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二十多具倒在地上的尸體,死不瞑目的凸著眼,濺出的鮮血汩汩流著……這一幕,多么怵目驚心而翩然轉身的靜兒,素白的仙綾衣不曾沾染一點血跡,或者說沾染了,也被她以靈力隔開,依舊清新脫俗著,在如水的月光下,看起來那般空靈澄凈。
方少華被這個巨大的視覺落差,擊敗了。渾身顫抖著,指著靜兒,“你、你殺了他們?”
他不是責怪靜兒殺人,小貞受的傷害他同樣憤慨;是因為,只有從修羅場走出的殺神,才會這樣表情淡然,殺個把人仿佛拿捏了一兩只螞蟻的小事。
一霎那,靜兒完美如女神般不容褻、瀆的形象,轟塌了,碎裂了。
可靜兒是他活到現在,唯一喜歡過的女孩,根深蒂固,無人能夠代替,所以……他更痛苦了。
糾結到,他根本無法面對
云鵬快速的轉悠一圈,見一個活口也沒剩下,眼中閃爍著驚訝。
他跟少華不同,什么正義感啊,良心啊,不要對一個從小立志做紈绔的人說只要自己在乎的人沒事,管天塌下來呢?
不過,他也感覺到有些棘手。
如果靜兒殺人的事跡傳揚開來,貌似對她的閨譽不好啊
不如由他頂替上?
反正他是端木家的人,誰敢找他麻煩
“好了少華,殺了就殺了反正也不無辜害了小貞,哼哼,死了還便宜他們”說罷,云鵬看了一眼靜兒,
“就是沒問出指使者,有點可惜。”
靜兒收回鋒利如水的寶劍,劍芒一閃,消失不見。月光下,她的動作沉穩,表情微微沉凝,與剛剛吹落劍尖的一滴血相比,絲毫沒有變化。
云鵬也沒多想,在尸體上搜搜撿撿,看能不能找出信物來。
嚴謙緩緩的走來,眼中還有不曾遮掩的震驚。
靜兒……居然如此殺伐果斷?他素日里全看錯了以為她性子淡然,不喜與人爭持,卻不料,她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這樣好,這樣很好
他放心了。
嚴謙由于背負深仇大恨,一直是矛盾的,既希望妹妹們能像溫室花朵嬌柔天真可愛,又盼望她們自立自強。靜兒的下手狠辣,讓他徹底沒了后顧之憂
從此后,他可以放心去尋害死父母的兇人,靜兒會保護好自己與小貞的
三個人,不同的性格,不同的身份,造成了不同的看法。
靜兒垂下眼眸,水銀般的月芒照在她的仙綾衣上,淡淡的發出銀白的光芒。兄長眼中的信任,云鵬眼中的贊賞驚艷,還有少華的疼痛,都印在她的心中——這一刻,她發現,自己比想象中還要在乎他們。
沉穩的心境,竟然有那么一點動搖,害怕他們知道自己真實性格,與行事方式后,會接受不了的怒目相視、惡語相加。
結果……還算不錯吧
雖然少華明顯不認同……
怪了,三個人最應該接受她陰暗一面的人,居然一副“你毀了我的美好”傷心模樣,真是叫人無話可說啊
“靜兒,你怎么來的?”
“你們能來,我不能么?”
“呵呵,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覺得,你下手也太快了”
正在幾個人交談時候,大門忽然咣當一下,走來一個醉醺醺的人。
“酒、酒,呵呵,一醉解千愁啊……”
醉鬼腳步不穩,踉踉蹌蹌的被絆倒了,大罵道,“這是誰,擋了爺的路,知道不知道,好狗不擋道?你……呃?”
