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玉蕭中的日子安定單調,除了午夜時分能與郡首大人交流一二,對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自然不知道寧罪回來后的清河府,暗暗涌動著一股緊張又興奮的氣息。.xiamiwen穴.]
通靈勝境?
有那么值得期待嗎?
靜兒前世的修真界,早就敗落的不成樣子。神州各處高山大”名勝古跡,但凡有點名聲的,哪一個沒有遭到求發展、求騰飛的人類名為保護的破壞?大片大片的森林伐倒,地下水水位下降,荒野的漁村建設成四通八達的城市,地表被下水管道挖得縱橫交錯。拍油路撲向的地方,就是文明到達的地方……修真文化前所未有的破滅了。
所謂“勝境。”靜兒穿越以來,見過滿是陰魂的九幽密境,也見過風景如畫的清凈無垢境,老實說,連師門長輩手札中所敘述的百分之一的神奇都沒有。所以,她無法想象通靈勝境的具體情況一只有道境高手才能踏足,那里面是什么樣的天地呢?
如果她還有身體的話,一定迫不及待的想進去看看。
奈…
罷了,一飲一啄莫非前定,或許上天注定,她就是不能進入通靈勝境呢!
約莫準備了兩個月,清河府決定了進入通靈勝境的人員,一共二十三人。從人員的分配比例上,也能看出各家的勢力對比。上官世家包括當代家主在內的五人,聞人世家五人,后家四人,其他小家族風毛麟爪的出現三人。
最多的當然是端木府,足足六人端木老爺子、端木岫巖、郝賭、言咒、徐夫人,以及另外其他房的一位剛剛踏入道境的端木二代子弟。
六人占了總人數的四分之一,不過端木府并不滿足,惋惜小九端木凌天正在閉死關,否則他一定要去通靈勝境的!
出于某種原因,幾乎所有人都認定端木凌天去的話,必定把握增大很多。
這個人員名單出來后,別人猶可,柴老太驚怒異常,拍壞兩兩張鐵木桌子。
她就是那三個僅有非出自一品、二品世家的鳳毛麟角之一,名單出來后,她洋洋得意好長一段時間,結果發現半點修為也沒有的徐夫人也在內,憑什么呀,就憑著她嫁給了端木老爺子,就可以坐享其成?
天下有這種道理么?
別的人不敢針對,她可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
氣勢洶洶的直接闖進端木府,她可不管什么現矩不規矩,規矩都是給別人遵守的,她的身份和修為有必要嗎?
一路鞭打了好幾個不長眼的下人,柴老太昂首挺胸的進了延慶堂內,看見徐夫人笑容滿面,溫柔和美的拉著自家別女兒說話,四五個花信年華的別媳婦在旁邊湊趣,滿屋子的脂粉香氣,釵環麗衫,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
細論起來,自己持家有道不如徐夫人,但是去通靈勝境嘛,比得又不是誰更誰更有女人味!那可是道境高手云集之地,端木擎被美色迷暈了頭,怎么能帶著個累贅!那如何是這種嬌滴滴的女人去的地方?
“柴……小麗?”
徐夫人微微有些驚訝,笑著點頭道。
被叫破小名,柴老太有些羞惱,“呃,我聽說你想去通靈勝境?”
“是啊”徐夫人站起身來,落落大方道,
“我跟你們一道呢,到時候還請小麗多多照顧了。”
這一句,不過是客套話。連旁邊的十五六歲的侍女都清楚徐夫人自有夫君和孩子,用得著別人照顧嗎?
可天性自大的柴老太竟沒聽出來,以為是真的,臉上戈過一絲明顯的譏諷,
“既然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材杵,就不要去啊!不怕傷損了你的花容月貌?”
當著柴漪妃的面,絲毫沒留情面。
柴漪妃的臉,登時火辣辣的,眼看周圍尤里異樣的目光,只覺得恨不能挖個洞穴把自己埋進去。
她的祖,…委實不著道了!跑到別人家里叫人家不要拖累她,可事實上,她自己……才是端木府的累贅吧?能保證不要端木老爺子幫忙么?
徐夫人淡淡的略過一眼柴漪妃窘迫的面容,又掃了一眼旁邊的幾個孫媳婦,若有所思,想了想,才點頭看向柴老太,
“你跟我來!”
