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嫁

第三章 你想太多了

第三章你想太多了

第三章你想太多了

“這事沒完告訴你端木擎,若是你不給我個交代,我就賴在這里不走了”

端木府的大門,轟轟烈烈的爆發出令人震驚的爭鬧聲。膽敢冒犯第一世家威嚴的河東獅,自然是柴漪妃的祖母,柴老夫人了。她老人家心疼自己的寶貝孫女,原本是嬌花軟玉、冰清玉潔的女兒,如今連販夫走卒也敢嘲笑了。這不是在她的臉上吐唾沫么?

端木老爺子很想躲的,只是人家堵在門口了,能逃到哪里去?只好出來見面,眼見已然六七十歲的老太太,依舊是年輕時候的脾性,炮仗似地一點就炸,無奈的揉揉眉毛,好言勸道,“唉,眉兒,那都是小孩子們不知輕重的,瞎鬧騰,你都上了年紀了,消消氣,跟她們計較什么?”

拄著鹿頭拐,滿頭銀發的柴老夫人聽說,登時豎眉,“不知輕重?這是一句‘不知輕重’就能混過去的么?我的漪妃啊,她現在成笑話了,連門都不過能出,就是你那幾個好孫女做的好事好好好,你不要這張臉,我老婆子也不要了橫豎我也活夠了,臨老還受這種惡氣,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說罷,她就橫著鹿頭拐,直沖沖的往門上撞。

驚得無數奴役慌忙去攔。

她老人家撞飛了七八個人后,健步如飛,見圍觀者眾,干脆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爹呦,娘也,你們去的太早了丟下我一人無人做主啊當年我就說過,端木擎慣會欺負人,可應了今日吧”

把個堂堂第一世家的家主,鬧得下不來臺。好說歹說,才勸進了敞廳內,艾瘋揮手喝退了眾仆役,又親自送上一盞熱茶,絞了帕子,像個丫鬟般給老人家擦臉——這個待遇,滿仙葭大陸,都挑不出來幾個人來。

“姨娘,雁澤知道您生氣,您統共就剩下這個一個寶貝孫女兒,自然當成眼珠子、命根子看待。若是我,也氣得不行。”

“……只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您再跟我爹爹置氣,也是無用。外面多少人在看笑話,您這么一鬧,不是更給人添了笑料么?”

艾瘋的低聲下氣,婉轉相勸,好容易讓柴老夫人的火氣,消掉了大半,可她仍舊不松口,“那些,我可顧不上了反正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就不走了”

艾瘋向老爺子望去,老爺子露出一個苦笑,搖了搖頭。

廳外,水晶垂簾輕輕的搖晃著,躲在垂簾之后靈犀,一直偷看著,晶瑩的水晶珠兒映著著他深邃迷人的眼眸,有種特別吸引人的璀璨華彩。

“不要臉”

當看見自己母親居然親自伺候,很氣不過。娘親可是端木世家的掌上明珠,這個臭老太太也不怕折福

正在腹誹中呢,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靈犀回頭一看,是他的八舅舅——端木豐城。

豐城沖他搖搖頭,暗示不要說話。甥舅兩人一起出了殿堂,郡首大人才板著臉道,

“以后不要偷看了,老爺子可不喜歡被人看到出糗。不然日后,少不得要拿你出氣。”

靈犀哼了一聲,表示自己不害怕,“外公最疼愛我了。”

疼愛?端木豐城似想到了什么,悠然的嘆口氣,望著天,“你知道什么叫疼愛?當年對你小舅舅那才是真正的萬千寵愛。你母親,加我我們兄弟七個,全不及他一根指頭。可那又怎么樣?小天被逼得走投無路,求救無門,無家可歸的模樣,你是沒有見到。若不是羅氏女挺身相救,差點就死了老爺子疼你時,自然恨不能捧在手心里,噓寒問暖,若是不如他的意——小舅舅就是前車之鑒。”

“小舅舅?可我又不會像他一樣,愛上一個不該愛的女人,背叛家族我一直很聽外公的話,才不喜歡外面亂七八糟的女人。”

靈犀翹著嘴,反駁道。

“呵呵。”豐城平板嚴肅的臉上,居然露出點笑意,“那他希望你娶柴漪妃,你怎么不娶呢?”