驟然發現絆倒他的,是一個血乎淋淋的腦袋,他驚得往后一坐,趴在地上要嘔也嘔吐不出來,半響才難受的抬起頭,目無焦距的看著嚴謙等人走近,“你們是……”
“唐煜?你怎么在這里”
云鵬古怪的叫起來。
唐煜也發現了云鵬,搖晃的掙扎站起,使勁拍了幾下臉,讓自己清醒,
“這里是我……我的產業。你們,你們怎么會在這里?怎么會有這么多尸體?云鵬,我竟不知,你有半夜三更到別人家里殺人的愛好……”
“什么愛好不愛好的這是你的產業哼,你知不知道,我追尋那幾個馭獸齋弟子,卻發現了這里你是不是指使者?干嘛要害小貞?”
“害小貞?那個傻乎乎的小丫頭?我干嘛要去害她?”
唐煜平日都是一副冷酷的模樣,精明強干,此刻滿身酒氣,下巴上也有新冒的胡茬,看起來很是消沉頹廢。茫然的掃了一眼靜兒、少華、嚴謙,重復了一邊,“我害小丫頭?為什么?無怨又無仇……”
“可這是你的產業”
云鵬拔高聲音,氣勢逼人,一定要給個說法,“你好端端在這種在這種僻靜地置產業干嘛?”
“因為……”
唐煜的嘴角掠過一絲苦澀,“她喜歡這里,說是清凈,杏花開得極美,又可以避暑,避開外人的打擾……”
誰都知道那個“她”,是誰。也就明白了,他為何半夜喝得醉醺醺的過來。
嚴謙明白,云鵬剛剛的問話,只是想擺脫唐煜的嫌疑。
他也不相信唐煜會是幕后指使。一來,沒有動機,二來,他是的話,會在這個時候主動撞上來么?
“唐公子,能不能請你看一看,這里面的人,有多少是你認識的?”
唐煜的酒醒了大半,聞言連連點頭,去辨認了。
二十多具尸體搬到一處,唐煜一一見過,嘆息著,
“認識六個。這三個,是馭獸齋弟子,往日曾見過;這個是我選中的管家,是……柴家那邊的來的,我跟漪妃的婚事作罷,我還以為他已經走了;這兩個,是管家推薦的管事,見過一面,具體來歷,不知。”
云鵬抱著胸,皺著眉,“柴家?難道是柴家派人做的?”
唐煜苦笑著,“我說這話可能會讓你們不高興,不過我還是要說——漪妃不是這樣的人。多半是什么人借著柴家的勢,或者是她門下的人在興風作浪。”
“嗯。”
云鵬也不相信柴漪妃蠢到傷害小貞,這對她沒有任何好處。不過,既然牽扯到柴家的人,他可一定要好好查查
不能放過兇手
唐煜頓了頓,又看了一眼地下的尸體,貌似無意的感嘆一句,“好快的殺人手法”
云鵬既然想把事情背上,聞言挑高了下巴,
“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
“呵呵。”唐煜搖搖頭,指著喉裂的,腦袋開花的,種種死法全部一致的尸體,
“一門兩堂三宮。慶余堂之外,就是刺堂。你們沒見過刺堂的人吧?我曾經見過一回。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刺客,下手利落、干脆,講究一殺斃命。云鵬,非是我小看你,而是……若這些人的尸身若被人發現,只怕引起更多轟動。”
多一事,自然不如少一事。
嚴謙、云鵬,根本不想讓靜兒受到別有用心者的關注,對視一眼,點點頭。
