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承洲和紀長卿的目光在空中對上。
一個沉穩極具壓迫感,一個溫潤如春風。
紀長卿將手里的碟子收回來,轉而遞給宋念霜,“媽,吃蟹。”
宋念霜剛才自然也看見了兒子將蟹肉遞給桑淺,微笑道:“長卿還知道照顧嫂子了,不錯不錯,以后找女朋友了就知道疼女朋友。”
紀長卿垂眸吃飯,沒接腔。
“長卿細致體貼很會照顧人,他將來的女朋友有福氣了。”桑淺說完去接紀承洲遞過來的蟹肉,卻見他又收了回去。
她眨眨眼,什么意思?
剛兩人都給她,現在兩人都撤回。
桑淺看了紀承洲一瞬,見他沒有再遞給她的打算,行吧,不給她,她也不能去搶,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自己剝。
紀長卿聽了桑淺的話,吃飯的動作頓了一下,眼底劃過一抹黯然。
吃完飯,紀明淵邀紀承洲下棋。
紀承洲說還有工作拒絕了,兩人喝了茶就離開了。
車上,桑淺坐在副駕駛望著窗外的風景在想婚服設計的事,身旁突然傳來紀承洲的聲音,“你覺得長卿怎么樣?”
桑淺轉頭看向紀承洲,男人薄唇微抿,認真開車,側臉線條深邃流暢,“挺好的,長得好,性格也好。”
男人淡淡“嗯”了一聲,沉默幾秒又說:“現在的女孩子大都喜歡他這樣的?”
“嗯。”說到這個桑淺覺得有點奇怪,“你說長卿條件這么好,怎么沒有女朋友呢?”
“他條件很好?”
她話的重點難道不是后半句嗎?他為什么抓著前半句問?
“是啊,剛不是說了嗎,長得好,性格好,家世也好,還挺會照顧人的。”
“比我還好?”
桑淺沒想到紀承洲會這么問,微怔。
紀承洲轉頭看了她一眼,“怎么不說話?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你和他不是同一類型的,各有千秋。”
“那你喜歡哪一類?”
紀承洲又看了桑淺一眼,“很難選?”
不是難選,而是意外。
總感覺今晚的紀承洲和往日有些不一樣,可具體哪里不一樣,又說不上來。
“我當然喜歡你這樣的了。”
紀承洲薄唇隱隱勾了勾,“眼光不錯。”
桑淺,“……”
約莫半個小時后,車子進入明月山莊,在別墅前停下。
桑淺解開安全帶,等著紀承洲抱她下車,男人卻抓著她的手問:“要不要試一下?”
桑淺不明所以,“試什么?”
“接吻。”
桑淺心跳猛然跳快了一拍,怔怔看著他,沒說話。
紀承洲傾身湊過去,兩人面對面,距離不超過五公分,“試嗎?”
桑淺鼻息間縈繞著紀承洲獨特的男性氣息,好聞,惑人,“你想試嗎?”
“嗯。”
桑淺緩緩閉上眼睛。
女人安靜待他親吻的樣子,讓他心口怦然一動,他微微偏頭,吻上她的唇。
腦中閃過她和紀長卿在書房認真工作的模樣,一股強烈的占有欲襲上心頭,手扣住她的后腦勺,撬開她的牙關。
吻,變得深入又霸道。
桑淺以為紀承洲吻幾下就會離開,畢竟上次他們嘗試,她能明顯感覺到他的抗拒。
卻不想,男人的吻愈發熱烈,纏著她的唇舌,似想將她吞了。
好一會兒紀承洲才放開她,她氣喘吁吁看著他,“你好了?”
紀承洲后知后覺自己竟然吻了她這么長時間,也才意識到只要他不想蘇漾和紀智淵過往的那些畫面,他完全可以毫無阻礙的和桑淺親熱。
黎修潔說得沒錯,他這就是心理障礙。
可人的想法往往是最不可控的。
有些東西不是他不想想就能不想的。
他知道他剛才的恢復只是暫時的,他若過不了心里那道坎,只怕很難痊愈。
“沒有,被刺激了。”
桑淺一臉懵,“啊?被什么刺激了?”
紀承洲沒說話,推開車門下車了,去后備箱將輪椅拿出來,之后來到副駕駛,拉開車門,將桑淺抱下車放在輪椅上,然后推著她朝別墅走。
桑淺回頭,“你剛才到底被什么刺激了?”
紀承洲薄唇微勾,按著桑淺的頭將她轉回去,“坐好。”
別墅內,晚晚和紀桑榆盤腿坐在地毯上下飛行棋,見桑淺和紀承洲回來,立刻丟下手里的骰子,噠噠噠跑了過來。
晚晚甜甜喊:“媽咪。”
紀桑榆乖巧喊:“爸爸。”
自從紀承洲對紀桑榆改變態度后,紀桑榆變得活潑開朗了許多,臉上的笑也多了,以前他們進屋,他只會遠遠地站著看著,現在也和晚晚一樣,會開心地迎過來喊人。
晚晚過去拉住紀承洲的手指,仰著腦袋看他,“帥叔叔,哥哥太厲害了,晚晚每次都輸,你幫晚晚下一盤好不好?”
桑淺想著紀承洲在紀明淵家說還有工作,連下棋都拒絕了,連忙對女兒說:“晚晚,叔叔有工作要忙,讓小筑姐姐陪你們玩。”
晚晚撅了撅粉嘟嘟的小嘴,“可是小筑姐姐也下不過哥哥。”
紀承洲彎腰摸了摸晚晚的頭,“走,叔叔幫你下。”
晚晚眼睛霎時亮了,“真的嗎?”
“嗯。”
桑淺蹙眉看向紀承洲,“你別這么慣著她。”
“沒事。”紀承洲神情溫和看向紀桑榆,“我也想和桑榆下棋。”
紀桑榆想到能和爸爸下棋,小眉毛瞬間揚了起來,挪了挪小短腿,蹭到紀承洲身旁,仰著腦袋看著他笑。
紀承洲一手牽一個朝地毯那邊走去。
桑淺,“……”若是讓紀明淵知道,他最疼愛的侄子說要工作不陪他下象棋,結果回家卻陪兩孩子下飛行棋,不知作何感想?
桑淺讓小筑推她上樓。
和紀長卿聊了那么久,她對婚服的設計有了一些想法,她得及時去畫出來,免得忘記了。
工作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一個設計稿差不多畫完了,桑淺停下筆,伸了個懶腰。
“畫好了?”
突然身后傳來一道聲音,桑淺嚇一跳,回頭,是紀承洲。
“你什么時候進來的?”
紀承洲站在輪椅后面,視線指了一下桑淺腿上的設計圖,“在你畫袖子的時候。”
畫袖子?
至少是二十分鐘之前了,他進來這么久,她竟然沒發現。
“你怎么不出聲?”
“看你畫的認真,不想打擾你。”紀承洲走到桑淺面前,將她腿上的畫板和她手里的鉛筆拿走放在桌上,而后回身推桑淺朝衛浴間走。
“我不想上廁所。”
“洗漱。”
洗漱?
桑淺連忙在輪椅上按了停止鍵,回頭看著紀承洲問:“小筑呢?”
“十點了,睡了。”
“我都還沒洗漱,她怎么就睡了呢?你把我手機拿給我,我給她打電話。”
紀承洲傾身將停止鍵取消,繼續推著桑淺朝前走,“今晚我照顧你洗漱。”
他照顧她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