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了百了?
她該不會想不開吧?
蘇漾臉色瞬變,當即就將喬樂菱的電話撥了出去,“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
關機了。
竟然關機了。
蘇漾心中不詳的預感更甚,急忙掃了碼付款后,提著粥轉身朝外跑。
買粥的地方就在醫院附近,她一路狂奔進了醫院,等她來到病房,果然病床上并沒看見喬樂菱的人,洗手間也沒有。
她立刻又跑去了護士站,氣喘吁吁問:“6號病房的病人呢?”
“沒在病房嗎?”
“沒有。”
“會不會在洗手間……”
“沒有,我都找過了,她手機也關機了,她受了刺激,我擔心她想不開。”蘇漾打斷護士的話,“能不能麻煩你們幫忙找一下。”
護士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嚇得臉色都變了,立刻叫上同事幫著一起尋找。
就在大家找得焦頭爛額的時候,蘇漾聽見從電梯里出來的人說,“嚇死人了,竟然有人要跳樓。”
“是啊,該不會是得了絕癥吧?”
蘇漾的心狠狠跳了一下,抓住其中一個人問:“誰要跳樓?在哪兒?”
“一個女人,就在我們這棟樓的樓頂,現在樓下站了不少人……”
蘇漾沒再繼續往下聽,轉身進了電梯,按了到達頂樓的數字鍵,到達之后出了電梯,找到消防通道,進入消防樓梯,來到樓頂天臺,看見喬樂菱坐在天臺邊緣,她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怕嚇著喬樂菱,或者引發她更激動的情緒,蘇漾努力壓制內心的慌張和害怕,輕輕呼出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很平靜,然后語氣自然開口,“樂菱,我給你買了白粥,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喬樂菱聞聲回頭,眼眸發紅看著從門口朝她走來的蘇漾,“漾漾,我想到忘記他的辦法了,活著我無法將他從我的骨血里分離出來,只要我死了,一切就都歸零了。”
蘇漾緩步朝她走近,“瞎說什么呢,快下來,我們回去喝粥,不然一會兒粥冷了就不好喝了。”
“我不想喝粥,我是故意騙你離開的,你別過來,我不想你看見我死時的樣子。”
蘇漾身側的手指蜷緊,努力克制自己想快步跑上去的沖動,她害怕她的沖動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后果。
她依言停住腳步,“你如果死了,你爸爸怎么辦?他就你這一個寶貝女兒,你忍心讓他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嗎?”
喬樂菱想到自小將她捧在手心里寵愛的爸爸,眼淚刷的一下流了下來,目光心疼、無助,最后都化成了絲絲縷縷的絕望,“長痛不如短痛,與其我活著讓他操心和蒙羞,不如死了好,他沒了我這個女兒,才能保住他的一世英名。”
爸爸雄才偉略,運籌帷幄,將喬氏財閥打理得井井有條,在商圈是鼎鼎大名的風云人物。
而她,作為他的女兒,既沒有出色的商業頭腦,也沒有杰出的才能和野心。
她只想嫁給宋時璟,與他白頭偕老,將喬氏財閥都交給他打理。
圈內都知道她喜歡宋時璟,追在他身邊十年,死皮賴臉想嫁給他,她給爸爸丟盡了臉面,她不配做他的女兒。
她死了,爸爸肯定會傷心,但傷心過后應該也是一種解脫吧。
“沒有不讓父母操心的孩子,我是兩個孩子的母親,特別能理解你爸爸的心情,我敢肯定,他最在乎的絕不是那些虛名,而是你這個寶貝女兒,你若離開,他肯定生不如死。”
喬樂菱流著淚低聲喃喃,“會生不如死嗎?”
可是……“漾漾,我追了他十年,我好累,如今他有了妻子,我做不到去祝福他,只有死了,什么都看不見,我的心才不會痛,十年的癡念才能解脫。你這么好,你幫我好好勸勸我爸爸,讓他別為我這個不孝女傷心,好不好?”
“不好,我不答應。”蘇漾一邊和她說話,一邊緩緩小步朝她走近,“或許宋時璟根本沒有妻子,他只是想讓你死心,才故意那么說,你卻因為他的一句隨口之言,丟了性命,拋棄養育你二十幾年的父親,你覺得你這么做對嗎?”
喬樂菱微怔,“沒有妻子?”
“對,你什么時候見過他身邊有女人?”
喬樂菱想了想,搖頭,“沒有,時璟不近女色,連身邊的秘書和助理都是男的。”
隨即她絕望的眼中浮現一抹希望,“時璟在騙我,他在騙我對不對?”
蘇漾見她眼里有了光,知道自己不應該說謊,可此時為了打消她輕生的念頭,只能點頭,“對。”
喬樂菱流著淚笑了,“時璟騙我的,他騙我的,他沒有妻子……”
想到什么,嘴角的笑又退去,表情立刻變得憂傷難過,“可是他說那些話的時候一點也不像假話,他還說他和他的妻子五年前就認識了,他說他愛她……”
說著她手捂著鈍痛的胸口,哭了起來,“他愛她……愛……他竟然會用這個詞……我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任何女人……我從未奢求過他會愛上我……我只希望能一輩子留在他身邊,哪怕他只是將我當妹妹,只要能留在他身邊就好……可他卻告訴我,他愛她……他愛她……”
她說完抬眸看向蘇漾,見蘇漾不知什么時候已經來到了她面前,她立刻將身子挪了挪,“你別過來。”
蘇漾嚇得臉色發白,立刻不敢再靠近,“我不過去,你別動。宋時璟沒有妻子,他肯定是不想你將時間浪費在他身上,故意說那些話騙你的。”
“騙我的?”
“對,騙你的。”
“可是最近他真的很反常,過年,新年我都沒見到他,他以前不會消失這么久的。”
“他肯定是有事耽擱了,紀明淵除夕夜逃了,逃去了京都,我老公初一一大早就出門了,我想宋時璟應該是在幫著警方抓捕紀明淵。”
紀明淵是被宋時璟和紀承洲的堂弟紀長卿聯手制伏的,這事喬樂菱知道,“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