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家第二七零章官字兩張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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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惠歡瞧夫君那表情不似作偽,不由大為開心。因為在她自己心中,其實也是這樣期望的,不為其他,只因為小沈陽這個寶貝疙瘩,這兩年多來確實太能折騰了,折騰到蕭惠歡已經有些怕了。怎么說呢,用他外祖母的話來說,這小子簡直就和他三舅像是一個模子鑄出來的……
這邊溫情脈脈,那條洪澤縣通往郡城的官道上,卻又是另一番景象,朱守義此時已經有了殺人的心思: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何從洪澤沈府手里接收過來的馬車底盤上面,會有那什么鬼神谷的標志?還有那狗日的禁軍統領,竟然就是掌管洪武縣五千護陵軍的將軍陳開河。若非朱守義一直在現場,經歷了事情的始末,他真會懷疑陳開河這個王八蛋是存心過來拉偏架的。
可不是么?自己一開始只是想要跟他打個招呼,悄悄跟他透露一下自己的身份。沒想到,這還沒怎么著呢,就是三支要人老命的羽箭射了過來,唬得自己再不敢輕舉妄動,連褲襠里的不適也不敢去清理。然后,事情的發展,則越來越對自己這一行人不利。
天知道那狗屁鬼神谷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一個江湖門派,那些人身手不弱不說,那領頭的兩個什么三師兄和小師弟的還特別不講道理。不,那不叫不講道理,那完全就是厚顏無恥,顛倒黑白啊!那三輛馬車和車上的銀子,明明是自己一行人從沈府那群廢柴手里接過來的。可是到了這里,特別是在護陵軍出現之后,卻硬生生被他們說成了是他們的。
而那吐了自己一臉濃痰的趕車的老烏龜,更是舌燦蓮花,將陳開河那個白癡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對自己這一行人一路走來,碾壓出來的那深深的車轍完全視而不見。硬跟個二桿子似的主持公道,要雙方說出銀車當中的具體數額,以此來判斷這些銀車究竟是誰的。原本朱守義聽了陳開河的提議還在心中竊喜,這些銀子的數量豈是什么狗屁鬼神谷的人能知道的?哪兒想到結果卻令他幾乎發瘋:這些人不僅知道銀子的具體數額,甚至還知道其中只有五十萬兩是現銀,另外一百五十萬兩的銀票,是用一個上鎖的銅箱單獨存放的。最離譜的是,這些人竟然還擁有這銅箱的鑰匙,和沈府之人交給他的那一把一模一樣……
朱守義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活見鬼了,怎么可能有這么巧合的事情?還有,今天這趟差事,原本是一帆風順的,可是到了這里遇見了那狗屁鬼神谷的馬車之后,就完全竄了味兒,朝著越來越不利的方向發展。若是繼續這樣下去,這趟差事很有可能要辦砸。想到這里,朱守義就遍體生寒。那可是兩百萬兩銀子,哪怕他是黃天化的小舅子,若是將這趟差事辦砸了,回去恐怕也會被憤怒的黃天化撕成渣……
萬般無奈之下,朱守義也顧不了那么多了。鼓起勇氣掏出了自己的捕頭腰牌,希望陳開河看在黃天化的面子上,能夠出手相助。可是沒想到,他不掏出來還好,將腰牌一掏出來,反而更加引起了那個二桿子將軍陳開河的懷疑,不停的質問他:為何堂堂一郡之地的巡城捕頭,竟然喬裝打扮帶著這么多人,跑到這里來運銀子?
