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心計

第兩百五十章 招財進寶

第兩百五十章招財進寶

第兩百五十章招財進寶

那槍是方晉送的。槍法也是方晉教的,黃葉心底其實很是想念方晉。但蘇綰一直沒有告訴他,方晉實乃西狄戎太子,等現任君王蹬腿兒西去的時候,他就會立刻登基,屆時他便會成為威脅永興西疆的頭號大敵。

這話,她不知如何開口!想著日后其實要見到方晉也難了,這秘密藏著就一直藏下去吧。黃葉人單純,可能沒法子接受朋友加恩人變成敵對的事實。就像她一開始,那番的掙扎與痛苦。

與羅老太太一家子相處地頗為有趣,幾天下來便就親近許多。幾個人臉上的那點兒“紅妝”都褪了下去,他們才恍然大悟,原來一個個皆是俊男美女,將他們幾個直給比了下去。原本以為金寶是這兒最為俊朗的了,但是黃葉一露牙,頓時黯淡了!

金寶卻在心里更生疑惑,這幫人,極不簡單啊!

這日夜里,幾人在一處背風處就地點起了篝火,由于已是冬季,空氣冷冽非常。荒原上的風仿佛平地而生,卷著草屑刮人臉龐。沒有御冬抗寒的蔽體衣物棉被,就只能將篝火生地大一些,可是火生得再大,就總覺得隔了層兒似地,暖不到心坎兒里去。

黃葉從泥地里刨了幾只冬眠的大旱獺,一只只都膘肥體壯的,拿匕首一剖一拉,整張皮就下來了,這手藝已到了如火純青的地步。架起來往火上一烤,滋滋地冒油兒,旋即就有一股子香味兒盤旋開來。

剡洛正在一邊兒幫蘇綰換藥,說道:“覺不覺的金寶這陣子有些怪異?”

蘇綰抬起眼,朝羅老太太那兒瞧了一眼,金寶剛好看著她,兩廂目光一經碰觸,金寶忙把頭別過去,耳根炸起一團紅云。

“他……”蘇綰欲言又止,她是絕然看不到金寶那些細微的表情變化的,只是知道他在朝自己這邊兒看。

“怎么?”剡洛問,已將手臂上的繃帶打了最后一個結。

“他是不是想一直跟著我們?”蘇綰還是將心中揣測了幾日的話問了出來。

剡洛笑了笑:“若是,你預備如何?”

“……”蘇綰沉住眉,思索了一番陡然笑道,“一切但憑皇子殿下做主。”

“你也被那金生給帶壞了,竟同我說起這種玩笑話來,仔細他們都聽見!”

蘇綰吐舌,難得調皮了一下。

這表情。剡洛已有大半年未瞧見,心中豁然發癢,咬著心口那個地方仿佛正在滋長著春草一般。于是猝然探起身在蘇綰唇上偷香一記。想起相識的第一天,他從她身邊打馬而過,丟下“蘇綰”兩個字揚長而去,她便是這個表情來表達厭惡。不過自進蘇園后,她便鮮少有這么可愛的時候了。這么想起來,倒心生了許多懷念。

往事不復,而他們越接近目的地,也越來越少的輕松了。

蘇綰覷他:“你究竟是什么決定呢?我瞧著金寶確也不錯,不過此人心思活絡,恐有自個兒的想法。若要勉強的話,那便算了……還有那鐵塔金生,往敵軍面前一戳,光氣勢便能鎮壓住一排弩手,此人便是個活脫脫的張飛啊!”

“張飛?”

“呃……”蘇綰蹙眉,“就是——”搜腸刮肚實在找不出什么人兒能約等于張飛的。

剡洛了然一笑:“反正你是想他們留下來就對了,是嗎?”。

蘇綰點頭:“如今兵荒馬亂,在關內征兵那是以后的事兒了,如今我們要招賢納才便要這種一個抵得上幾個的,那才能同關內的正統兵一較高下。”

剡洛點頭:“你說的確有道理。但是——”他抬頭向羅老太太那一家子望過去,“你別忘了,他們是因逃兵役而出關來的。”換言之,這類人,他不敢要!

蘇綰瞇起了眼睛沉默。

金寶見他倆再沒將眼神投過來,便又赤辣辣地盯起了蘇綰。也不知為何,興許是金生羅成他們說的多了,他竟然有些心癢癢的。可是這種心癢又不同于男女之情,仿佛是另一種無緣無故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情愫。有點兒擱心,在時不時想起來的時候便會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這個,窺伺!

