎？”江潮回頭，在人群里看一圈。
有人躍躍欲試，但再三考慮下，沒敢舉手。
雖然在江潮嘴里，葉象還有巨大的進步空間。
但...
沒人敢保證做的能比葉象更好。
這次又不是考核，沒那么重要。
“既然沒有，全體去隔壁屋上課。”江潮語氣平靜，“有詳細的視頻課程，有充足的時間讓你們學習。”
“但...”
“今天的課堂任務，是每個人都要殺死三頭白鼠，做好準備就來這里申請。”
“想要多練手也沒問題，在其他人完成作業后，可額外申請。”
他停頓下。
“沈玉、馬小龍表現太差，一人殺五頭。”
“葉象也別慶幸，你今天的任務是殺死十頭。”
葉象挑眉，微笑起來。
不是...
還有這種好事？
其他學生心里咯噔一聲。
懲罰？
他們當然不會這么認為。
很顯然，這是給鼓足勇氣，敢于第一時間站出來的學生的獎勵。
他們想要多練習，還得等別人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