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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匪知道鐘天闕讓自己過來的目的,心中自然早有應對的答案。
他把講給嚴文利的故事版本重新復述了一遍,然后斬釘截鐵的看向鐘天闕說道:“會不會開戰我不確定,但是,我覺得軍相肯定咽不下這口氣所以,他一定會從其它地方找回場子。”
“沈無相進宮了。”鐘天闕覺得有必要對自己的心腹之人分享自己最新得到的信息,出聲說道:“他以魯家野蠻抗法,意圖叛國的理由向國主請戰,勢必要將魯班山夷為平地。”
意圖叛國?
唐匪在心里冷笑不已。
凡是他們要搞死的,都會安插上這樣一個重大惡極的罪名。
對唐家如此,對魯家亦是如此。
因為只有這樣的罪名,才能夠把那樣為國為民奉獻無數的龐大家族給搞死搞亡。
只有這樣的罪名,才能在把他們搞死搞亡的時候不會引起任何反彈反而會聽到民眾一片叫好的聲音。
唐匪表情驚詫,滿臉不可思議論的看向鐘天闕:“國主同意了?”
“他是以軍事委員會的名義提出來的請求,說這是軍事委員會所有委員討論后的結果,即便是父親.他也不好拒絕。”
“這么大的事情.影響是不是太惡劣了?”
“魯家在這上面被他們抓住了把柄,沈無相現在高舉正義大旗,自然想要將自己的眼中釘肉中刺給去掉。”
“沈無相軍相為何如此痛恨魯家?”
“嘿嘿,有利益,自然就會有爭斗。九大家族在對抗皇室的時候同氣連枝,但是作為獨立個體的時候,又互相傾軋,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打得你死我活。”
“更何況,沈魯兩家結怨已久,當年沈家出手平叛,誅殺唐氏逆賊的時候,魯家沒少給他們使跘子”
唐匪難受之極,心臟就像是被人用刀子戳一般的疼痛。
他們說的唐氏一族,就是自己的唐家.
那在烈火中緊緊擁抱的父母,還有他們懷里抱著的嬰兒.
無數次從睡夢中驚醒,便是因為那烈火的灼燒和嬰兒的啼哭聲音。
他們不僅僅肉體被毀滅,他們的名聲還時不時的被拉出來鞭韃一番。
叛國者、逆賊、陰謀家、野心家
戰績彪炳的將軍落得身死族滅的下場,背負世代罵名,還有沒有天理?還有沒有王法了?
總要找到一個說理的地方,總要有一個能夠講清楚道理的人。
總要告訴天下人,唐厲不是叛國者,他是英雄。
“說起來,唐處長也姓唐呢。”錢太安在旁邊適時補刀,陰惻惻的笑著。
唐匪心里痛恨不已,心想,早晚把你這狗東西的腦袋給砍了。
鐘天闕這才想起唐匪也姓唐,便笑著解釋道:“我說的是二十年前的唐厲,此人統帥三軍,囂張跋扈,為所欲為,就連皇室都不放在眼里.雖然你們都姓唐,但是這些和你沒有關系。”
“我哪能和這樣的人沾邊?”唐匪趕緊表明心跡,笑呵呵的說道:“這樣無君無國目無尊上的逆賊死了活該。”
鐘天闕點了點頭,對唐匪的態度非常滿意,說道:“沈家一直覺得唐氏一族沒能被清除干凈,那些依附在唐家的嫡系將領親屬后代大量逃跑就是魯家給他們提供了便利。”
“所以,這些年兩家爭斗不斷.一家掌軍,另外一方掌握著核心科技都不是好相與的。”
“不過,魯家這些年也掉隊的厲害,在軍政兩塊幾乎沒有成氣候的大人物.即便皇室這邊想要重用魯家,可是有沈家和其它幾家的干涉他們的日子也并不好過。”
“也只是依靠魯東升苦苦支撐,這才能夠在帝國權力中心適當的發出自己的聲音”
“幸運的是,他們的技術也確實厲害魯班山又是神秘莫測的地方,也沒有人當真想要和他們撕破臉.”
“既然如此.為什么現在沈無相又要對魯家開戰呢?”唐匪故作不解的問道。
“誰知道呢?”鐘天闕的眼神漂浮起來,顯然并不愿意和唐匪深入的溝通這個問題。“或許,他們等不及了?”
“那我們站誰?”唐匪問道。
“坐山觀虎斗。”鐘天闕笑呵呵的說道:“對于皇室而言,受傷的老虎才是好老虎啊。”
“是,我明白了。”
鐘天闕看向唐匪,意味深長的說道:“聽說你和魯家那位小姐關系不錯?”
唐匪哭笑不得的模樣,說道:“剛才盛老師還問過我這個問題呢,我把軍相的話給她講了一遍.”
“哦?軍相說了些什么?”