恰在此時,最先出現的那輛鬼神谷馬車里的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叫道:“印記,印記,咱們的印記,三師兄,快給他們看咱們的印記,馬車底下的……”
隨即朱守義的心就跌到了谷底,因為馬車里那該死的混蛋說:“鬼神谷的所有馬車底盤下,都有鬼神谷的獨家標記,絕不會有渀冒”。
那二桿子將軍聞言二話不說,叫人爬到馬車底部一看,果然看到三輛馬車的地盤上,都雕刻著一只陰陽魚的圖案,后面刻著三個上了朱漆的大字:鬼神谷……
至此,那二桿子將軍總算掌握了徹底的‘證據’,義正言辭的宣布了他的判斷和決定:這三輛銀車,肯定是鬼神谷之物。朱守義這一行人,冒充朝廷命官,在此剪徑劫道,打劫過往客商,罪不可赦。若是現在一個個俯首就擒,可暫時免去一死,交由當地官府發落;若是負隅頑抗,則當場格殺爀論……
至于那鬼神谷之人,因為一個個也同樣隨身帶著兵刃,且押運著如此重大數額的銀兩,行跡可疑,也需要帶回護陵軍駐地,待調查清楚之后,才能放行……
朱守義和他手下的三十余名巡城捕快,很快判斷清楚了形勢。眼前這情況對他們萬分不利,只好先俯首就擒,希望老姐夫到時能設法搭救他們。今日這事兒,說起來他們都是按照計劃執行的,責任并不在他們……
然而,另外五十多名黃天化的精銳心腹,卻都未曾有所動作。他們只是臨時聽命于朱守義的調撥,臨行之前,黃天化曾經另外給過他們命令。要他們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保證這批銀子安全運送至指定的地方。因此,縱然眼前的
情況對他們非常不利,他們也毫不妥協,絲毫沒有要離開銀車的意思。
他們的這個舉動落在陳開河眼里,自然就是負隅頑抗到底了。身為五千護陵軍的將軍,陳開河自有他的威嚴,見狀慢慢舉起了右手:“本將數三聲,再不放下兵器俯首就擒,格殺爀論,一……”
“狗官,原來和這些強盜是一伙的,兄弟們,這狗官跟強盜串通一氣,想要謀咱們恩主的銀子,和他們拼了……”一字話音剛落,那五十多名黃天化心腹的頭目突然爆喝出聲。同時縱身一躍,奮不顧身的朝陳開河撲了過去。只是,人還在半空中,便被幾支羽箭洞穿了身體,慘叫一聲跌落下來。見此情景,跟著他的那五十多名心腹死士,齊齊發出一聲吶喊,朝離身邊最近的護陵軍撲了過去,一場慘烈的肉搏戰無可避免的爆發了……
眼看著雙方每時每刻都有人員傷亡,一旁的陳開河眼皮子突突直跳。這些黃天化的心腹死士,全死光了他都無所謂。可那些禁軍,可都是他的親兵吶。每傷亡一個,他的心都會跟著抽搐一下。不僅僅是因為感情,還因為每一個傷亡背后,都意味著大筆的撫恤銀子……
想到此處,陳開河爆喝一聲:“全體退后,弓箭手射擊!”他原本是想著留些分寸,只將黃天化這些人帶回護陵軍駐地就行了,事后也好給雙方一個臺階下。沒想到這些黃天化的死忠竟然如此頑固,竟然真的敢和朝廷官兵面對面的廝殺。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陳開河不客氣了……
當塵埃落定之后,場中倒下了近百人。黃天化的五十多名精銳心腹死士全部報銷,護陵軍官兵也有四五十人的損傷。心疼得直哆嗦的陳開河,對那鬼神谷和朱守義這一群人,都沒有半點好臉色。命手下的官兵收斂了陣亡官兵的遺體,又帶上傷兵,押送著鬼神谷及朱守義這一群人先返回護陵軍駐地。留下一個小隊看守現場,這事兒鬧得太大,得由當地官府來收拾現場,向朝廷稟報……
“鎮國公,沈公爺,沈家老九……后面的事,你就自己操心去吧,本將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奶奶的,真是晦氣,這一票買賣真他娘的虧大了……”。陳開河心中罵罵咧咧,帶著手下的官兵漸行漸遠……
當天晚上,從衙門回到自家府上的黃天化,發現他期盼了一整天的小舅子朱守義竟然沒有按照計劃的時間趕回來。頓時勃然大怒,又命心腹手下沿著官道往洪澤縣的方向去探聽情況。結果在后半夜的時候,被派出去的心腹從床上拖了起來,告訴了一個令他如喪考妣的消息:從郡城通往洪澤縣的一路上,根本就沒有朱守義一行人的影子。
黃天化頓時就懵了,鬼才關心那一路上有沒有朱守義那個蠢貨的影子,老夫關心是老夫的銀子啊。那可是足足兩百萬兩,老夫費盡了心機,冒著那么大的風險,干了那么多足以丟掉烏紗和性命的事情,才得來的兩百萬兩銀子啊,銀子哪里去了?
可惜,哪怕黃天化急得滿嘴都長滿了大燎泡,一直等到天亮,卻依然不見朱守義和銀車的影子。相反,卻等來了郡府衙門和洪澤縣衙,以及洪武護陵軍三處官府的公文,說是昨日護陵軍將軍陳開河途經洪澤縣境內,遇見一伙攔路搶劫的山賊,劫了個什么鬼神谷運往洪澤縣蕭家莊鎮國公府的兩百萬兩銀子。陳開河當場判明了案情,并且意圖捉舀山賊,結果那群山賊乃是亡命之徒,當場與護陵軍展開廝殺。護陵軍猝不及防之下,竟然傷亡一百余人,才將那伙山賊剿滅了大半,剩下的一小半當了俘虜……
而這件案子,便是洪武護陵軍和洪澤的國公府聯合遞到縣衙及郡府,要求官府肅清地方治安的。公文的落款,赫然是護陵軍將軍陳開河與鎮國公沈慎卿的聯合簽名……
這可真是官字兩張口,如何說都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