夜晚,杏花莊的大火熊熊燃燒著,照亮了半個夜空。大火把一切燒的干干凈凈,那些尸身……自然也沒了痕跡。
唐煜倒也舍得,精心建造的杏花莊別業,就這樣沒了,面上沒有絲毫疼惜之色,從容的從馬房里牽出馬來,讓眾人騎著回去。剛好五匹,一人一馬,嚴謙、少華、唐煜、靜兒,每個人都有。
尤其是靜兒,騎著一匹棗紅色的小母馬,馬鞍、馬鐙,都是上好的,配上清麗絕倫的美人,簡直是一副精致的畫作,引得唐煜連連看了好幾眼。
方少華目沉如水,拽著韁繩,貌似無意的說了一句,
“若不是我昨晚臨時起意,放了那幾個馭獸齋弟子,今日,還以為是唐公子你計劃好的。”
可不是嗎,馬房里正好五匹馬,不曾多,也不曾少,倒好像是精心準備的。
“我倒是希望自己能未卜先知……”
唐煜苦笑了一聲,當先一抽馬鞭,月白色的馬兒頓時沖了出去。云鵬不甘示弱,也騎著黑色駿馬較勁。
遠方,魚肚白已經泛起,天邊的一抹微紅,顯示了太陽即將高升,新的一天,來臨了。
天色大亮后,消息就傳了出去。
靜兒只管殺人,其他不負責。于是掃尾的工作,全部交給云鵬打理。
云鵬午后回端木府,被郡首大人派人攔住,請到“澄心居”——作為第八個出生的家主兒子,端木豐城所占有的居所,簡直小的可憐,連沒有艾瘋、岫巖住所的三分之一都沒有。
誰讓家主老爺子也不能未卜先知,提前知道自己會有九個孩子呢。
云鵬在澄心居見到了久違的馭獸齋紅苕。
紅苕曾參加云鵬的“滴血認親”儀式,算是熟人了,可今天,明顯不是熟人前來拜會。云鵬做好了準備,就等對方一旦露出不滿,他就后發制人。
反正人已經殺了。
敢害小貞,就該知道會有這個下場
誰知道,紅苕半點也沒提被燒成焦炭一樣的弟子,而是和氣的問了云鵬修行、生活上的問題,沒多久,就告退了。
這讓云鵬好像蓄力的拳頭,砸進了棉花里
太古怪了
“八伯父”
端木豐城自從詛咒爆發后,就一直呆在端木府,臉色蒼白,對外則宣稱“心魔劫”到了,好容易度過,現在還在虛弱期。
倒也不差,因為詛咒一旦爆發,跟心魔劫瘋癲入魔的樣子,差不了多少。
“哼,你的膽子不小啊二十多個人,殺了還不夠,直接燒成灰”
“那是……呵呵,八伯父,你以前就說過,我是端木家的子孫,仗著家族的勢,想怎么做紈绔,就怎么做的對了,她,怎么就走了?”
郡首大人望著傻乎乎的侄子,嘆氣的搖搖頭。
“不然呢,你以為如何?找你償命不成?”
他與紅苕相識多年,這點情分總有的,再說,端木府是付不起代價的人么?那二十幾個人中,有八個是馭獸齋弟子,但不是精英核心弟子,分點利益,總能抹過去。只是……
“你倒是重情重義為了她,不惜自己背上污名。”
“我,我哪有?那些人,就是我殺的。是我看不過去……”
“下次說謊,記住,眼珠不要亂轉。”
云鵬“……”
他想為靜兒爭辯一二,可郡首大人直接讓他歇火了。
澄心鏡——曾經讓云鵬立體的見識仙葭、仙蒹大陸,還有外面的萬妖之窟,以及更遠的魔域,這面神奇的鏡子,居然映出了昨夜發生的事情。
