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嫁

第四百三十五章 葬禮

第四百三十五章葬禮

他盡管心中怨恨,恨不能明日齊獻王和其嗣一家全都死掉,可他心中明白,他要開始動手了。

而周青揚來見肅文帝,便是以兄長的身份,要求去恭賀一番,更問起了林側妃的死。

“……雖然誕下嗣是喜,可兒臣覺得林側妃出身于林家大族,如若紋絲不提,難免讓朝官們心寒意冷,何況這一次大葬也可看得出皇弟對其的喜愛,兒臣想要借此機會去表示一番,也讓皇弟知曉父皇對其的關心,兒臣也想與皇弟親近一二,之前都乃兒臣多有過錯,傷了與皇弟的情分,也希望父皇能給兒臣一個機會。”

周青揚說的誠誠懇懇,臉上也現出幾分愧疚之色,而前些時日皇后特意來找肅文帝為太求情,話語中也流露幾分可憐之意,讓肅文帝也心中動容起來。

“難得你有這份心,那這一次便你去齊獻王府撫恤一番,另外告訴他們,過了滿月,把孩抱來給朕瞧瞧。”肅文帝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無喜無悲,這卻讓周青揚有些遲疑起來。

可周青揚已經是打好了算盤才來求見肅文帝,盡管心有憂慮卻依舊接著話道:“兒臣懇請父皇讓陸公公隨同兒臣前往,也單獨表示下父皇對皇弟的厚愛。”

“哦?讓你出宮一趟朕還得搭個人陪著?”肅文帝的眉頭微皺,周青揚連忙道:“并非是兒臣所需,而是……而是兒臣覺得皇弟見到陸公公。才更能體會到父皇對他的重視之心,而非是兒臣口傳……”

周青揚的話語苦澀得很,肅文帝沉了半天才點頭道:“那就這么辦吧,朕累了。下去吧。”

“兒臣告退。”

周青揚離去之時特意的又與陸公公頷首微笑,可他目光中無意識透露出來的光芒讓陸公公心中一凜,只覺得背脊后滲出了一層冷汗。[]而此時肅文帝開口道:

“他要是早有這番禮讓之心,朕就不必這般錘煉苛打他了,依舊給朕盯著他。[]”

陸公公連連點頭,心中則想:太這番作為真的是禮讓嗎?

林綺蘭的死對于林夕落來說,可謂是一件難以分清喜悲的喪事。

說喜?她笑不出來;說悲?她又覺得這個女人早該死,可林綺蘭還涉及到個“林”字,她也只得先撂下毫無意義的揣測自我心理情緒。先與林政辛等人定好大殯之時,林府的態度和行儀。

林府是林綺蘭的娘家,多少要有一些表示,搭建靈棚、請和尚做法事,陸陸續續大大小小的事全都交待完畢。林夕落才說起前去齊獻王府奔喪的人來:

“帖我接了,林府他們也只隨意的下了個帖,按說應該是大伯母出面,可此時依著我來看,她還是不要出頭,如若不是你便請三叔父前去,你覺得呢?”

林政辛今兒來見林夕落可謂是縮頭縮腦,明擺著有些心虛。

冬荷他們傳話于他時,他已經能夠明顯的感覺到林夕落心中的怒意。今兒前來商議林綺蘭大殯之事又不能如以往那般嬉皮笑臉的圓場,故而一張臉僵硬不堪,抽搐不停,好似中風一樣。

面對林夕落的提問,林政辛只得拍拍自己的臉,回答道:

“我也是這個意思。我想把這件事給讓出來,無論是三哥還是六哥,誰愿意去誰去,亦或他們都不去,反正七哥也要與你同去,過完年我還要離開幽州城,不想在此時被別人盯上。”

林夕落輕扯嘴角,“你倒是還多了點兒心眼,不用我費嘴皮了。”

“我這么大個人了,而且還長你一輩兒,整天被你幺三喝四的,我這張臉也是臊的慌的!”林政辛撇嘴扭頭,大冬天的還扇著扇,“去火,這心里就是火躁的慌。[][]”

林夕落不愿搭理他這副模樣,則囑咐道:“你雖然不去,可也要表現出點兒當家主的顏面來,這事兒你自己張羅著辦,我就不管了,免得你嫌我插手太多。”

林政辛點了頭,二人又說了幾句細節上的事,林政辛便先回去了。

“夫人,豎賢先生回了信,稱后日的大殯之禮他與您同去。”秋翠從外回來,她剛剛被林夕落派去給林豎賢送消息。

林夕落點了頭,“他可是在景蘇苑?”

“是,豎賢先生昨日去了便沒有走,”秋翠說著林豎賢,又忽然說起了李泊言的妻唐鳳蘭,“奴婢去的時候,這位奶奶也在,好似她也要跟隨同去。”

“她也要跟著……”林夕落沒有遲疑,“跟著也好,她畢竟是唐家大戶中出來的,而義兄如今也是戰之將領,她出面也合時機。”

秋翠笑了,“夫人,您想多了,是唐夫人想借此機會見一見唐家奶奶,所以她才會去。”

林夕落怔住,“平時到景蘇苑去見就是了,怎么還要摻雜到葬禮中?”