“哼,來就來,怕你啊!我正要跟你細說說,別仗著名分耀武楊威,你也不過是端木擎找來照顧孩子的奶媽子!他的兒子全長大了,用不著你!別厚著臉皮真當自己是一回事……”
這番話從門后傳過來,原先跟柴漪妃交好的幾個抽姓臉色大變,都挪開步子遠離了她,原地只剩她孤零零的站著。.xiamiwen穴.]
柴老太被叫到榮華園碧湖附近,徐夫人命人退下即便是下令,她的聲音也是溫柔的,沒有任何威壓。
正是這種軟綿綿,讓柴老太越發看不慣。她嘴角譏笑著,“你有話就直接說,有誰敢偷聽,看我不害了她的舌頭!”
徐夫人搖頭,“小麗,一味的好勇斗狠,只是讓人表面畏懼你。說不定心理在罵你呢!”
“哼,敢!誰敢罵,我連她的心一并挖出來!”
徐夫人聽了一愣,眼中的失望幾乎無法掩飾,“看來你改不了了。”
“改?哈哈,老娘過得好端端的,干嘛要改!”
“唉,是你爹娘死得太早了,居然把你養成這種性子。”
望著柴老太一臉的跋扈倨傲,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什么勸告也聽不進去,徐夫人終于搖頭一嘆,脫口而出一串名字,
“劉巖勝,胡艷艷,馬新月,劉阿寶……”
名字都是普通名字,沒什么特別字眼兒,可柴老太聽得渾身冷汗淋淋。劉巖勝是她父親的大名,胡艷艷是她母親的閨名,馬新月是祖母,劉阿寶是祖父。
徐夫人幾乎把她的家譜都背出來了!
任誰發現自己家族的全部秘密都被“對手查知,都會嚇一大跳,坐不住的。柴老太鼓鼓的腫眼泡露出猙獰的血色,凄厲的喊,
“你怎么會知道?你故意查我?”
聲音銳利的刺入耳膜,令人心驚肉跳。
不管了,就算她是端木擎的女人,也容不得!正好此處沒人,殺了就殺了,頂多日后跟端木擎道個歉,他總不會一輩子不理自己……
這一剎,柴老太動了殺心。
她沒覺得自己錯,因為是徐錦華挑釁在先,自己給自己招禍呢,不然干嘛好死不死的查她的底細!
就在柴老太決定動手的前一刻,徐夫人輕輕一嘆,
“你母親、祖母、外祖母的閨名,外人怎么得知,就算想查,從何處查去?”
“嗯?”
“你一定很奇怪,我怎么會知道?事實上,我不僅知道你父母祖父母一輩的名姓,我手上還有一本你祖父、祖母上數八代的所有直系親屬姓名。”
徐夫人的面容非常平靜,平靜的讓人心慌,側著頭,嘴角掛著點笑意,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因為你祖輩世世代代,都是我家的家奴!”
“當然,也包括你!”
“你母親去通靈勝境,沒關系么?”
又到了午夜時分,靜兒“飄”在水閣上的欄桿上,清幽的水波倒映著天空的一輪明月,那么柔亮清華,恨不能伸手鞠起。
“我母親……她的修為是被人生生打落的!在嫁給我父親之前。她的出生地就在問仙宮,從小在通靈勝境內長大,對那兒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
誰去都有危險,我母親,絕對不會有。不然,你以為老爺子會心慈手軟的帶一個累贅么哪怕是他的妻子。”
只“…原來是這樣啊!”
靜兒微微沉思子片刻。
難怪初見徐錦華就覺得她氣質不凡,原來是出自浮空島。看端木府對她的禮遇,處處尊重,即使“叛逃”三十多年,一回來依日掌握內務大權,可知“徐家”必定不是普通人家。
只“…我母親的嫡親姐姐,嫁給了上任問仙宮主,生下的孩子,就是現在的問仙宮主。”
“哦,還有這一層關系。那豈不是說,問仙宮宮主,是你的表哥?”靜兒說道。
端木豐城笑了,笑容中淡淡的苦澀,
“什么表哥不表哥,他不會承認的,除非我們端木世家有一天,能夠光明正大進入浮空島,洗涮當初被驅逐的劣跡。”
“驅逐……”
仙葭夫陸第一世家還有這種經歷?
“這就是另外的故事了。有空再跟你說吧!”
郡首大人嘆息一聲,望著天空水面兩輪月,聲音輕輕,“你想好了嗎,那具身體幾乎滿足了你所有條件,身體健康,資質是純水靈根,天靈蓋有慧骨,父亡,母親重病,估計熬不了兩年。沒其他亂七八糟的親戚。還有,她的長相不差。”
“我……”
“我不明白,你還在猶豫什么?難道你寧愿呆在紫玉蕭中,天長日久的忍受寂寞,也不愿意重新活過?”