“軍相說,在家族利益面前,男男女女之間的那點兒事根本就不值一提。”
鐘天闕哈哈大笑,說道:“軍相一針見血,是個妙人啊。”
唐匪也陪著笑臉。
他知道,鐘天闕還是在懷疑自己。
正在這時,一名機要秘書快步走了過來,出聲說道:“殿下,沈無相派人把魯班山圍起來了。”
鐘天闕雙眼放光,猛地起身。
“果真打起來了。”
鐘天意走到太極殿門口,看著陳風雷問道:“陳總管,國主在里面嗎?”
“殿下,國主在里面看資料呢。”陳風雷笑著說道。
“能不能麻煩通報一聲,就說我有事要見他?”
“我去幫殿下問一聲。”陳風雷笑呵呵的說道:“成不成可就不知道了。”
“有勞陳總管了。”
“殿下可別這么說,這是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本分。”陳風雷微微鞠躬,然后轉身進入了大殿里面。
很快的,陳風雷就走了出來,笑著說道:“殿下,國主請您進去。”
“謝謝陳總管。”鐘天意謙遜有禮的說道。
“殿下,快請進。”
倆人相視一笑,鐘天意抬腳邁進太極殿。
自從他被圈禁之后,就不再出門,就很少有機會來到這太極殿。
即便這鳳凰宮是自己從小到大的家,可是,有些地方是需要允許才能夠進入的。
譬如這國主辦主和休息的太極殿。
鐘道隆正坐在辦公桌前批閱文件,就像是沒有聽到外面的腳步聲音似的。
鐘天意輕手輕腳的走到他身邊,小聲喚道:“父親.”
鐘道隆摘下鼻梁上的眼鏡,笑著說道:“天意來了?”
“我來看看您。”鐘天意說話的時候,主動拎起桌子上的茶壺幫他倒了杯茶水。
“陳風雷說你找我有事什么事?”
“我聽說沈家和魯家鬧的有些不太愉快,怕父親煩心,特意過來看看有沒有什么兒子能夠為您分憂的地方。”
鐘道隆哈哈大笑,說道:“伱有這份心意就好了。他們要鬧,那就讓他們鬧著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們高興。”
“那咱們就不做點兒什么?”
“放心吧,我會讓人盯著的,壞不了事。”
“父親運籌帷幄之中,決勝于千里之外。”
“你小子是來拍馬屁的吧?”鐘道隆看起來心情不錯,并沒有因為外界那些事務的影響,說道:“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鳳凰建國數百年,什么樣的風浪沒有經歷過?這點兒小事算得了什么?”
頓了頓,又問道:“你最近反醒的怎么樣了?”
“父親,我覺得一個人的能力多大,就做多大的事情。我現在一心想做自己的跑車俱樂部和網球隊.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一名賽車手或者一名網球運動員。”
“嗯,既然想到了,那就去做吧。”鐘道隆出聲說道:“沒事的時候也多出去轉轉,整天窩在小院子里,好人也要被憋壞了。”
“謝謝父親。”鐘天意心中狂喜,他知道父親這是解除了他的圈禁令。
鐘道隆擺了擺手,說道:“好了,你去玩吧,我這里還有幾份文件要看。”
“是,父親。您也要注意身體,可千萬別累著了。”
“放心吧,我沒事。”
等到鐘天意離開之后,陳風雷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
“老二想要替我分憂,你覺得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自然是好事。”陳風雷毫不猶豫的應道:“二皇子心憂國主,想要替父親效力,是一個孝順的孩子。”
“是好事,也是壞事。要看從哪方面去考量了。”鐘道隆擺弄著手里的電子筆,出聲說道:“他能主動找過來,證明他心底無私。如果他還對那個位置感興趣的話,就不會表現的那么明顯。”
“那壞事是什么呢?”
“倘若他仍然對那個位置感興趣,這次過來是要軍權,也是試探,試探我對他的態度”
陳風雷就不敢應了。
任何事情都要兩面性,你看到的是哪一面?
鐘道隆瞥了一眼鐘天意剛剛幫他添的茶水,說道:“茶湯涼了,換杯熱的吧。”
陳風雷心中一顫,趕忙端起茶杯說道:“成,我這就去換一杯。”
都說伴君如伴虎,可是,君主要比老虎可怕多了。
遭遇老虎,亂拳打死就是了。
可是,遭遇君主,那就只能投鼠忌器了。
父子之間都忌憚至此,令人心寒。
魯班山。
火狐旅族長趙文宣抬頭打量著眼前黝黑深沉,仿若隱藏在黑色紗幕中的大山,大手一揮,出聲喝道:“進山。”
轟隆隆!
天上,群星閃耀。
無數顆炮彈朝著魯班山腹地進行投射。
地上,戰車嘶鳴。
數百輛鯊魚戰車朝著隧道口進行推進。
鳳凰帝國和平十八年,一場局部戰爭仿若驚雷一般的響徹整個人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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