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心計

第兩百三十六章 威脅在即

第兩百三十六章威脅在即

第兩百三十六章威脅在即

“你有什么話一次說清楚!”蘇綰發怒。從來沒有過的怒從心起。她也不知道自個兒是怎么了,明明說離開是自己要求的,但是為什么剡洛干干脆脆放手了,她自己卻反而拋不開了呢?這不是太諷刺了嗎?

她得走啊,她得走得決絕一點兒才好。

可是心里那深切地渴望,她無論多么努力都無法掩蓋住那絲渴望,她想他會留她,可是沒有,沒有!這個可惡的男人,他什么都沒說,就只問些撓癢似地問題!真是前世的孽債啊,她想自己肯定欠了他不少錢,這么折騰她。

剡洛對這股無名火有些莫名其妙,愣了一會兒才有所悟似地瞇起眼笑了笑:“綰綰……我其實是想告訴你,我昨兒聽你哭了一夜,我也想了一夜……”

“嗯哼?”蘇綰挑眉。這就是他想出來的結果?想出來對她不聞不問任去不任留?

女人果然是些口是心非的動物啊,她自個兒忽然間有絲悲哀地想到,自己真是沒出息,沒出息地想繼續待下去,

可是雙腳已經踏上了離去的路途,說出的話永遠收不回來。而且。留下來又能如何呢?她與瓔靈,始終是一道選擇!

不想為難他,所以她挑起眉給他以顏色:“我沒哭。”

“好吧,那就是我昨兒想了一夜……”剡洛握著她的手緊了一下,“我不該連累你,不該,如此自私。綰綰……你走吧,離開我越遠越好,走去,到一個沒有權利紛爭,沒有狼煙征戰的地方吧!即便我看不到你平安,但至少我也知道你必然是平安的了……這就足夠了。”

“你,你在說什么?”蘇綰怔住,這番話真的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他在為她考慮?他真的在為她考慮?“你有病,你為什么到現在才說這些?”她開始怒不可遏,用力甩脫開剡洛的手掌,脫出了便立馬奔逃向前。

這一回,剡洛沒能抓住。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才想起去追:“綰綰……綰綰你別跑這么快,你眼睛看不清……”

蘇棋黃葉眼見蘇綰與他們擦身而過,似乎逃竄著而去,都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可不明白歸不明白,總不能被落下吧?不少字于是也跟著跑了起來。

剡洛的心火辣辣地,真的害怕蘇綰會因看不清前路而出什么問題,被樹枝戳了亦或者絆了石頭或者其他……總之,反正她就是不能這么跑就對了。

蘇綰心中有氣,可卻又不知道氣從何來,只能拼命地向前猛沖。不過虧得身子靈敏,幾枝樹杈險險擦過卻沒有劃開一道口子。這便一口氣就跑到了出口的那道狹縫前,一下子頓住了,發傻一般看著那個只容得下一個人的空隙。昨兒個進來時的情景歷歷在目,沒承想才過了一夜,她就卷鋪蓋走人了。

剡洛最先追上,拉住她的手腕:“有沒有傷到?”

“沒有!”蘇綰嘶吼,她現在極討厭看到他,越看到他她就越覺得自個兒做的這個決定是錯誤的。

剡洛松了口氣,定定地也看著那個狹縫:“這么快就到了嗎……”

蘇綰呼吸抽痛:“嗯。此去經年,一別便是絕期……你,你們保重。”她扔下話就扭頭想走。

剡洛拉住她:“等等!”

她回過頭,心跳不已。

“能不能再叫我一次?”

“嗯?再叫你一次?”蘇綰忽然之間疑惑起來,叫他?叫什么?叫蘇洛陵還是洛陵還是剡洛?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一記電流竄過腦門,她張嘴就吐出了一個名字,“蘇洛陵!”

剡洛微笑:“你還記得?”

蘇綰忽然安靜下來,點了下頭:“記得。”她進蘇園的第一天,他便如此跟她說過,他允許連名帶姓地喊他,而他也總是應地不亦樂乎。

“蘇。洛陵……”她再次喃喃地咀嚼著這三個字,心底漸漸發酸,就像倒翻了一桶老陳醋,在四肢百骸里漫延浸透,幾乎將自己的骨骼都泡得有些發軟。就是這個名字將她領進了蘇園,也是這個名字讓她愛得不能自拔,可是為什么?她抬起頭來,“為什么你已經不是蘇洛陵了呢?”

剡洛愣了一下:“對,我已經不是蘇洛陵了……所以,請你再叫我一次……我想聽……”

“蘇,洛,陵……”她字字咬重,說完就轉身鉆入狹縫之中,貼著石壁慢慢挪移著,臉朝在出口處,卻在那個方向哭花了整個世界。

蘇棋與黃葉早在一旁等了些時候,這會兒見蘇綰猝不及防地鉆進了狹縫,知道是沒戲了,便也挺無奈地跟隨著一起鉆了進去。

剡洛站了許久,最終吐出一口不輕不重,但卻夾雜復雜情緒的氣息,濃濃的鼻音在風中微顫,像極哭泣。

蘇綰從出口鉆了出來,深深吸了一口青山大地的氣息,讓自己能夠從容面對沒有他的歲月。可是呼到一半兒忽然被風嗆住,控制不住地咳嗽起來。那陣磕真的如天崩地裂一般,把她折磨得兩眼摸黑,她不得不蹲身下去將臉埋入兩膝,忽然之間發覺到咳嗽聲不知何時已被低泣取代。

