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心計

第兩百零五章 謫仙島

第兩百零五章謫仙島

第兩百零五章謫仙島

于是她退縮了。

痛心之余還存在希望的就永遠不算最心痛的。但當如果自己在心痛之余知道自己這些心痛根本是無意義的事情,自己做任何事情都改變不了那個既定的結果,修成不了自己想要的那種結局的話,理由?解釋……那些就都成為一種如曼陀羅毒一樣的虛幻了,成了暫時麻痹她的虛幻!

麻醉劑一過,痛苦是會加倍的。

她不想承受。

是,她不想承受這種絕望。人留希望多好,有盼頭,生活才有勁頭——福利院老師的至理名言。

她將頭枕到蘇洛凌的胸膛上,輕輕用掌心感受那塊有力的跳躍,想到那兒曾經為她激動過為她失控過,她覺得,這也很不錯了。至少從來沒想化冰,但是她做到了。

什么叫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就是。

不過還有一句話,前人栽樹后人乘涼——由蘇綰重新拼裝出來的蘇洛陵,他,及他身上的枝繁葉茂,究竟會屬于誰的呢?

這個時候,蘇綰根本不會想到日后的生活,簡直就跟一鍋粥一樣。她覺得簡單是福,所以羨慕蘇棋黃葉,遺憾自己的多愁善感,精明刁鉆。可是她不知道,正是因為她是蘇洛陵生命中既定的那個納涼人,所以才擁有這些她覺得遺憾的東西。

馬車的顛簸聲中,迎來日升日落霞退霞滿,領略了初秋的爽烈,以及永興王朝大地上的諸多民風民情。

是年九月初十,秋空明麗,被囚禁整整九個月的汾王率先逃出皇宮,大肆傳播皇帝已崩的消息,并據此為理起兵討伐太后。

干戈四起,狼煙能封人血喉。

汾王的一舉反戈引起的蝴蝶效應立刻使大局強烈震動,這支皇家起義軍立刻號召了更多永興子民。

俗話說的好,出頭的椽子先爛。太后等的就是這根爛頭的椽子。女人心啊海底針,她的蛇蝎毒素潛伏期無比地長,她就像一個最善于臥在暗處舉著狙擊步槍的狙擊手,誰動,誰先死,誰不動,當然也會死!

加盟軍迅速擴大,更有些被囚禁的王侯也相繼逃脫起兵,各自占地為王,割據而立。

永興的土地登時如一張披薩一樣被人一叉接著一叉地瓜分干凈了,并且都虎視眈眈地盯著京畿重府,兩眼冒兇光。

當然,這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是蘇綰那一路的艱辛里,一段影響終生的插曲。

內亂必驚外匪。

但是,西狄戎很安靜。

方晉很安靜。

整個西疆邊關都無比地安靜。

而此時的蘇洛陵蘇綰一行人,正踏浪海上,悠閑地似八仙過海一般,與外界失去了所有的聯系。饒是于中正的信鴿長四個翅膀也飛不到那個地方。

四人從南直北而上,兩月之后才堪站上謫仙島地界。

此時已是秋末,島上黃葉紛紛,如帶著黃昏的壯美,在空中款款飛翔滑落。島周沙礫泛著金黃的色澤,邊線在海風中被一輪輪拍打的浪潮拍出了一條圓潤的線條,礁石大而粗狂,形態各異,不一而足。

乍然登岸,蘇綰心里暗暗驚了一把,完全沒想到原來仙島能仙成這副德行的。那島并不如想象中的云遮霧繞,如蓬萊仙境那般,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珊瑚島,除了草、樹就是草、樹,哦,當然還有石頭。荒涼無人煙,仿佛是從遠古就被遺棄的一塊土地。

她真不敢想象那個神乎其技的郭襄子會蹲在這兒做野人。孔明也好歹有個一畝三分地開墾開墾吧,但是這個郭襄子卻連棵果樹都沒有。他是野戰前驅嗎?

將船藏好之后,幾人將這個巴掌大的島翻了一遍,哪里有個鬼影?可是登岸的地方確確實實有著一塊塔石,刻著“謫仙島”三個極其飄逸的字,上頭壓著一座七層石塔。

蘇棋與黃葉是不知他們此行目的,也故并未有什么覺得詫異的地方,如同來時在那些有人煙聚居的地方補給時一樣,該干嘛干嘛去,玩得不亦樂乎。

可蘇綰與蘇洛陵卻愁煞了眉。若說沒人為種植的農作物也算是正常的,因為這地兒確實種不出稻子來。靠山吃山靠海當然吃海,所以也不足為奇。但,他人總得有個遮風擋雨的地兒吧?不少字

屋子在哪兒窩在哪兒,就算倒騰張吊床也好啊。可惜,沒有就是沒有!