“唐家奶奶特遵規矩,唐夫人平時都不登門的。”秋翠嘟著嘴,“連咱們老夫人說了幾次,她都只笑不語的,還是這樣做。”

一家有一家的規矩,這恐怕也不是短時間內能改得過來的。

不過這唐鳳蘭與李泊言還真是一對兒好姻緣,當初李泊言不就想找這樣一個循規蹈矩的媳婦兒么?

林夕落的心思又轉回林綺蘭的葬禮上來,無奈的感慨道:

“這葬禮,都快成了聚會了……三日后的清晨時分,天邊剛剛露出一截橙色的光芒,幽州城內各個府邸的官員夫人們已經乘馬車前往齊獻王府送葬。

即便是沒有前去送葬的人家也都在稍后送葬所行的路上擺了靈棚,已表悼念心意。

林夕落今日沒有帶小肉滾兒同去,如若是喜事的話她帶著便罷了,可這一個喪事她略有忌諱,故而將小肉滾兒交給曹嬤嬤和冬荷看護,薛一也留在家中護佑這小家伙兒,林夕落只與魏青羽、姜氏一同前往齊獻王府而去。

只能隱隱約約看到齊獻王府正門的距離便已經車水馬龍,人群熙攘,而有宣陽侯府牌的車駕前來,眾府的馬車自當要靠路邊兒讓請一番。

林夕落沒有撩開簾,故而外人也不知她坐在車上,只以為是宣陽侯府的車駕前行,不免涌起諸多議論之聲。

“宣陽侯不知什么樣了,聽說病的很重。”

“那還有心思出來參加旁人的葬禮?而且出行還率如此多的侍衛陪護,也就是仗著有行衍公,不,已經是忠郡王的名號耀武揚威了,宣陽侯他們是指望不上了。”

“早就指望不上了,如若忠郡王戰勝歸來,誰還記得了宣陽侯是何人?可瞧著他們家如今還這般排場,也不怕被人笑話……”

林夕落聽的有些火,看著姜氏在一旁面紅耳赤的咬唇苦笑,林夕落撩開簾道:“停車。”

車駕停下,林夕落從上面下來,瞧著剛剛敘話的人群方向道:

“誰在那里嚼舌頭根的,給我站出來!”

林夕落這一出現,卻讓很多人都驚了!

原本以為這車駕上是宣陽侯府的人,可忠郡王妃在馬車上怎么沒掛忠郡王的牌?

“給忠郡王妃請安。”

周圍的人陸陸續續往兩側讓開,而剛剛嚼舌頭的幾位夫人正膽怯的看向林夕落,臉上諂媚的笑也透著股怯意,連忙道:“給忠郡王妃請安了,不知道您在車駕上,所以這……”

“我在不在車駕上你們就如此胡言亂語?這嘴巴說開了花兒了,是來參加喪事的還是跑這里閑聊扯悶的?膽都大上了天,連宣陽侯都在你們口中一無是處,你們是作何的?男人是什么官兒?都說出來讓我聽聽。”

林夕落挨個指著罵,而原本就堵塞的街路此時更是連人都走不過去。

幾人嚇的連連躬身道歉,不過是幾個禮部和太常寺、鴻臚寺的家眷,品階在也不過是清水衙門,沒什么實缺的位。

這會兒湊一起嚼兩句閑話平復平復心中的妒恨罷了,誰尋思……誰尋思還被忠郡王妃聽見了,而且聽見歸聽見,這位郡王妃還不領情。

誰不知道這位郡王妃是什么脾氣?還未嫁人就打過幽州城尹……

想至此時,不免有人心中更為害怕,已經開始渾身打起了哆嗦。

林夕落未等再繼續斥罵,后方傳來了喧鬧的聲音,轉頭一看,卻是皇衛在清理人群,而從中出來一人,卻正是陸公公。

“陸公公,您怎么來了?”

林夕落略有驚訝,尋常陸公公出行都有皇衛開道,怎么今兒還夾在人群當中了?

陸公公笑道:“咱家今日跟隨太殿下一同出行,太殿下不愿聲張,孰料車駕卻無法過來,遠遠看到忠郡王妃在此,咱家擔心就跑過來了。”陸公公說罷便冷了臉看向那幾個夫人,直接吩咐身后的皇衛道:

“將這些人全部帶走,宣陽侯乃是國之重臣,豈容你們幾個女眷在此用言語糟蹋?稍后請太殿下親自發落。”

陸公公話畢,皇衛則即刻將眾人押了下去,林夕落與陸公公笑謝之間不免向遠處望去,盡管層層人群,可她依舊感覺到遠處的車駕之中,有一道目光朝向她這方投來,而這目光冰寒極冷,透著一股猛烈的殺意……()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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