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心計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丟信

第一百四十五章丟信

第一百四十五章丟信

有人找她?蘇綰大驚:“掌柜的。那人是不是一身青衫,長得俊朗十分,言行又狂浪不羈的?”

掌柜的思索了一下:“與小哥兒你說的,是有幾分相似。”

“此人是我孿生妹妹的未婚夫婿,你且將信放心給我吧,定不會給錯人的。”蘇綰急于要那封信,便胡謅了個謊話。

蘇洛陵聽了,微微皺眉,轉過身去道:“我在外頭等你。”就出門了。

掌柜的原本還有幾分疑惑,但見蘇綰將送信之人描述地是有幾分像模像樣,便摸出信來,雙手交給了蘇綰。蘇綰拿到信,又聽蘇洛陵在外頭催道:“出來吧,別耽擱了時辰。”

她厥了下嘴,便將信收進懷里,奔出外去上了馬。乃知蘇洛陵早已騎著雪影在前路狂奔,似乎今兒心情不是十分爽朗。蘇綰雖也訝異,但雪梅娘身為雪域超光的本性自然不會落于雪影身后,撒起了四條蹄子不必蘇綰抽鞭催駕,便在須臾間追上了蘇洛陵。

也不知是蘇洛陵使了什么性子,還是雪影終究對雪梅娘心存隔閡。竟容不得蘇綰靠近。幾次雪梅娘想親近蘇洛陵去,都遭雪影的后蹄使勁兒翻土揚灰,差點兒踹翻了雪梅娘。

雪梅娘溫順異常,幾次下來便也不敢靠近雪影了,只占了古道的一側,悲鳴著朝前頭狂奔。

蘇綰可是吃了老多的灰,昨兒個剛洗過澡這會兒又被折騰地灰頭土臉,心中可不怨氣著,開始揮鞭打馬,毫不客氣地超過蘇洛陵,順便給了個鬼臉,一如當初他倆頭一次相見時,她對著雪風身上的蘇洛陵,用鬼臉來表示厭惡。

蘇洛陵心頭陡震,也卯足了力氣狂抽雪影,揚鞭而趕。

一時間荒涼古道駕喝突起,馬蹄兒的脆響如晴空之雷似地,幾要踏碎那一方湛藍云空。

看似無稽的追趕,有些幼稚,但是雪影跟雪梅娘兩匹畜生的反常,卻教蘇綰心中暗暗吃驚。跑過一陣之后,兩人都松懈了下來,蘇綰伏在馬背上,心情萬分激動。拍拍雪梅娘的頭,說道:“雪梅娘,你該不會是戀上那匹可惡冷傲的雪影了吧?不少字”難怪初時在蘇園的時候,雪梅娘便心甘情愿地被雪影欺負。不將它栓在雪影身邊兒時,它還飲食不安,暴瘦許多,原來是這么個回事兒。

她又嘆了口氣,似乎為雪梅娘的人性而感到心疼:“可是雪影心里,只容得下一匹雪風,雪梅娘,你這樣固執地喜歡它,是否很不值得呢?”

雪梅娘雪色長鬃甩了幾下,也不像是理會蘇綰的樣子。

“你在說什么?”蘇洛陵從后頭上來,強硬使得雪影靠近一些。

沒想到雪影這廝就是如此倔強,這回子連蘇洛陵都吃不住,駑勁兒甩過馬頭,朝雪梅娘猛地一踹。雪梅娘一時受驚,狂癲起來,蘇綰大叫:“雪梅娘……安靜……”哪里知道雪梅娘遭雪影的狠狠創傷后,會有如此大的反應。韁繩在手中勒地好像要將手掌割成兩半兒似地,偏生雪梅娘怎么叫都停不下來。她手一松,便被甩出了老遠,撞上一塊沙礫堆砌的路標,悶哼了一聲。吐出口血來。

眼前模模糊糊,從當空飛來一個人,飛快攬住她的身子喊道:“綰綰?你怎么樣?”

蘇綰的面前漸漸暗沉,腦中卻十分清醒。知道蘇洛陵此刻正抱著自己,便安心地閉起了眼睛。殊不知,藏在懷里的那封信,早在那一甩之間,飛落在了枯草之中,兩人都未曾發覺到。

夜半篝火如螢,蘇綰睜開眼之際,才發現自己睡在荒郊野外,身側一捧柴火熊熊燒著,上面還架著半只烤地“滋滋滋”響的野畜肉。被剝皮去骨之后,面目全非,哪里還認得出那是什么東西。只覺得香味兒撲鼻,肚子便“咕嚕”一聲,極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這野味兒可與上回的烤魚不一樣,一股子奇香裊繞在荒野上,令人的五臟廟不自禁地就開始揭竿起義了。

坐在一側的蘇洛陵見她醒了,就遞過來一囊水,說道:“拿著,你受了內傷。”

內傷?蘇綰這才覺得胸骨一點點地刺痛,喉口血腥味兒極其地重。她訥訥接過水,看見雪影與雪梅娘被分開兩地栓著。雪梅娘垂頭喪氣,一副自責的模樣,而雪影像是一團融進黑夜的暗火,在星空下熾烈自殘著自己的烈傲。

