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烈慶祝a軍成立十周年!”
“熱烈歡迎首長們蒞臨a軍區!”
a軍區內的每條道路上都懸掛著大紅色的條幅。
十周年,也算是一個不短的歷程,下午全體官兵便停止了訓練,往日除了呼號聲再無他音的空曠場地,難得的熱鬧了起來。
整個軍區,除了女子醫療隊的一百名隊員,還有一支女兵連,出于女孩子的天性,位于一東一西,平時幾無交集的兩支隊伍,在這一天都茆足了勁兒想要成為最亮眼的那抹異彩。
此時,初夏正在輔導孫尚梅唱歌,旁聽的羅曉瓊和劉美君此時的表情是各種“o”型,眼睛、嘴巴各種“o”,連腿都有點兒往“o”型腿發展……
身為教導者的羅曉瓊,感觸最深,她可是教了孫尚梅近半個月,結果呢,除了第一句,其他的,基本都不在調兒上。
而現在,才不過半個多小時,孫尚梅竟然可以句句都在正確的調兒上了!這這這……,當孫尚梅再一遍全須全尾的把整首歌唱完,羅曉瓊終于收起“o”勢,開了口:“初夏,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這本事?”
初夏一臉不好意思狀:“不入流的本事,沒什么好提的。”
“切!”羅曉瓊翻個白眼兒,隨之又一臉納悶的道,“初夏,我現在真的是懷疑你到底還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初夏了,印象中,你會點東西巴不得全世界宣告一下。怎么會藏著掖著呢?我說,你不會也是個假的林初夏吧?”
初夏心里突的一跳。臉上卻是笑的云淡風輕:“怎么個假法兒,難不成這世上還有一個長的和我一模一樣的林初夏。被我調包了?”
“嘿嘿……”羅曉瓊訕笑,“我就是開玩笑,人這有要調包也不能去調你啊,什么好處也得不著,嘿嘿……”
猶豫一下,孫尚梅郁郁的看向初夏:“林初夏,你是不是特別討厭我?”
“談不上,不過不喜歡你總是事事給人扣大帽子,這次要不是你幫我說話。我也不可能教你。”
初夏坦誠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兒,她這么做,的確是緣自于孫尚梅對她的維護。
饒雪和她們班的隊員說初夏的壞話,恰好被孫尚梅給聽到了,結果,她二話不說就沖上去理論,一來二去的,倆人就干起架來了。
而隨后,孫尚梅只是說饒雪說三班的壞話。并沒有說,饒雪單為的針對初夏。這事兒的真相,是分到四班的江小蝶和薛琴琴告訴初夏的。
實際情況是,身為四班老末的饒雪。因為拖了四班的后腿,被四班班長說了兩句,結果她就不服氣回嘴。說三班的林初夏更差,整天裝柔弱博同情。若不是隊長偏袒,早就被攆回家去了。
接下來又故作神秘的壓低聲音。說她親眼看到林初夏和一名男兵手拉手的散步,并下結論說,林初夏來部隊根本不是為了當兵,就是為了勾引男兵……
她說這些的時候,恰好被孫尚梅聽到,接下來,就發生了初夏當時看到的一切。
“我并沒有扣大帽子,我是真的覺得咱們要為紅旗公社爭光,如果不是饒雪說話的時候提到了紅旗公社的林初夏,我也不會沖過去和她理論,更不會揍她。”
到了這個時候,孫尚梅還這樣說,初夏對她倒是多了一絲欣賞,她對參與這次集體演唱有多重視,初夏是知道的。
相信,這個時候,她幫她解決了這么大的難題,她心里應該是感激她的,可這個時候她還這樣說,就說明她真的不是在裝,而是就這么覺得的。
“你對紅旗公社的感情,為什么會這么深?”初夏疑惑的問道,她覺得,孫尚梅不可能無端端的對紅旗公社這么有歸屬感。就算這個年代的人,對地域有歸屬感,也不會這么嚴重。
“要不是紅旗公社的領導,我,不可能出來當兵。”孫尚梅微微嘆一聲,“我早就知道,你們都討厭我,可是,在我心里,紅旗公社就是我的再生爹娘。
我十二歲的時候,我爹鑿了冰窟窿撈魚,差點兒被淹死,后來雖是救了過來,兩條腿卻是廢了,我下面還有一個九歲和七歲的弟弟。
當時,我和我娘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知道我們家的情況以后,是薛主任帶人拉著我爹去了縣里的醫院看病,又每個月給我們家一定數額的救濟金。
到后來我能掙公分了,就想著不再沾公家的便宜,可是薛主任說我家里情況特殊,讓我不要有思想負擔,然后,這次當兵,也是薛主任向我們家保證,我離開后,公社會一直照顧我們家。
沒想到”說到這兒,孫尚梅的眼圈紅了眼來,“沒想到我還沒離開,薛主任就出事兒了,當時,我以為我肯定不能來當兵了。
可是,這樣的機會,是改善我家狀況最難得的機會,我鼓足勇氣去了公社,結果領導們和我說,讓我放心,幫助我家是公社的決定,不會因為薛主任的離開而改變。你們說,如果你們是我,會不會感激紅旗公社?”
