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的若有所思的坐上公交車，可直到回家，她依舊找不到頭緒。

這種越想越想不起來的詭異感覺，讓莫如感到非常焦慮，她到底忽略了什么。

到家的時候，莫奶奶依舊坐在院子里等她。

在莫奶奶身后，亮著一盞暖黃色的室外燈。

莫如心中一暖，上前扶住莫奶奶：“說了多少次不要等我，這下倒好，喂蚊子了吧！”

莫奶奶笑瞇瞇的扶上莫如的手臂：“放心吧，這年齡一大啊，連蚊子都不愛理我。”

說話間，祖孫倆已經相攜進了屋。

莫如雙手托著下巴，看著莫奶奶熟練的準備晚飯，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奶奶，你總說你是用心在看東西，而不是眼睛，可究竟是怎么用心看東西啊！”

莫奶奶盛菜的動作一頓，隨后抬起無神的眼睛看向莫如這邊：“遇到想不通的問題了！”

莫如悄悄撇嘴：奶奶太精了...

正當莫如在心里吐槽莫奶奶的時候，卻見莫奶奶一把揚起盤子中的菜，又在菜落下之前準確的接住。

就在莫如盯著她看時，莫奶奶對莫如微微笑道：“所謂用心去看，是指用心感知空氣，風，陽光，聲音的變化，就像現在...”

莫奶奶向著桌子走過來：“你仔細聽，當我走在平地上的腳步聲，與前面即將遇上障礙物時的腳步聲完全不同，這告訴我，前方有危險。”

之后，莫奶奶放下菜，準確的摸到了莫如的臉：“還有，我能聞到你的味道，聽見你的呼吸，還有溫度。”

順手在莫如臉上擼了兩把，莫奶奶繼續說道：“而且我平日里就待在家里，自然對家中的每一個角落都熟記于心，這也算是一種經驗。”

莫如靜靜的看著自家奶奶蒼老卻慈祥的臉：“奶奶，你年輕的時候是不是練過。”剛剛那炒鍋掄的虎虎生風。

莫奶奶啞然失笑：“你這熊孩子，這是細節，細節知道么！”

莫如對著莫奶奶咧嘴一笑，伸手蓋住莫奶奶放在自己臉上的手：“我什么時候能像奶奶奶這么厲害。”

莫奶奶笑著搖頭：“我寧愿你過的平安喜樂。”別想她，她的命不好，

莫如將莫奶奶牢牢抱住：“我已經平安喜樂了！”

莫奶奶輕輕拍了拍莫如的后背：“吃飯吧！”她這個累贅，給不了莫如太多幫助，只能將自己會盡數教給莫如。

莫家不講究食不言寢不語這些規矩，因此在吃飯的時候，祖孫倆聊的非常開心。

莫奶奶講了村里的趣事，而莫如則講了周阿姨家里發生的事。

聽了周阿姨打孩子的事情，莫奶奶微微蹙眉：“不對！”

莫如聞言動作一頓：“哪里不對？”她一直都覺得有奇怪之處，可想不起來是哪里。

莫奶奶放下筷子認真的看向莫如：“那孩子應該是自愿挨打的。”

莫如疑惑的看向莫奶奶：“按你的說法，那孩子應該根云帥差不多大吧。”

莫如疑惑的點頭：“看模樣應該是十三四歲，可個子比云帥要矮一些。”

莫奶奶再次拿起筷子吃東西：“行了，別糾結了，沒有虐打，這么大的男孩子，如果不是自己愿意，根本不會乖乖挨打。”

只是從孫女陳述的男孩反應看，這真不像是未成年人能說出來的話。

由于自己沒去過現場，因此無法做出更多的判斷。

可這件事情中透著一股子詭異，莫奶奶著實不愿損失過多參合。

要知道，異教徒為了自己的信仰，經常會做出十分瘋狂的事情來。

見莫奶奶低頭吃飯，莫如也跟著大口往嘴里填飯。

一時間，飯廳中竟是異常安靜。

就在這時，只聽莫奶奶哎呦一聲。

莫如趕忙看過去，卻見莫奶奶從嘴里吐出一顆小石子。

莫奶奶苦笑一聲：“所以說，眼盲的時候再細心也不行，差點把牙硌掉了，真是上了年齡，就連牙口都不好了。”

莫奶奶自顧自的說話，卻沒發現莫如此時正抱著飯碗，呆呆坐在餐桌旁。

如果莫奶奶能看見東西，那她一定不會忽略莫如臉上那震撼的表情。

在奶奶無心的提示下，她終于知道自己忽略什么了。

是牙齒，那十來歲的男孩，長了一副成年人的牙齒。

那人不是個孩子，周阿姨有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