靜兒沉默了。
她很感謝端木豐城努力幫她找尋“合適的附身體。”但為什么好不容易找到了,卻有中排斥的感覺呢!
這股感覺那么強硬,仿佛她不聽話,就會有承擔不了的嚴重后果。
“要是你擔心,“…之后的事情,那就是杞人憂天了!不說端木府,就是我這小小的楓林晚,想要把你養大成人,也非難事。大可以放寬心,在此住下。用不了七八年,也就長大了,憑你的本事,還有誰奈何得了?”
郡首大人以為靜兒是不喜歡“新身體”僅僅一歲,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猶豫了很久,靜兒才說了一句,
“再等等吧!”
這一等,又過去了一個月,仙葭大陸的清河府與仙蒹大陸的令楊府,兩大勢力的大半道境高手聚集一起,前往通靈勝境,都做好了不回來的準備。成功者,自然是破空飛升了;而失敗者,大概就就地掩埋吧?
一行人中,柴老太變化最大,就像個侍女般團團伺候著徐夫人。可她太笨了,端茶把茶碗打破了,鋪床把被子弄得更凌亂了,需要更多的鍛煉。
而其他兩位來自小家族的道境高手,原來也是徐夫人的……家生子。據說,是徐夫人從浮空島出嫁時自帶的車夫、伙夫。
他們對徐夫人仍日行“主仆”禮,至于令揚府的人見了,也不驚奇。
若非徐夫人身份高貴,他的兒子端木凌天與冰雪神宮的人私奔,誰能容得下?早除掉他這個世家的恥辱!
端木老爺子等人一走,清河府頓時顯得空曠了。
走前安排過,云嶺、云本、云雪等六人共同掌管空中花島。族中的內務,大事交給艾瘋,小事則千柴漪妃、林知音等三代的媳如共同商討著管理。
“豐,我覺得很奇怪。你母親臨走前交代的,不想是做了長遠打算的。難道她認為自己還會回來?”
“也許吧。”
“你不覺得驚訝?我以為他們是抱著必勝的把握才去。通靈勝境到底是什么樣子?低于道境,去者必死,可見不是沒有危…”
端木豐城似乎對通靈勝境興趣不大,他的腦中總是思索著七哥言咒分別時說的話,
“豐……最后……必須…受不住……你,等,會好的…”
就這么幾句斷斷續續的幾個字,與兄長默契十足,自動翻譯背后的含義七哥我這一走,再也不會回來了。不是我愿意,而是這是我的最后一次機會。錯過就會死。你不要太過擔心,凡事不用強求,自然會有個結果。
預言家的話,總在模棱兩可之間。
哪怕郡首大人自認對兄長十分了解,也只能領悟蹦的意思。最重要那個“等……
等什么呢?
是孽火紅蓮早晚會找到,還是他正在忱心的,靜兒的轉生問題?
然而來不及煩惱其他了。
寧罪本是回來暫代家主一職作為次子他在大哥莊廢廢掉之后,曾經在老爺子手把手的教導下,當了多年的“太子。”一切事務都是熟悉的。
也只有他在才不用擔心有人渾水摸魚。
不過,遠離家族已經二十多年的他還是當年的他嗎?
老爺子一行人與令揚府匯合后,消息從一天一次,變成三天一次。寧罪逐漸拋下的所謂的“溫文爾雅”面具,先是在家宴上直接出手,控制了流毒。流毒的病不輕,壓根不需要多做糾纏。至于其他人,小九閉死關,對外事撤手不管,老…端木豐城,時不時吹奏“風吟曲”的他,也遠不如巔峰時期了。
艾瘋?
艾瘋與寧罪的年齡最接近,感情最要好,怎么會反對她最親愛的二哥?
于是,寧罪一手掌控了整個端木府,并且把所有反對他的人送到地牢中。
靜兒看不透寧罪的目的,悄悄問端木豐城,“你二哥到底想做什么?他就不能多等等?等通靈勝境那邊傳來消息,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登上家主寶座,根本不需要這般大費周章。”
“你覺得他大費周章,我卻覺得,他這是變聰明了,知道先下手為強,大概被老爺子嚇怕了。”
語氣嘲弄。
“寧罪是罪!老爺子曾經對他寄予厚望,可…我們,不管五哥、六哥、七哥,還有小九,再怎么讓老爺子灰心失望,他仍日不記得自己是我們的父親,傷得痛了,會來安慰、鼓勵。唯有他,老爺子今生都不想再見!”