蘇綰坐在礁石上,脫了鞋襪,冰涼的海水一下一下地濡濕腳掌,有些癢癢的,但卻更加讓她的心情沉重。

舉目望天,藍地如灰。

一雙手蓋下來蒙住她的雙眼,蘇洛陵藍衣如海,被風吹得像會飄起來似地:“別擔心,會找到他的。”

蘇綰掰開他的手,直起身子,看到蘇洛陵卷起了褲腳站在海水里。夕陽晚照,在海面上鍍了一層炫耀的金色,粼粼的波光閃爍似八面切割的鉆石,又似乎是一片片龍鱗在閃耀。那海之王者的龐大身軀盤亙整個大海,將四周都纏上了一層層白鱗,是那種炫目的白。如同高露潔廣告那個男人朝你齜了無數次牙。

感覺,很美。尤其還有一個像風箏一樣的男人。

秋末的海水很涼很冰,尤其是在黃昏,在水里久了,就像是尖刺一般一根根扎進肉里。

蘇洛陵一把抱起蘇綰走向沙灘,說道:“小心抽筋。”

蘇綰聳眉,暗道,抽筋?她現在簡直想抽風!那郭襄子究竟是個什么人物?他難道還會在水里睡覺像魚那樣不成?

她驀然有了疑問:“你確定郭襄子是個人?”目標要明確。

蘇洛陵一頓,仰天哈哈大笑:“不確定。但我確定他不會是條魚!”

“你不是說他摘得星入得地嗎?”。不過魚有這種功能嗎?那不成魚精了?

蘇洛陵再次毫不客氣地嘲笑:“我胡謅的。”

“胡謅?”蘇綰一下子從他的雙臂上彈起來,掐住他的脖子道,“你竟然騙我?”

蘇洛陵依舊淡定地臨危不亂,齜牙一笑:“別人胡謅的,我只是如是轉告而已。信不信不在小生。”

“你……”蘇綰氣結,從他懷里跳下來,拎著鞋子往正在生火做飯的蘇棋那里走去。

仰面在篝火旁躺下,蘇綰頭枕沙灘眼望逐漸合攏的暮色,亦感覺一股從心口泛上來的疲憊。天邊黃地近乎慘白的星星逐一而露,海風似乎長手了撩撥地心中如撓如抓。她側了個身,見蘇洛陵遠遠地站在,負手望海,如涂山的望夫石那般,挺立而修長。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她驀然想起這句詩,閉上眼睛五內俱絞。

蘇棋見蘇綰一個人嘀嘀咕咕的,便托起臉蛋兒問道:“姑娘,你在念什么呢?什么云什么水?聽著怪好聽的。”

好聽?蘇綰閉著眼睛苦笑,“想學嗎?”。

蘇棋努力地點頭,遙望一邊兒的黃葉正從林子里拖來好幾棵樹,便又有些想去那廂幫忙。

蘇綰即當她默許了,便小聲吟了出來:“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半晌沒回音。

“棋姐姐?”蘇綰蹙眉,張開眼睛,當面就是一張臉部特寫,“啊!”她大叫一聲,從他身子下滾了開去,跳起來就是衣服驚慌失措的表情。

蘇洛陵索性將下巴支在沙灘上,默默而笑:“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嘖嘖……這是什么意思呢?”

“呃……”蘇綰咽下一口口水,目不斜視坦坦蕩蕩地再爬過去躺下,“我隨便念念的。”

“誰是巫山的云誰是滄海的水?”

蘇洛陵的笑不懷好意,慢慢傾近她,在她額頭親吻一口:“記得想起來告訴我。”

蘇綰咬住唇,扭過頭去。本不打算跟這個鐵皮無賴的人再耍嘴皮子,可是忽然眼睛一亮,大跳起來:“快看!”

蘇洛陵忙收斂了這股輕佻,挺直身子而望,只見海天一線間,正有個看不清究竟是何物的黑點朝謫仙島過來。而且速度之快教人咋舌,片刻間就已經看到那東西有桅桿——一根!風帆下掛著一盞幽幽暗暗的風燈,在海水的激烈狂涌中搖來搖去,不一會兒便聽到那“嘎吱嘎吱”的聲音,能磨死人的耳膜。

“船?”蘇綰目瞪口呆。若這個時候她見艘潛艇出來她都不會如此吃驚,可是偏偏是——那還不能叫船,只能算

第兩百零五章謫仙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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