鏡面放大,里面的人面非常清晰,當空皓月,將杏花莊的屋舍、樹木呈現出來,使人如臨其境。
靜兒一進入,就被發現了。屋頂上跳下警戒的人,吹響口哨,立時過來七八個人高馬大的人,不到片刻,所有人都過來了。二十多人圍著,靜兒穿著白衣立在當中,那么纖弱、瘦小,仿佛怯怯生生的小白兔。
敵我力量懸殊的厲害,為首的一人,摸著下巴,奸詐yin、褻的笑起來,不知說了什么,其他人也哄然大笑,眼神邪惡的……云鵬在鏡外一看,氣得怒發沖冠
靜兒的表情淡然,沒有丁點害怕之意。
她也確實不用害怕。第一個沖她深處祿山之爪的人,被她飛起一腳,踢爆了喉嚨兩眼凸出,死不瞑目的倒下去。
接著,就是一副快到看不清的畫面。白影翩然連續的閃過,出手又狠、又穩、又準,迅猛的讓人目不交睫。有人想逃,被她隨意踢出的石子打進腦子,腦漿都流出來。有人饒命,她看都沒看一眼,一劍劃過喉嚨。
雪白的劍光交織成一片光影,片刻后,只剩下那個曾經污言穢語的為首者。
云鵬癡呆了。
他見到了滿地的尸骸,親眼看見靜兒站在其中。但他沒想到,靜兒殺起人來,竟然如此……簡直無法形容
端木豐城嘆息一聲,“堪比刺堂的頂級殺手了。”
這還不是郡首大人一定要讓侄子觀看的原因,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靜兒沒有直接給那個為首者一個痛快,而是雙眸突然閃過一絲精光,一只手搭在那人的腦袋上,鏡面給了個特寫——
那人被催眠了,瞳孔無意識的放大,喃喃的說了什么。
而后,才是一劍斃命。劍尖滴血。
再然后,云鵬沖了進來……
澄心倏地變成黑暗,縮小了藏入郡首大人的袖口中。
云鵬呼呼的喘著氣,一屁股坐下,緊張的眼中猶帶一絲不可置信,“那,那是什么?”
“估計是搜魂一類的禁術。她把握的很好,前腳搜索完畢,后腳你們就到了。此女,深不可測啊她年方幾歲,救過你五伯,又救了你四伯,可師承來歷,一無所知。我在望仙郡呆了那么久,居然什么也沒探查出來。”
“程程,你……要小心。”
最后一句,才是端木豐城要跟侄子說的。
云鵬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小貞的傷勢漸漸轉好,但疤痕不可避免的留下了。手臂、腿上的倒也罷了,穿上衣服也看不見。可臉上……對于一個愛美愛漂亮的女孩,這是多么大的打擊。
雖說綺容膏可以治好,但需要幾年?一年,還是兩年?三年?
沒有人知道。
這段時間,要怎么見人?
因為珍稀難得的“綺容膏”,靜兒還答應了后丹天一個要求,不過后丹天也知道,靜兒這段時間需要陪伴受傷的妹妹,倒也沒催促她。
望著低落的,臉上再也沒有笑容的小貞,嚴謙、少華,很傷心。
他們知道,曾經開朗快樂的小丫頭,讓人愛到心尖尖,氣得牙癢癢的小女孩,再也回不來了。
“小貞,吃點心了是你最喜歡的橘子餡哦”
木然的小貞眼珠都沒有動一下。
“小貞,你看,這是什么?”撥浪鼓晃了半天,也沒讓她動一動脖子。
“怎么辦?再這樣下去,小貞會變成什么樣子?”