“我,我是看不慣柴家人的做派明明是靠著我們才立足清河的嘛,居然還端著架子,好像非得三請四求,不然就委屈了似地不要臉不要皮”

“看不慣,便躲著罷老爺子的決心,沒有人能阻止。柴家女一定是要嫁進來的,不過早晚。你使的計策,表面讓她們落了顏面,可卻讓她們架子架得更高了——不信你看,老爺子這回肯定做足姿態,迎娶的時候,少不得要捧得高高的。”

“啊?”靈犀想明白關鍵,氣惱的直跺腳,

“憑什么啊不行,一定要阻止她我可不喜歡她進門一看就虛假又做作,也不知道外公看上什么了?對了,八舅舅,你知不知道啊?”

他眨著明亮美麗的眼眸,期待的望著。

得月樓。

小二哥雙手拖著朱漆托盤,來回穿插不停,滿滿的上了一桌子美味佳肴。不多時,菜齊了,又送來兩瓶“丹楓白露”,酒香四溢,讓整間雅室多了幾分酒宴的歡暢與迷醉。

算是慶功宴吧,后氏千金回到清河府后,特地邀請了嚴靜、嚴謙、唐煜、云鵬,當然,還有不能拉下的小貞。九幽之行,她終于完成了心愿,與眾人也算患難與共,再會面,與往日就不同了。

宴席一開,觥籌交錯,推杯換盞,才發現有不少話題聊得來。平時礙著身份,見面都只點點頭。嚴謙與唐煜低頭議論,云鵬則跟后丹天說著什么,偶爾傳來“綠贏”“你養我養”的字眼。

小貞呢,自然跟姐姐說起清河府日前最勁爆的八卦了。

“嘿嘿,柴姐姐現在好可憐哦,她以前天天往這里跑,吃東西從來不付錢,給錢人老板都不收說什么‘柴大小姐肯光臨惠顧,就是小店的面子’,還巴巴的請她在這里請客吃飯,人越多,他越高興。姐,你說,這人是不是傻了?”

靜兒細細撫著小妹額頭上的淺紅色疤痕,雖然擦了最好的美容圣品“綺容膏”,也用脂粉掩蓋了,可近看依舊能看的分明。

“他可不傻。這叫做‘投資’,投資看好的人、物,期待日后的升值。做生意的人,都這樣。”

“嘻嘻,那他現在可虧了柴姐姐現在都不出門了人人都笑話呢聽人說,云鵬的堂哥、堂弟,還有堂侄們,都不敢追求示好了呢?因為跟女人搶女人,名聲不好聽呀”

“什么有的沒的”嚴謙剛與唐煜說到修煉心得時,聽見幼妹的嘴里冒出這句話來,連忙呵斥。

后丹天呵呵笑道,“沒事,這里又沒有外人。我看小貞就很天真活潑,小孩子,很應該這樣。”

“她不小了,都九歲了,還跟小時候歪纏,站沒站相、坐沒坐相。我總想著,也該教導她禮儀規矩的,只恨無從結識這方面教養嬤嬤……”

話一開口,后氏千金連忙道,“若是不嫌,我家里都有幾個。只是小貞還小吧?”

