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南宮保一聲慘叫,終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跪倒在地上。山海座之上,纏繞著一道道粗大的暗金色電光,已經將真正的威力慢慢展示出來。
南宮保大叫:“停、停、停!我錯了,我不是東西,別殺我,千萬別殺我,快、快些停下來。”
武羅眼神冰冷,山海座上一道粗大的電光抽打在南宮保的身上,南宮保又是一聲慘叫,傷處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他放棄了抵抗,跪在地上不住朝武羅磕頭:“別殺我、別殺我,求求你了,我知道錯了,我錯了……”
武羅冷哼一聲,山海座終于停了下來,懸在南宮保的頭頂,宛如一座大山。
若盧獄當中,已經被驚動了,正有人飛速趕來,白勝劫氣的直哆嗦,上前將南宮保扶了出來,指著武羅道:“武羅,你好大膽子,這是審判庭的南宮保大人,你不分青紅皂白,亂下殺手,致使兩位上差身受重傷,你、你擔得起這個罪責嗎?!”
武羅冷笑一聲,掃了幾人一眼:“他們是上差?剛才動手之前他們怎么不說?我只看見一群在若盧獄前撒野的狂徒!你們別忘了,這里是若盧獄,整個正道修真,無論是誰到了這里,都要規規矩矩,哪怕是九大天門長老!”
武羅一口咬定不知道他們的身份,這是他一開始就打定的主意。所以他才一動手,就立刻宛若雷霆,不給南宮保他們說話的機會。
盡管這個借口聽起來就覺得可笑:南宮寶等人身著制服,又有白勝劫陪同。可武羅就是咬死了這個借口,從面上的道理,還真是挑不出什么破綻。
誰說白勝劫陪著的一定是好人?誰說穿制服的一定是上差?
而且最要害的一點,武羅咬死了他們在若盧獄門前毆打獄卒――這是實打實的罪過,正如武羅所說的,若盧獄不是一般的場所,在若盧獄門前,就算是九大天門長老也要老老實實。因為你一動手,很可能被當成是劫獄的。
南宮保死里逃生一回,正氣喘吁吁,他的那個手下也被同伴從爪印深坑里拽了出來,一群人湊在一起,剛才還趾高氣揚,此時卻凄慘無比。
白勝劫被武羅氣的說不出話來:“好好,我不跟你說,我等葉大人出來評理。”
果然很快葉念庵就出來了,重傷在身的木易濯似乎也得到了消息,躺在軟榻上,讓人抬著,也緊跟著趕到了。
木易濯一看到南宮保人的慘狀,立時尖叫起來:“誰干的、這是誰干的,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若盧獄門前撒野,真是不把九大天門放在眼里了!”
他本來是想給南宮寶等人撐腰,但是這么一喊,卻不啻于在南宮保等人臉上狠狠扇了一耳光,幫了武羅的忙――可是他們先在若盧獄面前撒野的。
葉念庵臉色也很難看,他是典獄長啊,若盧獄之主。不管是誰在若盧獄門前鬧事,都等于是在打他的老臉。
“武羅,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羅上前一五一十的將事情說了,中間倒也沒有用什么春秋筆法,所有情節照實敘述。他剛說完,木易濯就拍著軟榻的紅木副手大叫:“放肆,武羅你要反了天去!竟然敢跟上差動手?你可知罪?混賬東西,還不給我跪下!”
武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此時也毫不客氣:“木易大人,什么時候若盧獄當中,輪到你第一個發言了?”
木易濯被堵的一口氣沒上來,劇烈的咳嗽起來。
葉念庵卻是心中痛快,就是,老夫才是典獄長啊,什么時候輪到你這個病秧子說話了。
木易濯劇烈咳嗽一身,氣的渾身發抖,指著武羅對葉念庵道:“大人,大人,這個武羅太不像話了目無尊長,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下。”
葉念庵不咸不淡道:“木易大人,你忘了你剛才的話了嗎?”木易濯一愣,想起來自己剛才出來的時候說的第一句話,心中登時懊惱不已,又有些埋怨南宮保等人,你們在若盧獄門前刷什么威風?現在好了,被人揪住了把柄,連我也沒辦法幫你們。
木易濯惱火瞪了白勝劫等人一眼,白勝劫卻看也沒看他。
葉念庵又說道:“而且,木易大人,這里乃是若盧獄,自有九大天門聯手定下的法典,一切要依法辦事,若是連若盧獄都壞了規矩,還怎么讓天下修真遵紀守法?”
“說什么教訓,要想處罰武羅,自然要查查清楚他觸犯了哪條,豈能隨口論斷,隨便教訓?”