一想到幼妹從此自閉,木呆呆的誰也不理,嚴謙心痛的不得了,恨不能將謀害小貞的人碎尸萬段少華也痛心不已。
兩個大男人沒有心思做別的事情,天天圍著小貞,做鬼臉,裝小丑,希望能讓小女孩露出一點笑容,可是,都失敗了。
每一分每一秒,對他們都是一種煎熬。
靜兒在這個關鍵時刻,卻罕見的失去蹤影。三日后再出現時,令所有人大吃一驚。
她沒說一句安慰的話,只是穿上的最漂亮的衣服,用儲物戒中最高級的化妝品將自己畫得美如天仙,捻著蘭花指,吃最好吃的食物;噴上頂級香水,日日在小貞身邊轉悠。
如此不到半日,小貞的眼睛就盯上姐姐了。
“哇……”她大哭起來,想到自己日后變成丑鬼,而姐姐還是這么漂亮,她好難受,難受的再也忍不住,哭得天昏地暗、鬼哭狼嚎。
嚴謙、少華自然是手忙腳亂的亂哄一氣。
他們還不懂靜兒的用意,等到小貞淚眼汪汪的看著姐姐,傷心的問自己還能變漂亮嗎?靜兒立刻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她把近百種化妝品一一拿給小貞看,這個是做什么的,那個是做什么的,二十多種顏色的眼影,淺淡濃郁不同的唇膏,還有各種腮紅,可以遮掩缺點的遮瑕膏,大刷子、小刷子,中號刷子……
其實靜兒為什么失蹤三天?因為好些東西她也不會用,還是在書籍區找了時尚雜志,現學現賣,學得五六成了,才回來給小貞看的。
額上貼上絞成花瓣狀的花鈿,臉頰掃過有層次感的腮紅,用睫毛膏把眼睛刷得又大又漂亮,唇上抹點唇蜜,丑陋的疤痕至少遮掩下四五成。再換上跟靜兒一模一樣的鵝黃紗裳,一大一小,兩個美人新鮮出爐了
嚴謙、少華,這才明白靜兒的用意。不得不說,這個法子真是太對了望著小貞重新煥發的笑容,他們終于松了口氣。雖然,靜兒的濃妝艷抹,顯得比往日更艷麗了,多了驚心動魄之美。而小貞……算了,她的笑容仍舊很可愛的。
其實,但凡有點同情心的,都不會在半毀容的小貞面前提起“你化的妝好假、好丑”,只會笑笑,“你跟你姐打扮的一樣”,佩服她的勇氣。也算間接安慰了她幼小受傷的心靈。而那些心思惡毒的,當面嘲笑,也被嚴謙等人一句“那是嫉妒”,說得小貞深信不疑。
她覺得姐姐的話很對,姐姐是美人,等她長大了,也一定會是美人
不求傾城傾國,至少也是嬌俏可人吧?
小貞就這樣,度過了最初的陰影。
但因她引發的事故,還沒有結束。
靜兒是怕小貞留下后遺癥,才緩和了報仇的時間。如今騰出手來,還能放過那幕后指使么?
她去了端木府,參與了羅愛愛舉行的宴會。
這是小型的宴會,舉辦的場地只是端木府偏遠的小院落(因為端木凌天的住所比乃兄的澄心居還要小),寥寥幾個人參加了,史阮兒、欒靜夏、付玉書、陸湘琴等。
羅愛愛是為了云鵬才回來的,畢竟,她是名正言順的“九夫人”,為適齡的兒子婚事操心,理所當然。家主放出風聲,娶得柴漪妃者,就是未來的家主。羅愛愛當然要想辦法,幫幫云鵬。
近距離觀察了柴漪妃,羅愛愛才知道,世間居然有如此美人,性格又是如水的溫婉,要是能做她的兒媳婦,那該有多好此外,史阮兒也不錯,雖然美貌差了點,家世也差了些,但也是個出眾女子,頗有些柴漪妃的品格。
這么多美人兒,看得人眼花繚亂。
羅愛愛滿意不已,對當初她所欣賞的靜兒,就變了。
也許是處于母親對兒子心上人的嫉妒?她看到靜兒就有些別扭,總覺得靜兒看似溫和恬淡,卻缺少一份百依百順的柔順。這樣的女子,能照顧好她的寶貝兒子嗎?
就算能,她也決心給云鵬找兩個女人,以備不時之需——女人大約都這樣,對自己的男人看得無比嚴實,生怕那個狐貍精搶了去。但是對兒子,就完全反了,巴不得兒子縱橫花海,享盡齊人之福。
所以靜兒一出現,羅愛愛故意表現得冷冷淡淡,而對史阮兒、陸湘琴等人笑語宴宴,熱絡親切。
可惜,靜兒不是來參加宴會的。
她直接走到史阮兒身邊,“馭獸齋的人,是你安排的?”
史阮兒鎮定的抬起頭,笑容不改,“靜姑娘,我不知道你說什么。”
不知嗎?
靜兒嘴角劃過一絲譏諷,長劍一抖,劍尖已然刺入史阮兒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