“不小了”嚴謙道,“早點學,也早懂得進退應對。不指望她學個大家閨秀來,只要別在人前太丟了臉面。”說罷,又躬身道謝。

后丹天虛扶一下,口中道不必不必。

小貞就這樣,被定下了學規矩的課程。童年的自由自在,想敢什么就干什么的快活,沒了,她一下子失了氣力,歪在姐姐身上,膩了一會兒,見靜兒不幫她說話,又轉移到了云鵬大腿邊,拉拉扯扯好一會兒,黝黑的瞳孔水潤水潤的,看得云鵬恨不下心,一把抱住了她,“誰欺負我們小貞了嗯,小鵬哥哥給你出氣”

她們這邊歡聲笑語,隔壁也有滿滿的精致菜肴。

只是對坐的兩人,皆沒有動筷子。

靈犀的酒杯微微沾了沾唇,仔細側耳傾聽,半響才道,“后氏千金倒是有閑情逸致。她不是與柴漪妃要好么?怎不替她出頭了?”

對面坐著的麗人,皓首低垂,彎著細膩白凈的脖頸,穿著銀紅緞子比甲,底下著了一條白絹紅染滾邊裙,傳襲來的香氣淡雅清幽,如蘭似蕙。

“她們早就鬧翻了。上次柴漪妃因阮兒的死亡,到后家去鬧過。當時后大小姐疾言厲色的趕她出門——想必柴漪妃現在還記恨著呢。”

她抬起頭來,充滿智慧光芒的眼眸,如今帶了點明媚之色,臉頰浮現兩團隱隱的紅暈。這是在心上人面前,一個嬌羞無限的女孩才有的表現。

“嘻嘻,原來她們早就翻臉了?那正好,接下來計劃一定更順利了。玉書,你以后要加倍小心了,別讓人發現,尤其是那柴老貨,是個拎不清的,性子又犟,別被她欺負了。”

付玉書微不可聞的“嗯”了一聲,鼻息悠長,蘊含著無盡的甜蜜。

原來,她早就叛了柴漪妃。

有句話說的好,防火防盜防閨蜜。又道,姐妹情深深幾許?一個男人就試探出來了。

她認識靈犀很偶然。靈犀雖然是端木家的外孫,可因為母親極度受寵,自小在端木府中長大。后來云鵬來了,兩人不可避免的敵對上了。

具體來說,是靈犀單方面的討厭人家,人家云鵬從認祖歸宗那刻起,壓根沒怎么見過他,只聽過有他這號人。

“對了,你幫我個忙,把我介紹給嚴靜。”靈犀眸中,閃過異樣的亮光。

“什么?”付玉書驚呆。

她愿意做任何事,只是……把心上人介紹給另外一個優秀而美麗的女人,她再也矜持不了。有心拒絕,可對眼前的人,有人能說出拒絕的話么?

“呵呵,你想太多了。難道我靈犀像貪圖美色的人么?不是我自夸,她再怎么美麗,能美得過我么?”靈犀從容自信的微笑,轉悠著手中的白色瓷杯,漫不經心的,

“我不想跟那些蠢蛋們去爭,老爺子說什么‘娶柴漪妃者,就是下任繼承人’,我一個字也不信柴漪妃何德何能,能做得了家主夫人?憑容貌?憑才智?還是憑她那身份?哼,過不了多久,老爺子就要變卦我先早早把自己摘出來不過,不能摘得讓人起疑心。”

“我四舅舅他們,對嚴靜很感興趣,一直想弄清楚她的真實來歷。若是我能先一步打探明白了,一定會讓他們對我刮目相看。玉書,這回你一定要幫我。我要堂堂正正的結識她。”

付玉書只能點頭,但她嘆了口氣,“靈兒,你……一定要競爭家主么?雖然你的身體里也留著端木老爺子的血脈,但你畢竟是……”

“外姓人?”靈犀抬頭,目光灼熱而璀璨,亮若晨星,“以前不成,以后就不定了。外公為了我,特地修改了繼承法則,容許女兒參加。女兒參加,那外孫為什么不能?”