“為什么……”
這句疑問剛剛問出口,寧罪派來的“邀請八弟做客”的管事便來了。一路探頭探腦的,瞥見紫玉蕭,夸張的道,
“呀,這管蕭質地真不錯,我們老爺最喜歡品月吹蕭了。奴婢曾給老爺保養過二十管玉蕭,卻沒有這么玉質溫潤的!”
言語中明著羨慕,暗地里……竟然索賄。
郡首大人臉上怒氣一閃而過,加上也不想靜兒被寧罪發現,便將紫玉蕭收了起來,命人放在鉗寶紫接匣子里收藏好,這才推著輪椅,去見他的二哥。
過了一個時辰回來后,裝紫玉蕭的匣子不翼而飛了!
端木豐城大驚,自己腿腳不方便,叫了許多人挖地三尺的找,只在花園的樟樹下找到紫檀匣,但紫玉蕭……沒有人知道去了哪里。
震怒的郡首大人氣急,甚至為此事特意找上寧罪,讓那管事將玉蕭還回來。管事直叫冤枉,他是看到了玉蕭,但不是被收起來了么?再者他在天水郡,珍惜寶物見得多了,來來回回不知道經手多少,至于對一管破玉蕭見財起意嗎?
云鯉、云嶺,都勸郡首大人消消氣,覺得不能理解,一管玉、蕭而已,再怎么好也不過是樂器,值得為此跟赤手可熱的寧罪翻臉嗎?
只有端木豐城自己知道,那不僅僅是玉蕭啊!
三天過去了,仍日沒有紫玉子的影子。
郡首大人的身心都快承受不住了,無意中翻看鉗寶紫檀匣子的時候,發現里面似乎有個小字,細看看,好像一個“等”?
難道,這就是七哥臨走時說的?
可等待來等待去,就等了這么個結果?
心中不是滋味。
紫玉蕭到底哪里去了呢?
原來,那管事沒有撤謊,可也沒說真話。
寧罪喜歡品月吹蕭,因為蕭聲在月夜下聽起來無比的凄美幽靜,他有感與身世,所以吹得越發感人了。
那位管事見多了主人如此,就費心收羅洞蕭,竹子做的,金石做的,玉質做的,約莫有收集了二十多個珍品。一見端木豐城手中的,下意識的記在心中。
紫玉蕭的音色還沒聽過,但它的顏色太美了,肯定能讓主人歡心!
端木豐城小氣的收起來,讓他知道害愛不可能,所以找了個嘴嚴的人去偷。
可惜,運氣不好,抱著鉗寶紫檀匣子的小子偷偷摸摸,一步三回頭,被云卿并來訪的唐煜撞見,叫破了行跡。那偷兒原本就是在天水郡混生活的,機緣巧合才跟著寧罪來到堂堂清河府,被云卿兩句話一嚇,
“天水郡不管,可在清河府偷盜,輕則朵手砍腳,重則直接吊死。”
嚇得他慌忙丟下東西跑了。
紫玉蕭落在云卿的手中。
云卿不喜歡附庸風雅,隨手給了唐煜。
唐煜本來不想接受,可不知為何,入手觸摸到了紫玉蕭,心中一動,鬼使神差的應了。
他們商談一段時間,唐煜就離開了端木府,所以郡首大人再如何挖地三尺,也找不回紫玉蕭的蹤跡。
“難道這是天意嗎?”
靜兒感覺到一連串驚奇的經歷,越發覺得是上天注定。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東西牽扯著她與唐煜。那次被人圍攻,流落海中孤烏,神魂不穩、四肢不能動彈時,撞見了他。
現在,又是他!
“奇怪,我為什么會對這只玉蕭感覺特別,好似認識了很久?”
輕輕撫摸著紫玉蕭,唐煜的五官背著正午的陽光下,顯得更深邃了。不同于兩年前的隱忍、沉凝,他的眸子里多了沉淀,叫人看不清。
“罷了,先放下吧!”
他隨手放下,大踏步走開,門外,有個嬌嬌怯怯的聲音,“唐公子,奴家……”
“滾!”
聲音嚴厲,嚇得那女人一邊摸著眼淚,一邊飛快的逃跑了。
“哼,以后沒有我的準許,不準任何女人踏足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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