木易濯被他說得啞口無言,一頂頂大帽子壓下來,偏偏句句在理,他還沒的反駁。
武羅有什么罪?不過是看他木易濯不順眼,頂了幾句嘴,這世界上不管哪一部法律,也找不出頂嘴是個罪名的。
當然了,你在世俗當中跟皇帝老兒頂嘴那是另外一回事。話又說回來了,他木易濯,不還沒有做到皇帝老兒那個級別嗎。
葉念庵掃了眾人一眼:“都隨我進來吧,看你們鬧得,成何體統!”
白勝劫心中窩火,明顯葉念庵是在偏袒武羅,可是他又抓不住什么把柄。從木易濯的表現上來看,他也推斷出來,南宮保在若盧獄門前撒野,的確是一項重罪,武羅便是將他殺了,也是活該。
葉念庵帶著人進了若盧獄,先將他們安頓好了,便再也不提問罪的話。
南宮保手下那名沒受傷的跟班憤憤不平,卻都被木易濯和白勝劫使著眼色壓了下去。那跟班看不透這里面的關節,木易濯和白勝劫卻很清楚。
葉念庵息事寧人也就算了,他們若是繼續追究,鬧到了上面去,就算武羅受到了懲處,他們的罪過卻更大。
原本上差來了,便是宣布武羅的任命,結果上差反而被武羅揍了一頓,現在躺在屋子里休養,任命的事情暫時也就緩了下來。
葉念庵安撫了南宮保幾句,就帶著武羅出來了。
武羅跟在葉念庵背后,出門走了幾十步,葉念庵忽然停了下來,回頭對武羅道:“那幾個受傷的住在哪里?帶我去看看。”
武羅心中一動,暗呼厲害。
果然還是葉念庵老謀深算,木易濯此時在南宮保等人的房間,他卻去看望受傷的獄卒。兩相對比,那些市儈者一看就覺得葉念庵向著自己人,而木易濯胳膊肘往外拐啊。
而且武羅現在算是葉念庵的人,武羅手下的獄卒自然也是葉念庵派系,順路過去看看,真是一舉多的。
武羅忽然想到了什么,問葉念庵道:“白勝劫跟來做什么?”
武羅的任命跟白勝劫沒什么關系,他大老遠的跑來干什么?
葉念庵無奈:“我不是告訴過你們,對木易濯肯定會有所補償的。白勝劫就是那個補償。你當了班頭總領,上頭任命白勝劫為若盧獄獄監,也算是一個平衡吧。”
武羅恍然,忍不住又看了葉念庵一眼。
知道了這條消息,再看葉念庵這個探視的“小動作”,意義就更大了。葉念庵是把木易濯和白勝劫一竿子打成了“外人”,他才是若盧獄的自己人啊。
這樣一來,那些原本在兩人斗爭中猶豫不定的獄卒,肯定都會投靠到葉念庵門下了。
便是武羅,也忍不住對葉念庵點點頭,贊了聲:“大人好手段。”
葉念庵頗有些沾沾自喜,但還沒有到了得意忘形的地步,只是一笑,也道:“若不是你,我也沒有這個機會。莫千言前輩曾言道,你是副將。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啊。”
武羅帶著葉念庵找到了那幾名獄卒的房子,到了外面武羅忽然停下來:“你不會打算空著手進去吧?”
葉念庵面皮一緊:“他們可是你的手下,你就不表示一下?”
武羅作色怒道:“我的家底本來就不厚,最近還被某些為老不尊的家伙洗劫了一番,哪還有東西能拿出來?”
為老不尊的家伙當然就是葉念庵了,葉念庵老臉一紅本想跟他爭論兩句,但是想想他從變聰明到現在也不過半年時間,真的是家底不豐,只能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靈丹、玉粹什么的準備了三份,受傷的三人每人一份。
到了門口,想了想,葉念庵還是不甘心的把那些東西交給了武羅。
他畢竟是“大頭目”,要是探望幾個獄卒,還親自拎著東西,這老臉就真的顏面掃地了。武羅眉開眼笑的接過去,把這份人情算作是自己的了。
葉念庵看望獄卒,也就是走個過場,和顏悅色的安慰獄卒們幾句,隨便說上兩句話就能夠讓受傷的獄卒感激涕零,然后武羅再送上禮物,探視氣氛極為煽情。
很快這件事情就在若盧獄傳開,果不其然監獄之中評論一邊倒,木易濯成了“外來戶”,尤其是那些女獄卒,尖嘴毒牙,更是把木易濯說的極為不堪。
上回伺候谷牧青的那名女獄卒,差點被木易兵狼利用,雖然木易兵狼已經死了,但是那名女獄卒的恨意絲毫未減,乃是“倒木易”的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