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玄的大地上,承載著厚重的色彩。每年一次的正春中,每個人都在自家的土地燃起了稻草的小堆,旁邊的土地上,都插上了香火,只等到祭祀那七聲大鼓一層層的傳遞,直到傳遍西玄的大地上,然后大家便開始在稻谷上焚燒稻草,祈禱今年的風調雨順,五谷豐登。
在充滿了黑色還有紅色色調,莊嚴的皇家祭祀臺旁。除了重兵把守外,周圍也圍滿了百姓,這算是唯一一次,皇家祭祀臺旁允許百姓的進入。
祭祀臺上有著一個方形,有一個成年男性大小的巨鼎,這個巨鼎里面,除了有燒紅的炭火外,上頭鋪滿了西玄黑紅色的土壤,若是能在第一時間,將自身的香火插進這巨鼎中,便會飛黃騰達,得到上天的眷顧,至少這些百姓都是這樣認為的,而這個認知,也已經流傳了上百年。
此次讓這些百姓更加好奇的,該是重啟的祭祀儀式吧。
在很久以前,那個時候的西玄還是康玄王朝的朝都。那個時候的祭祀活動,都是由徐家的返祖之人舉行,用來祈禱風調雨順,最重頭也是屬于在祭祀活動上,恭迎那徐家返祖之人的儀式,殘酷點,便說是檢測,你是否具備返祖血脈之力。
畢竟,這個祭祀活動,用的祭品,便是你的生命!
“咚咚咚,咚咚咚,咚。“當七聲巨鼓之聲在祭祀臺上響起。那敲打巨鼓的壯漢鼓著賁起的肌肉,每一下都是用盡全力。那巨鼓發出了巨大響亮的聲音,那巨鼎上的土壤也在聲音中微微的跳躍著。
那聲音厚重的傳向遠方,四面八方,如同回聲一般,一聲一聲的由強到弱,由弱到強,如同波浪一樣,將這份感情還有力量傳遞到了遠方。
這七聲鼓聲一響起,就意味著這祭祀活動,正式開始了。
失去了徐家返祖的祭祀活動,之前都是由人扮作了巫女,跳幾個祭祀的舞蹈,如今,徐家又再次出現了返祖之人,當然又將出現很久未見的祭祀。不僅僅是百姓,就連西玄的達官貴族,皇室宗親,都翹首以盼,看著這祭祀,看著這徐家重新出現的返祖之人,究竟是何方人物。
“帝君駕到到。“那拖長的尾音顯示著西玄特有的腔調。
帝君身穿著黑色紅色的華服,隆重的坐在了祭祀臺上的最高位。底下的朝臣,還有受到邀請的達官貴族紛紛低頭鞠躬,那帝君的眼色在周圍巡視了一圈后,才開了口道:“平身。“
“謝帝上。“
周圍的人紛紛入座,祭祀儀式也算是正式開始。
隨著祭祀樂聲的響起,祭祀臺的旁邊,迎來了一列身穿著白衣的少女,少女依次停留在了祭壇之上,整齊的排著,從兩列白衣少女的中間,走出了一名戴著斗篷,身上穿著紅色和白色相印的祭祀服裝,約莫九歲左右的女孩,女孩,頭頂上斗篷流著大大的絲穗對稱的垂在了少女的兩邊。少女的臉上戴著一張空白的面具,面具沒有任何的色彩,就是單純的白色,沒有五官,唯有在眼睛是鏤空著。
女孩緩緩地走到了祭祀臺的中間,底下傳來了竊竊私語。
“怎么是個孩子呀。“
“不會是祭祀品吧?這才八九來歲的孩子,會是返祖?“
“就是就是,可能是假的吧。只可惜一個孩子要白白犧牲了。“
“唉。“
不僅僅是周圍圍著的百姓,就連坐在祭祀臺前的看臺上,那些個皇親國戚也在議論紛紛。
帝君慵懶的抬了抬眼,對著身側的徐家大長老道:“大長老,禮部說,大長老這次的祭祀可是嚴格按照之前的來,這九歲的孩子能夠承受得住?“
大長老凝著臉,帝君左右的徐清若葉在等著大長老的發言,大長老道:“返祖本身就是萬里挑一的,若是擁有血脈之力,自然能夠安然的度過這個祭祀儀式,若不是返祖,那就算犧牲了,也不可惜,就算是祭天的祭品罷了。“
“大長老想得也挺開的,既然大長老都不介意,那便開始吧。“帝君笑著說。
