剡洛有些不敢相信:“你在說什么?你想用這些莫須有的東西來勸服我娶瓔靈?”
蘇綰搖頭:“不……我并不想這樣。我并非像勸服你……而是。我希望……希望能不成為你違背誓言的理由。你明知道若一朝為帝,決計不會只有我一個的,那么娶別人是娶,為何獨獨不能娶瓔靈呢?”
“你在說什么?”剡洛吼道,握拳“嘭”一聲捶在床板兒上,“蘇綰,你不會死,我也不會娶別人。哪代帝王娶了多少妃嬪不關我的事,我是我,你是你,瓔靈是瓔靈!你別逼我對瓔靈做出什么過分的事兒出來。”
蘇綰倏然抬頭:“你……你想干什么?”
剡洛冷笑:“我知道我對瓔靈不起,我是一個違背誓言的人,更沒有資格娶她。所以……我會替她找一個十分之門當戶對的人。”
“不成!”蘇綰斷然道,這樣非但是剡洛一個人違背了對瓔靈的承諾,就連她都失信于瓔靈了。瓔靈說的對,他們夫妻不能如此逼她。她要的無非是權力,說穿了她其實并非真心愛剡洛,她愛的只是她背后即將存在的光芒。她要的是那個令天下女人都欣羨的后位跟權力!那么,就給她?就給她啊……她蘇綰不稀罕做什么皇后,誰愛做誰做去不就是天下太平了嗎?
剡洛惱恨起來,猝然直起身子逼到蘇綰面前。掰住她的臉就狠狠地吻了上去,舌尖如蛇瘋狂掠取芳甜苦華,指尖像薔薇的尖刺欲要有過蘇綰的衣料扎進她的肉里去。
蘇綰腦袋“嗡”的一聲,隨即便想掙扎開他,他這會兒身負有傷,怎么可以驟然有什么動作,這會將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給撕裂的。可是推了兩下,又怕自己弄疼了他,只好放手不管,任剡洛的索求。
剡洛的嘴唇一路滑到下巴,輕吮那股芳澤,唇齒間說道:“綰綰……你真是可惡啊……你明知道我如今……我如今可以為你放棄天下,我真的可以。”他終于松開蘇綰,將這話說出口,火紅的眼睛有些怪罪的意味,卻又在不知不覺間化為了一灘柔情似水。他抬起蘇綰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說道,“只要你一句話,我真的可以不要這天下。”
蘇綰立刻捂住他的嘴,臉臊脖子紅,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話來:“噓……別說了,你這番話若讓人聽去,豈不讓將士們寒心嗎?”
剡洛發怒地反咬住蘇綰的手掌。
“嘶……”蘇綰吃痛,“剡洛,松開!你屬狗的嗎?”
剡洛這才笑了笑,依依不舍地松開:“若你以后還敢威脅我對瓔靈如何,我便撒手這江山不管了。讓你做同妲己褒姒那般的亡國禍水,任世人萬載唾罵!”
“你……”蘇綰真是哭笑不得,剡洛他何時學會耍賴了?看來跟程東金生那幫子人混久了,果然近墨者黑。她忍不住憋笑,戳著他的腦袋說道,“你這個商紂王周幽王,沉迷女色不止,還同女人一般見識!”
剡洛這才笑開:“綰綰……你還氣我如此辜負瓔靈嗎?”
“不……若你再棄了天下的話,我頭一個殺了你。付出眾多心血,賠上多少鮮活生命才有了今天這個局勢,你若輕易放棄的話,不光是這軍中將士會寒心,連我都會。”她目不斜視,一字一句說得極其認真。
“綰綰……”剡洛滿心感動,這是蘇綰將她自個兒看做了是他,他們,就好像是同一個人一般。他歡喜極了,一把抱住她,在她耳邊撕磨,“我不是商紂王周幽王,我亦未沉迷女色。我沉迷的……是一個巾幗英豪。”
蘇綰微笑:“自個兒身上有傷還動來動去。若等程將軍回來你還未康復,大隊人馬又得等你痊愈才能起行,又得延誤更多的時間。”
話畢,蘇綰還嫌教訓不夠,帳外傳來金寶的聲音:“卑職有事稟報公子。”
蘇綰一愕,狐疑地看著樂呵呵的剡洛,這兩人何時這般要好了?看他模樣,似乎是要清場讓她自覺離開。好呀好呀,竟然將她給排擠出去了!蘇綰無奈地搖頭,扶剡洛躺下:“你們有事兒慢慢說,我先出去了。”
剡洛點頭,看著她xian起帳簾,在外對金寶點了點頭離去。
金寶望著蘇綰的背影久久,直到剡洛不悅地咳嗽吭聲兒他才滿臉紅臊子地進來:“啟稟公子,有消息了。”
剡洛方才還對金寶這樣肆無忌憚看自己老婆有點兒桌惱,一聽金寶說起了正事兒,便眉頭一蹙,又直起身子探問:“怎么樣?”
“小公子身上的毒,確實同公子描述的一模一樣。而且,也已查到著此毒的來源……”
“何處?”