毫無疑問,如果說靜兒是因為自持修為高深,而無所畏懼,而靈犀,就是對自己太有自信,相信這天下所有的一切,只要他肯費心去拿,沒有不成了。

假裝出門時巧遇,過程順利無比。

付玉書一直不顯山不顯水,雖然與柴漪妃關系密切,但與后氏千金的關系也不差。行事低調,加上她智慧出眾,一身優雅而知性的氣質,很容易博得人好感。

她面孔難掩羞紅,對靈犀的介紹,只說是一個朋友。但顯而易見,這個“朋友”兩字,引起遐思——一男一女單獨出現,回是普通朋友么?

唐煜是知道內情的,處于某種想法,他緘口不提;后丹天則是不太高興,她最不喜歡看到女人一臉被轄制的模樣,仿佛一顆心兒只系在男人身上,沒有他,就不能活了似地。

尤其是靈犀這個人,玉書腦袋不好使了看上他,難道去給他做妾么?

靜兒有些吃驚靈犀的美貌,什么叫面如中秋之月,什么是色如春曉之花。什么是鬢若刀裁、眉如墨畫,什么是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真真雖怒時而若笑,即嗔視而有情。如此好顏色,可惜竟長在男人臉上。

靜兒感嘆了一回,就罷了。

她不喜歡小白臉啊

尤其是雌雄莫辨的小白臉。

只是有似曾相識的疑惑。靈犀的五官,似乎跟某個人相似?這秀氣的眉眼,這秀美的臉龐,如果硬氣些,輪廓再分明些,顏色加深成深小麥色……不就是岫巖么?

“你是……”

靈犀自信的一笑,“聽我四舅舅提起過你。”

“哦。”

原來是艾瘋的兒子。

靜兒垂下頭,不再多說。

她卻不知道,自己剛剛的驚訝目光,換到靈犀哪里,直接變成“驚艷”了。而且她后來的沉默,也被自動理解成“害羞到無法直視”。

他勸付玉書別想太多,自己卻不知想了多少,故意微微一笑,將美色發揮到極致,“聽說你們去了九幽?勇氣可嘉啊。我幼年曾跟五舅舅去過一回,討厭極了冷冰冰而且叫聲尖銳的陰魂了……”

緩緩的述說中,云鵬仔細瞅了瞅,又對比自己參詳,結果很讓人喪氣。

比不過晏冰就算了,這個小白臉,也比他好看多了,唉,人比人,氣死人啊

不過,他身邊的小貞慣會察言觀色,捂嘴嘻嘻笑,“你長得好漂亮。不過,還是我小鵬哥哥最好看誰也比不了”

這丫頭,嘴太甜了,不枉自己疼她云鵬開心的把小貞抱起來,叭叭左右各親了一下,決定日后小貞被教養嬤嬤訓得太苦時,就找機會送她好吃的。

散了宴席,靜兒兄妹跟云鵬回到端木府。靈犀本待晚上再回家——免得對上柴老貨,心中悶氣。但是剛剛與靜兒識得,自然要加深印象,好讓靜兒不知不覺沉醉在他的無雙魅力中,無法自拔。

無法自拔后,當然讓她往東就往東,讓往西,就往西,就像……付玉書。

但靈犀沒有想到的是,柴漪妃也來了。

云菲、云晶、云卿也在。

她們三人,就是聽從靈犀挑撥,鬧出“女人娶女人”笑話的執行者。

她們分別是寧罪、流毒、郝賭的女兒,只是,都非嫡出。

世家中,嫡庶是很明顯的等級壁壘。

正室嫡出的,即便才智才干差了些,只要性情溫厚,談吐舉止高雅,有一二擅長出眾處,會被交口稱贊;而庶出的,若不想與草木同朽,就只能發奮圖強——即便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也不一定能被認同。

端木家是有名的陽盛陰衰,嫡出的千金,三代內就只有端木雁澤一個,無怪乎她三嫁,如今歸寧娘家,一住就是七八年,依舊飽受寵愛。與這位姑姑相比,云菲等人,簡直跟丫頭似地。

原本她們只能作為聯姻對象,將來嫁到某個世家去,作為鞏固家族勢力的棋子。可家主三年前提出候選繼承人,不分男女,囊括了三房、四房,共有兩百多的兄弟姐妹時,她們知道,機會來了

三年內,她們比誰都努力,比誰都刻苦,日以繼夜的發奮,才在眾多競爭者中脫穎而出。誰曾想,老爺子最后的考驗卻是——娶柴漪妃?

