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罪孽深重
紀承洲認真觀看,果然看見凌晨兩點零五分的時候,確實有一個男人推著一個坐著輪椅的人進了宋念霜的病房。
雖然兩個男人都戴了帽子,且全程低著頭,監控并沒拍到兩人的臉,但是紀承洲一眼就認出輪椅上的人就是紀明淵。
他讓工作人員將這一段監控視頻發到他手機上,之后立刻轉發給了紀長卿。
很快紀長卿就將電話打了過來,“哥,你現在有什么打算?”
“警方會在醫院和醫院附近暗中搜尋,不過最快找到人的辦法是問小嬸,昨晚紀明淵和她見面說了什么,有沒有透露去向,小嬸現在醒了嗎?”
“還沒有。”
“我先找人,小嬸醒了,你通知我。”
“好。”
下午兩點,紀長卿打來電話,說宋念霜醒了。
紀承洲當即去了住院部。
紀長卿等在病房外面,見紀承洲過來,有些愁眉不展地說:“我問過我媽了,她不承認見過我爸。”
“監控視頻你給她看了嗎?”
紀長卿搖頭,“我怕太直接,她承受不住。”
警方這邊沒有任何收獲,在京都找一個人,猶如大海撈針,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宋念霜這里了。
紀承洲沉默一瞬,“我來和她說吧。”
紀長卿點頭。
宋念霜靠坐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發呆,聽見門口傳來響動,她緩慢轉頭,看見紀承洲,她隱約猜到他想說什么,主動開口:“我沒見過他。”
紀承洲從果籃里拿了一個橘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低頭邊剝橘子邊說:“為了找他,我新年還沒來得及去奶奶那里拜年,不知道奶奶會不會責怪我?”
宋念霜眼淚霎時滾落下來,陳秋容的死,都是紀明淵的罪孽。
她哭著說:“我對不起媽……”
“對不起奶奶的不是你,是紀明淵,可如果你包庇他……”紀承洲頓了一下,才繼續說,“奶奶九泉之下大概也難以安息吧。”
宋念霜捂著發脹發痛的胸口,淚如雨下,卻緊緊咬著唇瓣,沒有任何言語。
“我已經查看了醫院的監控,確定他昨晚兩點來過你的病房。”紀承洲說著將視頻調出來,然后將手機屏幕對著宋念霜。
宋念霜見無法再隱瞞,只好承認,“我昨晚確實見了他,他說他后悔了……我知道他罪該萬死,想到姐姐,想到你,還有媽和明叔,我恨不得殺了他……
但是我與他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我終究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我恨自己心軟,卻又做不到狠心不管他的死活……”
她邊哭邊說,身體太過虛弱,說說停停。
她緊緊捏著被子,目光乞求看著紀承洲,“承洲,他會改的,他肯定會改的,你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好不好?”
紀明淵無論對別人多狠毒,對宋念霜卻從來只有呵護備至,他算計所有人,卻從來沒算計過宋念霜。
紀承洲知道宋念霜是紀明淵的軟肋,但紀明淵又何嘗不是宋念霜的名門呢。
可是……“他不是一次失足犯錯,我八歲的時候他就想殺了我,到現在過去了二十年,他若是會改,早就改了。
可他非但沒改還變本加厲,一錯再錯,連自己的母親和大哥都狠下殺手,這樣的人,你覺得他會改?
我可以不計較他幾次三番想置我于死地,畢竟我還活著,可奶奶呢,明叔呢,兩條人命,就這樣不管不顧嗎?”
宋念霜臉色一片蒼白,滿臉痛苦,雙手捂著臉,哭得泣不成聲。
紀承洲起身,將手里剝好的橘子放在床頭柜上,不忍心再逼迫宋念霜,只說:“如果他這樣罪孽深重的人都能夠逃脫法網,公道何在?”
說完,他轉身朝門口走,走到門口,聽見身后傳來宋念霜破碎的聲音,“桐城。”
他回頭,“你的意思是他回了桐城?”
“昨晚他和我說離開之前會去媽墳前拜年。”
桐城,他竟然又回了桐城。
紀承洲心中隱隱泛起一股不安,“你好好調養,我回頭帶蘇漾來看你。”留下這句話,大步離開。
離開病房,他立刻給警方打了一個電話,將紀明淵可能回了桐城的情況告知,之后又將蘇漾的電話撥了出去……
桐城。
蘇漾給晚晚和桑榆戴好帽子、圍巾和小手套,然后一手牽著一個出門,準備去陳秋容墳前拜年。
小筑一手抱著白菊,一手提著祭祀用品,跟著一起出門。
沈銘在家里照顧紀智淵。……
沈銘在家里照顧紀智淵。
蘇漾他們來到墓園的時候,門口只三三兩兩停了幾輛車,一般都是初一過來祭奠,像他們這種初五才來的并不多。
幾人下車,沿著臺階一步一步朝墓園里走去,只看見青蔥的松柏和墓碑,幾乎沒瞧見人影。
陳秋容的墓碑前放了不少花,她的姊妹親戚都來祭奠過了,過了幾天了,花有些焉了,不過最上面一束,很新鮮,應該是今天才放上去的。
誰會這么晚過來祭奠呢?
這個念頭只在蘇漾腦中一閃而過,家里有事晚來祭奠的也有,就像她,不也今天才來么。
她沒多想,帶著兩個孩子一起給陳秋容鞠躬拜年。
小筑在一旁將祭奠的點心和水果一一擺放在陳秋容墓前,邊說:“老夫人,這些都是您愛吃的水果和糕點,請享用,愿您九泉之下保佑大少爺一家平安幸福。”
擺好祭品,小筑開始燒紙錢。
蘇漾也過去一起焚燒。
晚晚好奇,小腦袋東張西望,她記得媽咪來前的叮囑,在墓園不能大聲喧嘩,于是小聲問紀桑榆,“哥哥,這里怎么這么多小屋子?”
“這里是死人睡覺的地方。”
晚晚聽見死人兩個字,大大的眼睛里浮上害怕。
紀桑榆拉住妹妹的小手,“別怕,哥哥保護你。”
蘇漾燒紙錢的時候,視線瞥見不遠處走來四個男人,都穿著黑色外套,低著頭,朝他們這邊走來。
剛開始她沒在意,只以為也是來祭奠的人,掃了一眼,收回視線繼續燒紙錢。
燒著燒著覺得有點不對勁,來祭奠怎么手里什么都不帶?
既不帶祭品,也不帶花。
她下意識又朝那幾個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