“你說的薛主任該不會是薛立剛吧?”
“是啊。”孫尚梅點點頭,又認真的看向初夏,“我不管別人怎么評論他,反正,他在我心里,就是一個好領導!”
“你不會是”羅曉瓊上下打量著她,“你不會是知道初夏和他的過結,才這么說的吧?”
“過結?”孫尚梅納悶的看向初夏,“你和薛主任有過結?”
初夏擺擺手:“都過去了,沒什么好提的,你再練一會兒吧,就用我教你的辦法,覺得有把握了,就去喬班長那兒參加考試。”
“你不教我了?”孫尚梅一把扯住初夏袖子,“你不在這兒,我心里沒底兒,初夏,看在咱們是紅旗咱們是一個地方的情份上,你幫我一把,好不好?”
“辦法我都教你了,我在不在沒什么區別,我想過去看看我爹娘,等集體排練的時候,我就不能離開了。”
孫尚梅眸中流露出一絲羨慕:“你爹娘對你真好。”
“那是,初夏從小到大可是被寶河叔和玉蘭嬸兒捧著長大的,妒忌死我了。”羅曉瓊邊說邊沖初夏揮手,“你去吧,我在這兒陪著她練,好,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這比喻.,初夏一頭黑線的擺擺手,去了招待所,結果卻撲了個空,房間里一個人都沒有,她四處打量了打量,東西都放的整整齊齊的,那說明一行人只是出去溜達去了。
略一猶豫,她去了周蜜康辦公室,想來想去,他可能是唯一知道她爹娘行蹤的人了,唉,沒有手機太不方便了!
團長筒子的辦公室里,也是空空如也。
“林初夏”
她一出門,恰好遇到周漢亮。
“你知道我爹娘和我大舅大舅媽去哪了嗎?”。
“知道。”周漢亮笑著沖她眨巴眨巴眼睛,“難道你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干嘛要問你?當然,心里這么想,嘴上卻是不能這么說,初夏笑笑:“不知道,還麻煩周指導告訴我一聲。”
“還和我客氣起來了”周漢亮好笑的搖搖頭,“難不成真的是因為要結婚了,覺得自己是大人了,或者說,要做我大嫂了,就擺起大人譜來了?”
“算了,我不問了。”初夏氣得甩手就走,走出一段兒,發現周漢亮沒追上來,也不喊住她,心里惦著爹娘的她,只好返回,無奈的笑笑,“指導員,求告知。”
周漢亮得意的挑挑眉毛:“這還差不多。告訴你吧,團長派了人帶著他們去各處走走,晚上的演出也給他們安排了靠前的位置,團長讓我告訴你,就不用操心了,等演出完了再去找他們就行。”
“團長去哪了?”
“想他了?”周漢亮促狹的笑著,“我估計團長知道你這么惦著他,肯定會開心的。”
“好吧,算我多嘴。”初夏抬腳就走,既然知道爹娘都被安排的妥妥當當的,她也就沒什么不放心的了,才懶得在這兒和漢亮筒子磨牙呢!
夏爹夏娘夏大舅夏大舅媽,利用半下午的時間,轉完了整個軍區,回到招待所,幾人仍是一副興致勃勃,意猶未盡的模樣兒,看得帶他們轉了半下午的小兵筒子直咋舌,就這體力,絕對可以和他們有一拼了。
“今晚上能看到咱家夏上臺唱歌,我覺得,咱家夏肯定是最好看的”趙玉蘭嘖嘖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兒。
“我就是擔心那孩子到時候唱不好”林寶河嘆一聲,“你忘了,咱家夏唱歌跑調兒,所以她從來不在人前唱歌,連在曉瓊面前都不唱,你說這會兒.”
“說的是啊,我怎么把這茬兒忘了?”趙玉蘭喜色盡失,憂色迅速爬上了臉龐。
“你們就別操心了,夏要是不會唱,領導們也不能讓她上臺唱,團長說了她會上臺唱歌,就說明咱家夏指定唱的好聽,你們就別瞎鬧心了!”
同一時間,三班卻是亂成了一團,除了單獨出去輔導孫尚梅的初夏羅曉瓊和劉美君,其他人都躺倒了——上吐下瀉,原因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