金寶被這個詞語嚇住,忙甩頭拋開一些亂七八糟不能該自個兒所想的東西。

黃葉撕了只旱獺腿給他,看著他靜靜地露齒笑,潔白的牙齒印著月光,生出朦朧的光暈,像染開來的白色墨跡,化成湯汁一般的色澤。

金寶總被黃葉搞得一頭霧水,因這個人好像一團棉花似地,見著誰也不論喜歡與否,對人總是一臉毫無城府地笑,尤其是那一排牙齒,在陽光下倍兒亮,讓人一想到他,首先想起的便就是他那一排牙。這個感覺可不是很好,至少在吃東西的時候想著另一個人的牙齒并不是一見美妙的事兒。

他張手接過,輕輕道了一句:“謝謝!”便張嘴咬下一口,將嘴巴塞得鼓鼓地,好讓自個兒不那么空閑。

再瞧其他幾個人。那叫蘇棋的天真爛漫倒也可愛,于中正又稍顯古板了些,舉凡前頭疑似危險的事兒他都打頭第一個前去探,看來她們所要保護的這個公子并非普通人。但卻也不像商賈之家,實在蹊蹺。

視線又落到了瓔靈身上,只見她正一個人靜靜地撥弄著地上的篝火,熊熊火焰將她的玉色肌膚燒成了一灘血似地,印照地時刻都在跳躍閃動。金寶心中莫名地臊了一下,將頭別過開去,不知道心思為何一下子就亂了。

風吹動篝火,一股熱氣順風而走,將柴堆燃起的寸寸白煙拉得無限長,在月影下仿若一條白龍蜿蜒。

剡洛與蘇綰兩人回到篝火旁,自此之后便對羅老太太一家子多長了個心眼。

幾日后便越漸到了有人煙的地方,這個時候草場草木不盛,牧民通常游動性很大,常常今兒在這個地方,明兒又忽然出現在了幾里外的另一處水草茂盛些的地方。更換地點的頻率比之春夏之際要頻繁許多,所以也算是難得碰上。

在那兒剡洛他們用僅有的一些銀兩換了幾身皮毛御寒,這后來幾日便也算好過了。于中正與黃葉二人自去前頭探路,發現已離那座有石碑的山丘不遠,于中正曾在那兒四周都坐下記號,雖然草木枯長地貌便了許多。但自個兒做的記號卻不會不認得,于是前來稟報時,剡洛有些心魂震動。

快到了,快到了——這征程的序幕,便就拉開了。

他瞟了一眼正在喝牧民羊奶泡的幾個人,輕輕拉了拉蘇綰的袖子,兩人便一道出了氈房。

小四金寶的眼神一動,靈敏地朝晃動的簾子看了看,便也起身,狀似無意地跟了出去。一路尾隨至羊圈近旁,便看到兩人在那兒停了下來。猝然轉過身看著他。

他躲無可躲避無可避,于是只得硬起頭皮:“二位怎么不在里面烤火,出來吹冷風呢?”

剡洛黑沉沉的眸子在月光下越顯得凌厲:“你一路尾隨而來,究竟有何意圖?”

金寶未料剡洛如此直截了當地問,愣了一下,而后才老老實實地道:“你們幾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為何會與這漠漠荒原有關聯?”一個關內人,直奔關外而去,若非流民的話,這本身便極為不正常的了,況他們還極有目標性的直奔某個地方,便更使得他懷疑。明人不說暗話,大伙兒挑開了說,若道不同不相為謀,早些分道揚鑣也少傷和氣。

蘇綰笑了笑:“別動氣,有話好好說。金公子這一路,想必都看在眼里,若連我們是好是歹都分不清楚的話,豈不太讓人傷心了嗎?”。她似乎有些調笑。

金寶立刻意識到,自己這是中計了,蘇綰剡洛是故意誘他出來的!有些隱怒:“綰姑娘,我敬你當初曾有恩與我們,但這并不代表你能夠將我兄弟幾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有何話,但且明說了吧!”

“你們當初為何不服兵役?難道單單就只是因為年邁的老母嗎?”。蘇綰如實問道。這回子,她是鐵了心要拿下金寶這個峰,誰叫這草原上一路過來,連只旱獺也要從地底下去挖的呢?杳無人煙之地,想要擴充兵力就跟現在造火箭一樣。不過能撈一個人便是一個人,何況他們兄弟幾個也沒有差到哪兒去。

剡洛本是不同意的,但蘇綰堅決,便也只能依她了。換言之,他對她有著一份幾乎算作依賴的信任。就好比羅盤一樣,行船若無它,便少了許多安全感。蘇綰對他來說,是個太復雜的定義,每一項都是那么地不單純,可卻又那么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可說是亦為良師亦是諍友。還有更是那個此生共度之人。

金寶難得敞開心扉,便也把話說白了:“如今關內征戰非凡,藩王起兵,朝堂混亂,皆非明主。我們是普通百姓家,但卻不會拿自己姓名開玩笑。若要沖鋒陷陣,那也得有個讓我們心甘情愿的理由。朝廷一紙軍貼有什么用?只不過徒增愚忠的英魂。”

第兩百五十章招財進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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