原來她只是借機想哭而已。她好笑地想著。真是狐貍窩待久了,連自己都有些像狐貍一樣狡猾了。

蘇棋黃葉先后鉆了出來,見蘇綰這模樣,兩人便分各一邊兒靜靜陪著她。

直到日上三竿時,山頭上刮起一股暖洋洋的午風,蘇綰才抬起臉,淚漬已干,將皮膚繃地緊緊地。她掏出水囊洗了把臉,深呼吸一個,重現綻了個笑:“走吧!”說著率先起身,也不看蘇棋黃葉究竟什么表情,便一個人像一只藍蝶一樣飛下山去。

剩下兩人錯愕不已,這真的是來的快去得也快。殊不知,這就是于藍,總是堅強面對不幸,哪怕悲哀在心里,也不允許自己倒下。

有時候學會刻意去忘記,是一種本領,一種將傷害降到最低程度的本領。

上山難,下山可容易,一路平川無礙,走得很快很順暢。蘇綰壓制著自己不去想著山峰另一頭的天地,讓自己盡量想些別的。

蘇棋卻在后頭大叫起來:“姑娘。你等等,姑娘……”

蘇綰不想停下來,那雙腳不聽使喚地想盡早離開這兒。可是蘇棋的喊聲有些急切,她忍不住回過頭去:“怎么了?”

蘇棋猛地向前一撲,把蘇綰攔住:“姑娘,山下有大堆人馬……”

“嗯?”蘇綰哭了老半天兒,這會兒看到的東西都是白花花地一片,視力比之先前還退了好幾成,哪里看得到有人沒人?

蘇棋急了,指著山下蜿蜒的一條黃泥山路說道:“就在那兒呢,看樣子是要上山……姑娘。咱們要不改天再走吧?不少字這伙人要是土匪強盜呢?”

土匪強盜會從山下來?蘇棋這借口也扯得太不著調了。蘇綰微微嗔道:“別瞎琢磨鬼心思了,走吧,要不晚了咱們得露宿街頭了。”

蘇棋沒法子,只得依言再走了幾步,忽然被黃葉拉住。

“又怎么了?”蘇綰無奈。

黃葉皺起眉,對著蘇綰比劃了一陣。

蘇綰心道,黃葉可不是會胡鬧的人,看來他是發現了什么事兒。她這才鄭重地向努力看去,只見一團模糊的日光之下,正徐徐移動著一長條黑色的影子,朦朦朧朧之下,實在不好斷定來者究竟是什么人。

可是這兒尚屬于荒山野嶺之地,來時連個樵夫都沒見著,那么這一大隊人馬上山是來干嘛的呢?這就令人生出了不對勁兒。

她登時警惕地豎起耳朵,隱約聽到些馬蹄聲踢踢踏踏,別的是真個兒都聽不到了。

“姑娘,怎么辦呀?”蘇棋有些畏懼。

蘇綰想了想:“陽關道與獨木橋,各走各的。”

“啊?呃……”蘇棋只得硬頂著腦袋含糊答應。

可是黃葉仍舊死死抓著蘇棋不放,蘇綰便意識到可能不如自己想的那般簡單,能讓黃葉如此緊張的,必定是——是朝廷的人!她的腦門“嗡”地一聲被炸開,是太后的人……他們上山是干什么來的?難道,難道剡洛臨王他們已經行藏敗露了?

這一想,不禁起了一層冷汗,忙回身抓住蘇棋說道:“快,躲起來……黃葉,你速速回去谷里讓公子他們領人轉移。”

黃葉點頭,立馬飛奔而去。

蘇綰拉著蘇棋鉆到一處被秋霜打成金黃的蒿草堆里,壓著身子對蘇棋道:“姐姐的眼睛可得仔細了,萬萬不能看漏什么。”

蘇棋一瞬見蘇綰也如臨大敵似地,腿肚子也直發抖:“姑娘,他們是什么人兒啊……”

“看看再說……”蘇綰未能確定下來,但若真是朝廷之人的話,可見那太后的爪牙實在厲害,竟能找到如此隱蔽的地方來。

守了一會兒還未見人馬到達,蘇綰側首一想,李鐵匠與李尤氏還不知道在哪處山礦礦里挖寶呢。若不及時間聚集到一處,豈不是危險之極嗎?立馬開始忐忑不安了起來,心道幸得自己恰巧挑對了日子出來,要不然遭人連鍋端了都還不知道怎么回事。

秋末的冷陽卻愈發毒了起來,蘇綰陣陣發熱,頭上手心都是虛汗。忽然吹過一陣風,她豁然覺得胸口發悶,那種久違的窒息感頓如海潮那般的涌過來。忍了許久,竟在嘴里嘗到了一絲兒腥甜,她心中大愕,一口沒忍住“噗”一聲,將血全吐了出來。

第三次,這是第三次了!蘇綰忽而瞪大了眼睛,預感到一些并不美妙的事情。

第兩百三十六章威脅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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