蘇洛陵從行囊當中取出一瓶藥丸:“虧得早有準備,你暈后我已讓你服下一顆,現在起來再服一顆。”說著已倒出了一顆伸到蘇綰面前。

蘇綰看了看。壓著胸口撐起身子。人暈后哪里會知道自己吞咽,可想那顆藥蘇洛陵是用什么法子讓她吞下去的,頓時面色燥紅,唇角發干。低著頭拈起那顆黑色烏亮的丸子,閉著眼睛就吞了下去,灌罷幾口水,才覺藥性已行走血脈,此時胸骨的那陣刺痛果然緩和了不少。

他對她身體上的傷痛,總是能恰到好處地治療,減輕她因為肉體創傷而感覺到的痛苦。但是他一次又一次地在她心上留下的血口,他能拿什么藥來治愈呢?或者說,其實他一直都不曾在意那些傷,并不認為那些會是傷害吧?不少字

蘇綰低低說了一句:“謝謝。”將水囊放到身側,態度有些生硬起來。

蘇洛陵細微地蹙了下眉:“剛才聽到你肚子叫,我打了野味兒來吃,你若不嫌棄就暫時填一下饑。”

蘇綰點頭,從皮靴里拔出那把削鐵如泥的匕首給蘇洛陵:“用這個吧,省事兒。”

蘇洛陵笑著接過,邊割了一塊似乎看起來像迷你兔腿兒的肉給她。那香味實在是誘人,蘇綰也只是猜測,大約是只未成年的兔子吧,就接了過來,吧唧了兩下就嚼進了肚腩中。意猶未盡了一番。又自己動手割了幾塊下來打牙祭,吃地不亦樂乎。

蘇洛陵只是坐在一邊,微笑著看她將半只畜肉都吃下去,然后踢掉了篝火說道:“能不能走?”

蘇綰剛收好那柄匕首,抬頭微愕:“去哪兒?”

“因為你而耽擱了半天的行程,總得補回來的。”蘇洛陵說得云淡風輕。

蘇綰差點兒沒被氣地再吐一口血,豁地起身怒視蘇洛陵半天,但最后還是什么話都沒說,背上自己的行囊率先跨上了雪梅娘的馬背。

她就知道,蘇洛陵的好心背后,絕對有令人發指的陰謀!她這會兒傷都沒好過。就催死人地趕路,比克扣農民工工資的黑心老板更加可惡!氣得胸骨又如亂釘似地胡亂扎起來,她哼都不哼一聲,就夾起馬肚,狠狠揚鞭:“駕!”朝黑夜里奔去。

蘇洛陵擰起了眉毛,不知為何心口的地方陡然扯痛。他慢慢摸上心臟的位置,讓溫厚的手掌覆蓋住不知為何而亂跳的心率,將那股子疼活生生壓了下去。而后亦背上行囊,飛身上馬,急追蘇綰而去。

兩人兩馬都像賭氣似地,不要命了地趕路。到了凌晨卯前一刻,正是最黑的時候到了兵營轄區內。

扎實的木頭柵欄以及那個巍峨粗狂的虎庭聳立,尖刺兒似地柵欄頂端像是一柱柱微型導彈,在凝固的黑夜里無聲睥睨兵營周遭的一切,一旦有風吹草動,就立刻會炸得個肉沫橫飛,胳膊肘兒五官四肢全成一幅拼圖。

蘇綰湊著毛月見到如此肅穆凜凜的莊武之地,頓時心生了幾股膽怯。自己畢竟是女人,電視里放的那些女子喬裝入軍營都只是捏造的,參考價值不大。之所以如此偷偷摸摸地來找安陽王,是因為蘇泊生既然將那幾封信收地如此小心翼翼不教人發現,一來是不想旁人得到,而來是暗中提醒他倆送信之事必要保持隱秘,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如果連安陽王的面兒都沒磨上,就送了小命,可不在九泉之下教蘇泊生笑掉大牙了嗎?

此時腦袋里正在天人交戰,總有一個聲音說著,或許蘇洛陵是對的,割她的頭發也是在為她考慮,他才是理智的那個人!

營區內火盆冉冉,兩人躲在草窟里聽到陣陣極有勁道的腳步在來回走動。憑著想象,應該是營區里值夜的將士在巡邏。

蘇洛陵壓低聲音問她:“怕嗎?”。

“……”蘇綰無聲地看了他一眼,因為方才的氣憤還未消,于是不打算回答他。

蘇洛陵嚅了嚅唇:“拿好你的匕首。”

“你要干什么?”蘇綰愣住,才發覺在來之前,從未問過蘇洛陵究竟怎么打算進兵營里去的。那匕首可不是小兒科的東西,隨便揮一下說不定就割了別人一條腿過來。哪里能輕易拿出來用。

她搖頭:“你先告訴我,你預備怎么做。”

蘇洛陵也不回答她,自己動手從蘇綰的靴子里抽出匕首,將自己的袍子割下了一大塊,又取出包袱里的一個黑色小瓶子,從里面倒出一灘黃色充滿腥氣的動物油,然后一打火石“轟”地一聲便燒開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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