“祭祀典禮正式開始。“帝君身旁的小太監朗聲的喊道,那聲音一落,周圍拖著地的號角聲嗡嗡的響了起來。
只見那祭祀臺上,兩列的宮女往下走起在祭祀臺臺階之下,生生地圍繞了一圈,她們的手上拉起了紅色絲線,在祭祀臺的四方長柱上繞了起來,將這個祭祀臺封了個嚴實,之后退了一步,周圍的士兵,手執長槍,身穿的鐵甲,齊聲上前一步,擋在了祭壇的周圍。
如今的祭壇周圍繞起了紅線,臺階之下也有重兵把守,祭壇之上,只剩下了一個身穿著白衣的九歲女孩,孤零零的站在上面。
如今,場上所有的人都靜止了話語,底下密密麻麻的百姓中,定是藏進了其余幾國的探子。畢竟西玄返祖若是重現于世上,這西玄的地位,在四國之中,恐怕都要動一動了。
“火焰起。“只聽見那太監朗聲道。
周圍的士兵抬起了手中的弓箭,箭頭上都系著火焰,彎弓,弦拉的滿滿,幾乎同時射出,那漫天的箭雨朝著那祭壇中間飛去。底下的百姓一個個驚呼,還有的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換成平常人,必定都是懼怕不已,但那祭壇中間的女孩仍舊閉著眼睛,無視著周圍這朝著自己飛來,帶著火的箭。
而這些箭,有的準確的落在了中間的巨鼎之中,有的落入了四個柱頭的頂端,瞬間,這柱子燃起了熊熊的火焰,這火焰順著柱子上的花紋迅速的蔓延,蔓延到最底端。甚至快速的延伸到整個祭壇,順著那花紋,延伸到了巨鼎的底端。一個,兩個,三個,一個個的火柱在祭壇擴散。
那女孩依舊不動的站在原地,泰然自若,一點都不懼怕那底部突然亮起的火焰。
“啊啊。“底下的百姓突然一陣尖叫,空中,一把箭在空中竟然打歪了,朝著那站定的女孩飛了過去。
所有的人都提起了心,突然,空中不知道何處刮起了一陣風氣,這風帶著些許的煞氣,準確地將那箭頭換了個方向,打進了那唯一沒有亮起的柱子。箭頭上的火光點燃了柱子花紋里的油光,一瞬間,火焰沿著柱子快速朝著巨鼎沖去。
也是那一陣的風,將祭壇上女孩的頭罩吹去,那及腰的秀發在陽光中散發著淡淡的光亮。
帝君的頭微微的抬離了那手,眼睛瞇了瞇,閃出幾縷精光。
在場的人都在為這一轉變而感到慶幸。然后臺上僅有幾個人,另眼相看。
徐家的大長老眼睛睜大了點,露出少許的興奮還有期待。倒是一旁的徐清若,皺起了眉頭,雖然一切都不能確定,卻能證明,這個女孩,不簡單。
加上最后一根的柱子,整個祭壇都充滿了火光。
這突如其來的神奇的事情,讓周圍的人不由得感嘆著神奇,擰著眉頭,看向了那祭壇中間的女孩!
“咚咚咚咚。“隨著祭祀的鼓聲越打越響,那女孩的手緩緩的抬起,那寬大的袖子隨風飄蕩著。
祭祀開始了!
熊熊的火焰覆蓋了整個祭壇,只見那個女孩抬起了雙手,青絲代替了流蘇,貼合的在她面具的兩側起舞著。
她抬起了腳,上頭的鈴鐺聲晃動了幾聲,這才發現,她的腳是赤裸著。
她踏上了那炙熱的地板,面前那巨鼎上頭的火焰正熊熊的燃燒著。一步,兩步,三步。白色的面具里看不清女孩的表情,所有的人都秉著呼吸,女孩最后,她走到了巨鼎旁,一步兩步地踏上了那臺階,站在了巨鼎之上,一個縱身,毫不猶豫的踏了那巨鼎之內。
一瞬間,火光四射,巨大的火焰如同一匹猛獸一般,一下子吞沒了那女孩。
看臺上也有些心善的人,見不得這殘忍的事情,發出了幾聲的驚呼。
但幾乎所有的人,眼睛都盯著那巨鼎之中,希望能夠透過火焰,看到里面究竟發生了什么,那個女孩,是否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