女人怎么娶妻?

這不是天大的嘲諷嗎?

如果柴漪妃有后丹天那樣的身世背景,絕高天資,她們也就認了可柴漪妃是誰?她的祖母是有名的破落戶,嬌縱任性,不把婦言婦容放在眼里,當年拒絕了家主的聯姻要求,為了躲避家主的追查,還恬不知恥的連夜與人私奔逃竄到了仇敵仙蒹大陸后來丈夫兒子都死掉了,才帶著孫女回來的

誰曉得柴漪妃是不是跟她的父親一樣,是私奔的野種呢?

母系身份不明……配當家主夫人

“家主,這件事,全是我一力主張,與云菲、云卿無關”

云晶是流毒的女兒,身子骨有些薄弱,但卻是個有擔當的巾幗,眉眼中流露出一股堅毅。她穿著銀粉鏤金折枝玉蘭錦緞長襖,盤蛇髻上插著四只等長的金步搖,貴氣逼人。

“不是,云晶甚少外出,此事與她五官。柴姑娘的日常喜好、進入門庭,都是我打聽的,那些荷包、鮮花、傳情的花箋、還有小玩意兒,也是我挑選的。”

一個面容疲憊,但難掩國色的女孩道。

她穿著月白云紋綾緞縐裙,鬢角帶一只玉蘭花,清新而素雅,是云菲。

“情信,是我寫的。”最后一個男裝打扮,身形頎長,說話簡單,是云卿。

此時靜默的圍聚了許多人,除了眾多仆役,還有端木府艾瘋、流毒、言咒、豐城,他們的臉色都不太好。

因為柴老夫人不依不饒,要他們交出害她孫女閨譽喪盡的“兇犯”要狠狠處置

居中的端木家主,端坐不發一言,既沒有說可,也沒說不可。

底下摸不著頭腦的人,太多了。

都想不清楚,為何老爺子對柴家如此看重?先是發話,“娶柴漪妃者,既是繼任家主”,現在被欺上門來,也不惱怒,忍氣而吞聲,不像是家主有仇必報的作風啊

且說柴漪妃,她囧得滿臉通紅。

被女人求婚,已經是囧到姥姥家了,祖母又這樣跑來大吵大鬧,將她的事嚷得天下人皆知——剛剛云晶等人每說一句,就等于在她的傷口中撒鹽啊

她來,只是想問一句,為什么?

為什么要這么待她?

她到底哪里得罪了?

“夠了,小蹄子,別掩護了你們一個都逃不掉”柴老夫人臉黑的跟鍋底一樣,兩肋生疼,使勁敲打著地面,將青石磚都敲裂了。

云菲定了定神,此時此刻倒沒什么好怕了,大不了失去候選的資格。反正以女子登上家主寶座——希望太微小。她原本的目的,也只是希望能獲得家族更多的重視。

“柴老夫人請慎言。晚輩等何錯之有?遵從家主諭令——追求柴大小姐,難道不對么?這是我與其他堂兄弟們最后的考驗,難道主動認輸不成?

至于閨譽一說,早在您厚著臉皮退婚后,就沒剩幾厘了縱然行錯做錯,我等自有祖父、叔父們教育,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

語氣鏗鏘有力,直氣得柴老夫人一個趔趄。鹿頭拐橫著過來,

“我打死你這枉顧人倫、喪心病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