“宮內。”
剡洛的目光沉冷:“果然……是會令人半身不遂神思模糊地毒藥,跟蘇園大公子幼時所中一模一樣,都是由宮內高人炮制。難怪葛軍醫都不知道此毒厲害。”他沉吟了一會兒,“蘇棋的背景查過來了嗎?”
金寶又從懷里掏出一疊紙遞給剡洛,說道:“這是公子要的東西。按卑職的眼光來看,這姑娘家世清白,如今孑然一人,并不足以為疑。”
剡洛一邊兒瀏覽著手里查探到的消息,一一對照著自個兒對蘇棋的印象,確實符合。嘆了口氣:“若不是她。又有何人能近蘇綰身畔呢?”
“公子……卑職愚見,是懷疑這么個人,不過若要除掉他,卻是萬萬不能的。”
剡洛驚問:“誰?”
金寶側耳聽著四周圍的動靜,察覺無異樣才附在剡洛的耳旁說了個人名兒。剡洛一聽大為震驚:“不可能!”
“卑職最初也覺得不可能,但是……于大哥手上已有了證人。”
剡洛的手掌握拳,眼珠烏黑泛起水光,內心有些受創,但隨即便反應了過來:“若真是他的話,我亦不輕饒。”
“請公子三思,此人對公子將來大大有用,恐不能過早地與之撕破臉,否則后果堪虞。”金寶苦勸。
剡洛這才沉靜下來,望著泥地上的幾棵雜草不言不語。思考再三,他才抬頭:“你的意思是,殺子之仇,我如今是報不得了?”
“請公子以大事為重。”金寶道。
“哼……大事,好個大事啊!”他喟嘆,“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那……”
“你放心,我不會輕舉妄動的,知道這后果。”剡洛自嘲地說道,而后徑自躺下就不再理會金寶了。
金寶搖了搖頭。只好嘆氣離開。
不出十日,程東的大隊人馬前來會合,剡洛一瞧這小子幾個月不見,人越發精黑彪悍起來,且增兵甚多,立刻喜不自勝,忙將他拉到軍帳里,同一些副將參將們絮絮叨叨地詳談經過。期間是笑是怒,或鼓掌叫好又或同仇敵愾一氣,十分之爽心。
剡洛的傷也已好了個七七八八,見到程東更放開了心。便讓人將蘇綰也叫到一處,想讓程東好好地與蘇綰交流交流領兵方要。
蘇綰隨即便到,一身軍戎英姿勃發,外頭的陽光碎碎點點地打在她肩頭上,分外英氣逼人。她笑了笑,便就進來同程東打招呼:“程將軍,多日不見越發英雄氣了。”
程東撓著腦袋,忽然瞧見蘇綰的肚子平了,不知道這里頭詳細,嘴巴一快,便問道:“少夫人,你這么快就生了?”
在場的人不約而同都綠了臉,瞧著程東真替他擔心啊!
剡洛的眼神也暗沉了下來,與蘇綰無聲地對望著。
蘇綰忽然覺得心中尖細地疼了一下,然后就空了下來。她淡笑:“孩子……以后還會再有。”
程東的腸子他就是一溜到底兒的,哈哈大笑著還沒反應過來,對眾人道:“我們公子可真是不饒人,還得讓少夫人再生啊……”說完,忽然發現在場所有的人都一臉同情地看著他,除了自個兒的笑聲以外,這帳下竟然鴉雀無聲。他呼吸一窒,這才反應過來,額頭立即冒汗,說話也還是大舌頭起來,“啊……那個啊……少夫人……這個啊,別傷心。”說完最后三字,真是懊悔地要將自個兒的舌頭都要下來。
蘇綰見他這副模樣,忽然覺得自己好像祥林嫂一樣。她搖了搖頭:“程將軍莫非是離營太多日,連怎么與我說話都忘了?”
“啊不是不是不是……”程東擺手,“末將沒有忘沒有忘。”
“那便好了,”蘇綰眼神瞄了瞄他屁股后頭的凳子,說道,“坐下吧,我來聽聽這小半年,你都做了什么,聽說是風光得緊,我來討教討教。”
“少夫人謙虛了。誰不知道少夫人當年風采啊,呵呵呵……”程東趕緊扮狗腿拍馬屁。
蘇綰裝作不耐煩:“行了,大伙兒都等著你一個人唱戲呢,你唱吧!”
“哎哎!”程東忙不迭應道,虛汗流了一大把。
程東的口水,那才叫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啊,他自個兒滔滔不絕混不沾水地說了一下午,聽戲的人手邊兒都喝了不下一壺的水,出恭都出個絡繹不絕的了,偏就他還在那兒陶醉地緊。
傍晚,剡洛掏了掏耳朵也實在受不了程東這番口水仗,止住他道:“程將軍仗打得辛苦,這口水也廢得辛苦。你勞苦功勞,想過要本公子什么賞賜嗎?”
蘇綰聽著心里一驚,狐疑地看向剡洛,不知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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